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幻想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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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第一次S级任务(四)

    “还前进?我问你,你说我们怎么回去?”嘟嘟天泽无法接受,逼上去抓住了爱德华·爱伦坡的衣领。

    “廖远之前已经联系过后方了,古特佣兵团和学院的人会派出队伍来救我们。”

    “说谎!古特佣兵团现在还在铁御城东边濒临边界附近调查迷雾的情况,如果他们那边来救我们,光到这里就至少要半个月时间,那时我们骨头都没了!”

    爱德华·爱伦坡这时才多看了嘟嘟天泽一眼,抬头握住她的雪白手腕,缓缓又不可动摇地,她的手脱离了爱德华·爱伦坡的衣领。

    嘟嘟天泽咬牙撑着,感觉手腕好像被钳子钳住了,非常痛。

    “所以说,你是觉得,我们是抱着开阔眼界、锻炼实力这种随随便便的心态,接取的S级任务吗?“

    冷风呼啸,渐渐寂静,霜天雪地里,冰冷又厚重的声音传开,嘟嘟天泽此时就好像面对着什么凶猛的生物,腿脚战栗起来。

    “搞什么啊...“她心有害怕之余,偷看了下四周的队友,不怎么熟的大家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像看一副闹剧,就连之前打好关系了的缪依然,也是沉默着,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怎么...这样...

    爱德华.爱伦坡看嘟嘟天泽终于没再顶他了,轻吐一口气,将视线放在周围的队友上。

    “走吧。“

    他率先沿着河畔,在厚重的积雪中一脚一脚,踩出一连串的脚印,廖远第二个跟上,舜逸逝第三个。

    缪依然跟在最后,看到嘟嘟天泽还待在原地不动,脸上闪着害怕和畏惧。她走到她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们也走吧,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哽咽地回应了一声,嘟嘟天泽紧紧地回抱住了缪依然,将头狠狠地埋到了她还堆着一层积雪的肩上,疙瘩刺人的疼痛和凛人的冰冷将她眼中的湿润逼了回去。

    自西北吹来的大风完全停了,仅有点点飘雪在空中匀速地落下。一行人抓紧时间,沿着镜像湖面的河畔行进。

    没过多久,视野的尽头不再空无一物,平整的地平线上层次不齐地突出了好几小段,爱德华·爱伦坡凝神看了一会,认出了那是什么。

    建筑!

    随着越来越近,一栋栋远在天边的白色突出也渐渐庞然大物起来,连成一片,一下子望不到边,各种大大小小的方式楼房聚集在一起,顶着银白又严实的雪层外壳,从之前他们那又高又远的地方来看,这里只怕就像一处“白色空地“一样。

    爱德华·爱伦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向后面打了几个手势。

    大家读懂了意思,那是两个指示:

    一,前方很可能就是目的。

    二,谨慎前进,找个地方休整。

    爱德华.爱伦坡从随身携带地背包里抽出一条用得有点褪色的红色围巾,卷在右手手臂上,那是之前逃离尖刺之森时,他唯一来得及从且尔斯身上带走的东西。没多少时间犹豫,注视了这条围巾片刻,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前方未知的建筑上。

    行进一段距离,一队人走进了由这些庞然大物组成的街道。

    与其说是街道,其实大路更准确一些。他们虽然依然行走在雪层之上,但踩在这些积雪上,小队成员们几乎不能留下脚印。

    街道上还有一些直立的白色细长杆子竖立在道路两旁,长短不一,有的还斜着。顶端横着突出一段,像镰刀一样。

    还有随便挡在大路中间的一些“白色土堆“,看起来是从地面长起来的,可和旁边那些高楼建筑物放在一起,实在奇怪。

    爱德华·爱伦坡环顾了会四周,走到旁边一座高耸建筑面前,抬头试图去看顶端。

    根本看不到。

    大家四周散开了些,也都四处观察着陌生环境,舜逸逝却凝神望着大楼表面的那层蓝色冰墙。

    那深蓝的壳中,除了象征钢铁的蓝灰色,好像还有一条条墨绿的什么东西?

    他走到冰面面前,脱下手套,左手五指张开,缓缓按在冰面上,无缝贴合,手掌与冰面的贴合处,皮肤迅速变轻变紫,这是细胞被冻得开始坏死的症状。

    “舜逸逝?!“不远出廖远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低呼一声,迅速走了上来,就要抓住他手腕,却被爱德华·爱伦坡制止了。

    爱德华·爱伦坡向她摆摆手,示意她后退,自己也后退了一小步。

    就在舜逸逝整个左手都要冻坏时,他右手抬起火焰,轻按到左手上。

    “achubatiesha~“

    一道短吟吐出,随后蓝紫色褪去,以舜逸逝左手为中心,一个白炽的圆球亮起,从冰层内部开始涨大,冰层开始向外突出,挤得舜逸逝退了几步。

    然后冰层表面开始被挤出裂纹,越来越长、密。

    “嘭!“

    镜子破碎,无数冰碴裂开爆碎到四周,有几道划破了舜逸逝的手臂。

    还没等他仔细观察,一股大力从后颈传来,将他拉退了一段距离。

    下一刻,一块巨大的冰面便砸到了他刚才所站的那块地上,溅起如瀑布样的积雪。

    舜逸逝直接被盖了一脸,视线都还没抹干净,耳边就传来声音。

    “速退!冰层要崩了···“

    马上,像是地震了一样,又夹杂着清脆的破裂声,一下子他就听不到了同伴的声音,耳边只有震耳欲聋的声音。

    等巨响结束,耳鸣平息,舜逸逝抹了一把脸上的雪,一个深坑出现在了高耸建筑的周围。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他们走的“路面”深度远超想象,足足有好几米,只因为日积月累,积雪积得无比厚实,走起来才像真的走在路上一样。

    随着刚才底部冰层的震裂,高处的冰层也开出裂缝,然后脱落,砸到地上,砸开了积累在路面的雪层,那些他们之前看到的“白色土堆“,原来是搭在某些台子上的老式汽车,巨大坚冰砸下,碾碎汽车的骨架的同时,也震碎了玻璃。之前横七竖八地白色长杆则是水泥灌注的电线杆,顶头的镰刀是尚未完全脱落的横臂。

    “离谱。“旁边,爱德华·爱伦坡嘀咕了一句,不远处嘟嘟天泽和缪依然都已经看呆了。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一座大厦,它面向他们的这面冰层塌碎了下边一半,上边尚且完好,但绵延着几道从断面绵延而上的细长裂纹,由于距离太远,他们看不到。

    透过下半这已经碎开、脱落的冰层,铁灰色的大厦表层暴露到空气中,在其体表,几根无比粗壮地枝干缠绕,绵延出的无数细小藤蔓从墙缝、窗户、大门里绵延进了大厦体内。

    就像血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