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德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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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杀人了

    次日清晨,刘心三人在客栈享用了早饭后,便骑上马匹准备离开。他们刚走出几步,客栈的掌柜急匆匆地追了上来,提醒道:“哎呀,我说几位客官啊,昨晚不是跟你们说了吗,不要走右边的路,要走左边,难道你们记反了?”

    刘员外笑了笑:“多谢掌柜的提醒。我们也有些自保之力,那些小山贼,我们不放在眼里。”

    掌柜看着他们没有携带武器,又穿得体面,便以为他们是没经历过江湖险恶的京城人士,于是挡在了他们前面:“诸位,我昨晚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大小王功夫极好,杀人不眨眼。你们是京城来的,不知道乡间的险恶。况且你们骑得马好,穿的衣服也是上等料子,正是那些人想要下手的目标。”

    曹供奉先是向掌柜抱拳致谢,随后轻轻一抬手,便把掌柜推到一旁。他挥动马鞭,马儿便如离弦之箭般飞跑了出去,刘心紧随其后,刘员外则紧跟在最后,迅速消失在视线中。

    客栈掌柜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托起,然后轻轻地落地,心想:“这几位看来确非凡人,罢了,希望他们能平安无事。”

    大约跑了一里路后,三人才放缓了速度,三马齐头并进。

    刘员外看向刘心问道:“如果真的遇到山贼,你敢跟他们较量吗?”

    正在喝水的刘心一口水喷出,呛得直咳嗽,待咳嗽慢慢平息:“我的亲叔叔,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真是把之前学的功夫忘了,我现在就跟那客栈小二一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那正好,实战是提升修为的最好方式,对吧,曹供奉?”刘员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亲侄儿。

    “少郎君莫怕,有我们给你压阵,断然不会让山贼伤到你。再说,你有二品的修为,普通山贼的刀枪根本伤不到你。”

    刘心心想:这些日子身体原主人的很多记忆已经完全变成我的记忆了,可唯独武学这块自己好像吸收不了。以前我从没打过架,过会儿可能要直面杀人不眨眼的山贼了,这可如何是好,我真的能打赢山贼吗。

    大概又走了三十里路,道路两旁的景物明显不一样了,有树木烧焦的痕迹,刘心知道到山贼家门口了,突然一阵狂笑声传来,然后从林子里跑出来数十号人,把刘心三人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个长得虎背熊腰的壮汉,光着脑袋,穿着一身豹皮做的衣服,手里拎着一把九环大刀,想必就是那黑熊怪燕大了。黑熊怪旁边站着一个大汉,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袭开衫的黑色长袍,露出茂盛的胸毛,手里提着一把制式军刀。

    只听那人道:“三位,不好意思了,我刚拜入燕大王山寨,需要个脑袋做投名状,你们三个,谁肯把脑袋借给我一用,我则会好好对待你的下半身,不会让小喽啰们剁碎喂狗。”

    小喽啰们听那人讲完后都开始大笑起来,放眼望去,他们有人穿着不合身的盔甲,有的只戴头盔,有的则是光着膀子,手中武器也是刀枪棍棒什么都有。

    刘心不禁想起了一个词:“乌合之众。官府怎么就拿他们没办法呢?”

    曹供奉传音道:“那个黑熊怪比你境界高一点,不过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你的底子是非常扎实的。他旁边那人应该就是程指挥正在追捕之人,也是二品修为,你一只手就可以把他打趴下。”

    刘心听了后,白了曹供奉一眼:那是大宋刘心。

    黑熊怪燕大和万虎见对方三人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还有点云淡风轻,两人不由对视一眼:这三人看起来不会功夫,在装镇定吧。

    燕大为了稳妥,还是稍微侧头,对身边的小喽啰们说道:“你们谁去会会中间那小子?”

    “大王,俺这狼牙棒许久没饮血了,俺去让它喝个饱。”只见一拿狼牙棒的壮汉大步走出队伍,在离刘心两丈的距离停下脚步,用狼牙棒指着刘心:“小子,可敢...”

