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幻想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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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颜色(上)

    深深的积雪覆盖在冰冻的土地上,密密的小苍松却东倒西歪地扦插其中,形成一大片林子。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树木在这么寒冷的气候中还保有成片的叶子,按理来说应该全部掉光了才是。

    还是穿回来的那一身蓝灰绒袄,袖口和衣领旁蒙上了一些清洗之后仍留有的黑色,冰心抬头看了看上方4,5米左右的“顶盖”,那是这些小苍松顶部的叶子形成的“天然挡雪板”,拖它们的福,这林间的视野昏暗无比,再加上这雪深得超过了脚踝,导致冰心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戒着周围的一切。

    现在正是风雪大作之时,但松林的叶子将它们阻挡在了外面,相比之下,冰心的周围现在寂静无比。他喘了口气,继续抬脚迈进,一半的注意力却在迈出的脚底,那里泛着淡淡的红光,一步落下,往常的阻碍感和“咔咔”的声音在这片死寂的林子间都没出现。

    冰心屏息感受了一会,发现没有引起动静,渐渐加快了脚步。

    坡度略微向下,冰心走了好一会,视线镜头才浮现出一个黑色的影子。冰心从袖口中滑出啃泥短剑,倒持着,减慢了行进的速度。

    黑色的影子逐渐清晰,那是一个破烂的小木房,看上去仅有两三个房间的大小。屋檐吊着一根根尖细的冰锥,屋顶顶着一层积雪,它进门的那些木质围栏和阶梯也早已破碎不堪,摇摇欲坠的木门却仍虚掩着室内,让冰心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冰心没有贸然接近破烂木屋,而是在林间阴暗处围着木屋转了一圈,最后在木屋后门不远处的雪地上发现了一串脚印。

    由于雪地的深度不小,冰心也无法从这里面看出什么东西,但从那大小来看,应该是他这次的目标所留。

    他蹲下在雪地中刨了一会,发现了一点红色的小晶状物,捏碎凑到鼻子附近闻了闻,果不其然是鲜血的味道。

    好家伙!在这屋子里面。

    冰心有些疲倦的兴奋了一下,握紧短刀,没有走正门,而是找了一个位于阴影中的窗户悄无身息地钻了进去。

    轻声落地,出人意料地是虽然各处都积了厚厚的灰尘,但意外却十分干燥,可能是出于建造木材的缘故。

    直感打开,一个十分规律的起伏声若隐若现,冰心贴着身边的墙壁仔细感受了一会,察觉正好是从这木质墙壁的那边传过来的。

    他打量了一会面前这块墙壁,短刀上的暗纹无声亮起,旋至正持,闪电般捅了出去,突破墙壁,刺中了那边的某个东西。

    在震耳的嚎声响起同时,冰心收敛了刃上的光芒,隐匿在一侧,迅速架好了姿势。

    嘣咔声响起,这张墙壁迅速被破开了一个大洞,木屑纷飞,昏暗中,一个白色的生物猛冲而出。冰心却没有被吓退,单手挡住一些冲向眼睛的木屑,右手却提前挥动,正好在那白影飞跃在空中的时候划开了它的腹部。

    成片鲜血洒落木质地板,白色身影跌落至对面,撞碎的凌乱的木桌和椅子。它哀嚎不断,可腹部的巨大创伤却如泉水一样不断流出鲜血。气力也随之流逝了似的,在打碎了一些东西后,它也渐渐没了声息。

    直到这时,冰心才松了一口气,从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打量这头死透的大家伙。这是一头最近总在他们家附近闲逛的一只雪狼,以前恍惚一片就感觉体积不小,没想到现在凑近一看,光是那身体就几乎占掉了小半个客厅。

    这头雪狼的皮毛根根坚硬如针,四爪锋锐,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即使在黑暗中也有些显眼的背部的三道红色条纹,不知道这种雪狼是不是都有这种特别的标记。

    “解决了?”脚步声想起,正门打开,熟悉的红绿大褂走了进来,踩在了由于浸如鲜血而显得有点漆黑潮湿的地板上。

    “嗯,姑且算是,我进来的时候正好碰见这家伙在睡觉。”冰心从雪狼尸体旁离开,扶着旁边木制墙壁上尚未破碎的部分喘息着,让他没想到的是一段时间地的安逸就已经有点让这副身体生锈了。

    “你先去外面等会,我处理一下这尸体。”冰龙语看了儿子一眼,向他挥挥手,走向了雪狼尸体。

    冰心走出木屋,站在前坪的雪地中,抬头仰望着林叶间隙间蒙蒙的天空,发了一会愣,不久就等到父亲从屋内走了出来。

    看到他一身轻松,冰心疑惑:“不带点肉回去吗?”

    “不了。”冰龙语从大褂内层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雪茄,悠闲地抽了一口。

    “我们等下笔直往东,出了这盆地之后就直接上一二雪线。”

    冰心所生活的无名小镇在人类版图上处于西北角,但这个盆地却在更西北角的地方,它的面积很大,这件木屋也不过是“盆腰”出的位置现在他们向东,那就是直接上那条从他们小镇直接去守望城的那条雪道,最近他才知道那条雪路也被这里的人叫做“一二雪线”。

    “可返学的那天不是明天吗?”说实话,冰心不太想提早返回圣披斯丁,一想到又要面对地狱班那个高压的课程,他的胃马上就隐隐作痛起来。

    “你是玩糊涂了吧?今天就是返校的最大期限,走吧。”冰龙语简单辨识了一下放心,开始朝苍松林外走去,留下原地还有些愣神的冰心。

    今天就是第10天了吗?难不成我的时间概念变差了?冰心怀疑了一会,看到父亲的身影就要消失在了林中,赶忙追了过去。

    用折叠雪板滑行在以前走过的雪路上,冰心紧跟在父亲后面,路旁阴沟中却没有跳出什么野兽来袭击。

    是纯粹因为运气还是…冰心看了一眼前面冰龙语的背影,突然用力加速了些,滑到父亲的旁边。

    “你知道这附近的野兽是怎么回事吗?”透过迎面的风声,冰心大喊。

    “什么?”冰龙语没听清,大喊回复。

    “我说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最近出现了一些野兽的事?我回来的时候都碰到三头,但现在好像都不见了。”

    “那个啊,几个月前就出现了,我前几天在附近溜达的时候顺手解决了几只。”

    冰心闻言,思考起来,没再吭声。

    一两个小时后,守望城那巨大的城墙便再次进入视线。他们停在城门旁,收起了雪板,不远处,是三、四辆贸易的商队,魔力驱动的黑皮大卡车后面放置的货物各不相同,但都堆积得很高,让他注意的是每个商队都配有数目不小的保卫队伍,他们普遍围聚在破烂的绿皮越野车旁,趁着休息的时候喝酒聊天。

    这么说来,好像他当时回来的时候也有一个商队在城门口休整,同样也配有许多保卫队伍,这些难不成都是为了应对那些野兽的?

    经历了简单的检查,和父亲一同进城后,俩人便分开了。按冰龙语的说法是要在这座大城里面采购一点东西然后带回去,不会久留。可冰心觉得总有点可疑,但又说不清楚,也就没说什么,只是简单道了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