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镇妖谷的传说
眼见小梅命悬一线,夏瑶连忙趴下身子伸出手想把小梅拉上来。然而小梅离崖边较远,夏瑶只得尽可能地探出身子,眼见就要碰到小梅的手,小梅却似乎体力不支突然松开藤蔓摔了下去。在小梅掉下去的刹那,夏瑶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她,本来自己的半个身子已经探出悬崖,这一抓之下夏瑶也跟着摔了下去。
在这生死关头忽然传来父亲熟悉的喊声:“瑶瑶!”同时,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夏瑶的脚,“瑶瑶,别乱动,大家快来帮忙!”
夏瑶马上被拖了上来,母亲一把搂过她抱在怀里。周围是父亲、吴妈和几个下人,另外还有几个本地的村民,看到夏瑶捡回一条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哇......”夏瑶大声哭喊着:“爹爹,小梅掉下去了!她掉下去了!”
大家一头雾水,父亲问道:“瑶瑶别急,你慢慢说,小梅是谁?”
“小梅是个小女孩,她家就在附近,我昨晚在她家过的夜,她刚才从悬崖上摔了下去,我想要拉她上来没拉住。”夏瑶哭着说。
“可我们没看到有别人啊!”父亲边说着边走到悬崖边上查看,却一无所获。
这时,一个带路的村民走到夏瑶父亲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父亲闻言脸色一变。
与村民交谈完后,父亲走到夏瑶身边安慰到:“瑶瑶,你不要着急,我们先回去,回去后爹爹马上叫人到山崖下去找。”夏瑶点点头,其实她心里清楚从这么高的山崖上摔下去,小梅肯定凶多吉少。
就这样,夏父带着众人回了村。由于身体极度疲劳,再加上夜宿山林受到惊吓以及落水时受凉,夏瑶回家后便病倒了,一直高烧不退,昏睡中的夏瑶嘴里一直喊着小梅的名字。幸好夏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夏父懂些医术,而白云镇这一带本就盛产草药,所以即便在深山中也不用担心缺医少药。
经过父亲几天的精心治疗,夏瑶终于退烧了。夏瑶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小梅的安危,父亲告诉她当天村民们就去山崖那找了,在山崖半腰处找到了小梅,她幸运地挂在一棵树上没有摔死,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夏瑶听完后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但当她提出去看望小梅时,父亲以夏瑶身体还没康复为由没有同意。
父亲又详细询问了她在山中的遭遇,夏瑶便把她的经历向父亲讲述了一遍,但对看到女鬼的事却只字未提,因为此事太过诡异,即便说出来恐怕父亲也不会相信,况且大病初愈的夏瑶也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掉入池塘一事夏瑶也只说自己不慎落水。
父亲听夏瑶叙述时一直眉头深锁,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脸上却尽是忧虑之色。
又过了两三天,夏瑶恢复得差不多了,父亲便吩咐大家收拾行李,一家人匆匆动身回北平,自此夏瑶再没回过白云镇,也没见过小梅。
然而,夏瑶始终无法忘记在山中的遭遇,那提着灯笼的小女孩,那大得出奇的绿眼黑猫,还有那女鬼苍白恐怖的脸,即便过去多年,这些还时不时地在夏瑶脑海里浮现。
如今小梅的再次出现,进一步加深了夏瑶心中的疑惑。对于当年小梅得救的事情,夏瑶开始怀疑父亲有所隐瞒,于是打定主意等父亲回来一定要找机会问个明白。
夏瑶从回忆里收回思绪,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间的各个角落,并未发现任何异样,这才躺在床上看起了书,想借看书平复自己的心情。
房间里灯火通明,夏瑶看着书,到了后半夜睡意渐浓,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天,夏瑶的父亲终于从上海回来了。
当一身长袍马褂的父亲刚迈进大门,夏瑶马上迎了上去:“爹,您可算回来了!”
夏瑶的父亲名叫夏天华,年近五十,靠做药材生意起家,如今夏家的药材生意已经遍布全国近半地区。去年他还被推举做了北平商会会长,当然能坐上这个位置朱飞鹏的父亲出了一点力。
“宝贝女儿,有没有想爹?”夏天华笑呵呵地看着女儿,在他后面跟着的是管家老何和两个伙计。老何手上拎着一个行李箱,见了夏瑶后连忙说道:“小姐好!”
“何叔辛苦了!”夏瑶礼貌的向何叔问好,然后挎住父亲的手臂,“爹,这次怎么去了这么多天?生意谈得还顺利吧?”