    还没等他说完,曹供奉暗中用食指朝刘心所乘之马的屁股上轻轻一点,那马儿突然吃痛,后腿猛地用力一蹬,一下子便把刘心向前甩了出去,刘心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屁股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然后双手条件反射,向下一撑,翻了个跟头,在地上踉跄了几下之后站定。刘心赶紧扭头看向身后,只见那个叫孙二的正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便立马扭过头来,摆了个拳架,一边调整呼吸,一边防备地看着眼前的山贼。

    万虎见刘心一屁股把己方小弟顶得昏死过去,落地时十分狼狈,认为是纯属巧合,便心一横,高高跳起,双手握刀朝刘心劈砍下去。

    刘心慌忙向一旁躲闪,万虎脚刚落地,立马换单手持刀,横着向刘心撩去,刘心双脚飞快地在地上一点,以违背身体力学的姿势,脚尖贴地向后滑行,躲过攻击。

    万虎见少年只知道躲闪,不敢交手,哈哈一笑,迅速靠近刘心,左右挥刀攻击对手,刘心身体一侧又躲了过去,万虎则是顺势反手向上一撩,刘心又是双脚快速点地,飘向一边。就这样,万虎追,刘心躲,不知不觉数十个回合过去。

    黑熊怪燕大见那少年一开始只是狼狈地躲闪,后来身法却越来越精妙,知道遇上硬茬了,暗道:“这少年身法精妙,不是寻常练家子。最近禁军一直在周边巡逻,而且还有那姓程的,正在追捕万兄弟,应该也在附近,需要速战速决。”又见万虎正好把刘心逼到自己这一边,便向上跃起,同时右手高举九环大刀,口里喊道:“万兄弟,你先退下,让我来会会这位少侠。”

    刘心心里一紧,在躲过万虎的攻击后,右脚离地向后一转,同时右手紧握成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用尽全身力量猛地轰去,那硕大的身影刚映入眼帘,便“啪”地一声,炸裂开来,天上像下了一阵血雨,夹杂着人体组织噼里啪啦散落一地,隐约可见一团血雾飘向刘心。

    曹供奉和刘员外暗道不好,一个出掌成风,一个挥袖似扇,把那片血雾驱散,然后紧张地看着刘心的背影,他们没有发现还是有一缕血丝被大口喘气的刘心吸入口中。

    山贼们在愣了足足大约五个呼吸之后,突然有人喊道:“大王死了,那人是个魔鬼,快逃啊。”

    万虎见状,刚准备逃命,就被曹供奉隔空用手轻轻一抓一放,只听骨头爆裂的声音响起,万虎倒地,疼得大喊大叫却动弹不得。

    刘心呆在原地,茫然地盯着自己的手,口里喃喃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刘员外身体一跃,来到刘心身旁,只见刘心的右手成了森森白骨,只有食指的指甲还连着一丝血肉没有掉落,他刚准备开口询问刘心,就见刘心一个趔趄,然后开始用双手拍打自己的脑袋。

    刘心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深渊的边上,好像有一只手从深渊下伸出,正在抓着自己的脚,想要把自己拽下去。

    刘心最后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这时刘员外突然想到什么,想要上前,却被曹供奉伸手阻止:“让我来。”曹供奉先是用手释放气机控制住刘心,然后走过去:“少郎君,快服下聚血丹。”

    刘心仿佛恢复了一丝清明,微微抬起左手,但是剧烈的疼痛马上袭来,使他根本没有心神去开启储物戒指。

    刘员外见状也来到刘心身旁,双手合十,开始念道:“如是我闻...”。

    ......

    刘心终于再度恢复清明,抬起左手,只见一粒丹药飘出,落入口中。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刘心终于停止疼痛,站起身来,飞快跑到一旁,扶着树开始呕吐起来。

    待刘心停止呕吐,回到刘员外和曹供奉身前,脸色惨白:“二叔,我杀人了,我该怎么办?”

    刘员外拍着刘心的肩膀说道:“心儿啊,那人作恶多端,本就是该死之人,即使是杀一千杀一万,也不必内疚,倒是你的手...”

    刘心下意识地举起右手检查,但未发现任何不妥。他又疑惑地翻看左手,同样毫发无损,不明白刘员外的话中之意。

    “这恢复速度,真逆天啊!”曹供奉又被少郎君的能力冲击到了,刘员外则是吃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唤禁军过来抓人。”曹供奉走到一边,仰起了头...

    “程指挥,我是昨晚在客栈中相遇之人,万虎已被擒获,在贼寇山寨处,速速过来抓人。”绵绵大山之中,程指挥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心想:“肯定是昨晚汴京那三人,没想到修为如此高深,难道他们是暗中来追捕万虎的?”然后便率领部下向黑熊寨方向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