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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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潜入

    得知金使来到临安,且副使还是完颜京。李恕便向张伯奋打听真真的消息,张伯奋凭借驸马的便利于秦桧处打探到,这次金国正使一人,未带家眷。副使则带着妻子和刚满周岁的儿子一同前来。但自到临安后,未见其妻儿出过驿馆。

    小莲得知甚是兴奋,吵着要去见真真姐。李恕拗不过她,何况也想了解真真的近况,便跟张伯奋讲了。张伯奋颇感为难:“贤弟应该知晓,此回金使来到,临安城群情激愤,许多人反对议和,甚至有人放出话来要让其有来无回。因而这次驿馆保卫里三重外三重。除了秦桧等极少数人能顺利进出外,根本无法靠近,我和长公主也进不去。就算是故人叙旧,想必也不可能得到允许。”

    李恕知道其言属实确为无奈,但小莲依然不愿放弃,提议夜间偷偷潜入去会真真。李恕直摇头道:“这太危险了,驿馆重兵守卫如临大敌,便是为了防人行刺,你又岂能轻易进入?再则万一被发现当成刺客,那可是杀头大罪。”

    “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一定要见到真真姐。自她远嫁金国,这次是我们好姐妹唯一可以见面的机会,一旦错过此生怕再也无缘相见了。你定要让我见她一面!”小莲斩钉截铁恳求道。

    李恕只得硬着头皮又来找张伯奋。二人商议良久,终于想出一个主意。张伯奋道:“她不是想见副使夫人吗?如是我们提出要求,定会遭拒。但若是由金使提出这个要求,那就不一样了,朝廷方面定会竭力配合。”

    李恕一拍大腿道:“兄说得太对了。如由真真本人提出要见小莲,必能成功。但如何让真真知道小莲等着要与她见面呢?”

    张伯奋沉吟半晌,说道:“这恐怕还得求助于秦相了。只有托他带信进去,真真才能知道。”

    “那就有劳兄长了,或许让长公主出面,此事更能顺利达成。”李恕连连作揖道。

    “你说的有理,长公主的面子秦桧想必还得给几分的。贤弟放心,包在愚兄身上,你回家等消息便是。”张伯奋笑道。

    不知为何,这一等就是两日无消息。张伯奋说秦桧已带信,但不能见金使家眷,只能将小莲亲笔信交给完颜京代转。如今杳无音信,想必没有转交,否则真真又怎会不想见她呢?对此张伯奋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劳烦秦桧再去追问完颜京吧。

    直到听说金使明日就要起程回国,小莲打算不再眼睁睁地错过,不顾一切要进驿馆去会真真。张伯奋拦不住,又不放心她一人冒险,只好一同潜入。

    这晚下着小雪,月黑风高,因金使凌晨便要动身,驿馆内人人收拾行装,尤其是打包赵构的丰厚礼物好装船,忙碌了一整天都早早休息了。因是最后一夜且天寒地冻,无论是宋还是金防卫比往日松懈了许多,甚至一些外围守卫也已撤除。

    小莲心中窃喜,与李恕在棉衣外套上夜行衣,悄悄翻过高高的围墙,躲过零星几队巡逻的宋兵和金兵,顺利来到了馆内。这些于她而言,皆是驾轻就熟之事。

    一进入便望见大厅内画烛齐明,酒筵罗列,热气腾腾。远远瞧去,有个金国贵人高坐上位,与众开怀畅饮。等偷偷近前更看得分明,宴席上觥筹交错,许多金官众星捧月围着那人,奉承阿谀之声不绝于耳。原来此人就是完颜宗美,想必是此次出使收获颇丰,便在宴上居功自傲,洋洋自得,自吹自擂,不可一世。席间却不见副使完颜京的身影。

    小莲拿出早备好的一张驿馆地图,借着月光细看了看,手指道:“我们不要耽搁,副使住处离此不远,真真姐应该就在那里,我们快去见她。”夫妻二人借着夜幕的掩护,轻步朝北方的几间大屋潜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