“顺利顺利!”父女俩有说有笑地进了屋。
俩人刚坐下,吴妈便把茶端了上来,父女俩边喝茶边聊天。夏瑶向父亲打听出门的所见所闻,而夏天华也少不了询问夏瑶这段日子都干了什么、朱飞鹏来过几次之类的。
说起来,父女俩已有大半月未见面,所以俩人这一聊就是一个下午,期间夏瑶几次想开口问小梅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这些年来,夏瑶每每谈及小梅,父亲要么就说记不清了,要么就是有意无意地岔开话题,似乎很不愿意谈论小梅的事情。
但夏瑶心中的疑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于是在晚饭后,夏瑶还是开口了。
“爹,我想问您件事,不知您......”
“什么事?瑶瑶你直说便是。”
“您还记得当年小梅的事情吗?”
夏天华一怔,脸上浮现一丝不安,随即故作镇定地回答到:“你怎么又问这事,差不多都过去十年了,你不提爹都把这事给忘了。”
“爹,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我知道那时我还小,你有所隐瞒也是为了我好,但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你不用再有所顾虑。”
“爹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当年小梅被人从悬崖救下,人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爹,您知道吗?您有一个习惯,说谎时眼睛总是向右看,手会下意识地握紧,就像你现在的样子。爹,这件事已经困扰女儿好多年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夏天华眼神闪烁一时无语,脸上也显现出一丝犹豫。
夏瑶继续说道:“爹,你知道吗?我前几天见到小梅了!”
夏瑶此言一出,夏天华的表情由犹豫变成了震惊,赶紧问道:“什么?在哪?这不可能啊!”
“就在我的房间,小梅还是当年的模样,一点都没有长大。”夏瑶把当晚的事情跟父亲说了一遍。
夏天华听完喃喃地说道:“这怎么可能,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不肯放过你?”
“爹,小梅的再次出现绝不是我的幻觉,我需要知道当年的真相,才能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天华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好吧,瑶瑶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是该让你知道了。”夏父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把当年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当年夏瑶遇险的悬崖名叫“镇妖崖”,而崖下则是“镇妖谷”。传闻谷中镇压着一个女妖,这女妖曾是皇帝的妃子,由于年代久远这女妖传闻的真假已经无从考证,但附近的村民中都流传着一个祖训,那便是禁止踏入镇妖谷一步。再则这悬崖陡峭异常,站在崖上往下望深不见底,所以几百年来镇妖谷就成了禁地。
也曾有一些胆大不信邪的山民,仗着常年在悬崖峭壁上采药的身手,三五成群地去镇妖谷想一探究竟。然而,前后去了三拨共十几个人没有一个回来的,落了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再后来,镇妖崖一带开始闹鬼,自此,没人再敢冒险去镇妖谷,谷中的具体情形也就成了一个谜。
当年夏天华带着众人去寻找走失的夏瑶,在离镇妖崖还有四五里路的时候天色渐黑,带路的几位村民说什么也不敢再往前走了,并把镇妖谷的传说告诉了夏天华。村民们说得有板有眼且个个面露惧色,夏天华虽然救女心切,见此情景也只好先找了个地方宿营。
到了第二天清晨,夏天华好说歹说又允诺高报酬,几位村民这才答应带路往镇妖崖搜寻,并在崖边找到了夏瑶。
当时夏瑶说小梅掉下山崖的时候,村民们怀疑夏瑶见到的不是人,因为镇妖崖附近闹鬼的事村民们都知道,且这一带根本没有人居住。所以当村民把他们的怀疑告诉夏天华后,他不敢再作停留,带着大家匆匆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在接下来的几天,夏瑶在家里养病,而夏天华则差人在白云镇一带走访打听,结果正如村民们所言,镇妖崖方圆十几里内并没有任何人家,这一带唯一的建筑是一座荒废几十年的道观,除此之外连草屋都没有一间,更别说像宫殿般的高宅大院了。
而关于小梅,夏天华也根据夏瑶提供的线索进行了查找,大山里人口数量少,要打听一个人并不难。然而,派出去的人在白云镇和附近的村庄一番寻访后,并没有发现哪家有小孩走失,甚至七八岁的女孩子中压根没有名字带梅的。
夏天华一向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夏瑶的经历太匪夷所思,让他对镇妖谷一带闹鬼的事不由得信了几分,所以当夏瑶的病有好转后,夏天华便迫不及待地带着全家人回了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