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德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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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记忆

    道士得意的看着刘心,缓缓后退两步,只见他右手轻轻抬起,空中飘浮的飞剑便自动回到他手中,眼神也瞬间变得凌厉。

    “刺啦刺啦”

    道士挥舞长剑,在刘心身上留下两道交叉的伤口。

    刘心努力向下翻动眼球,只见自己胸前血流如注。

    “哼哼哼,这只是开胃菜。”道士语气阴险,然后屏息,身形突然在刘心面前消失。

    “刺啦...”道士转眼间出现在刘心身后,又朝他连砍数剑,然后化为一道残影,开始绕着刘心疯狂地劈砍。

    “我刘心做错了什么,居然要受这凌迟之刑。”刘心看着眼前的残影,悲愤不已。

    “冷静,冷静下来才能想到对策。”

    “三焚诀!”刘心突然眼前一亮。

    三焚诀,一焚血、二焚气、三焚魂。

    是原主苦苦哀求家里的包供奉后,包供奉才传他的。

    三焚诀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激发最大潜能的功法,但这种功法的弊端也非常明显,那就是在功法消退后会短暂的跌落品级,如果使用过度的话,甚至可能会丧命。刘心现在的修为只能施展第一层:焚血术。刚才他已经施展过一次,但那不是焚血术的极限。

    好在定身符可以禁锢他的身体,却禁锢不住他的灵魂:精血为引,血肉为薪,躯体为炉。刘心将神识灌注到心脏。

    “嘭”一股精血在胸腔内爆开。

    “啊...!”刘心仰天长啸,脑门上的定身符突然炸碎。也不使用任何招式,只见他快速扭腰展臂,像陀螺一样在地上转动起来。

    这一系列变化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以至于道士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身法在被打断的同时,还挨了刘心数十拳,最终被刘心一记重拳击飞。

    道士被击飞后稳稳落地,居然一点也没有受伤的迹象。刘心见状怒不可遏,瞬间来到道士面前与之近战。

    两人又交手数十回合,最后道士一剑刺入刘心左肩,刘心则蹬在道士小腹上,两人各自朝一侧山脊滚落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刘心渐渐醒来,他发现自己又到了那片迷雾之中。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咦,我刚才被那个臭道士劈砍了无数刀,衣服却完好无损,所以现在的我不是实体,这里给我的感觉也不是实体空间,可这又是哪里?”想不明白,脑壳儿疼,刘心站起来,又看到了那个红色光柱。

    “那到底是什么?去看看。”

    ......

    武当山,一个不知名的小村里,坐落着三四户人家。其中一家的院子内,一条黑狗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屎尿流了一地。

    厢房,房门未关,室内,床幔半开,里面睡着一对年轻夫妇,此时正值寅时,两人睡得正酣,自然不知道房门何时开了,更不知道,此时在床幔外面,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的脖颈。

    只见血红眼睛的主人挂着一些破布条,上面浸满了血液,早已包浆。

    “嘀嗒、嘀嗒。”口水从那人长着獠牙的嘴中不断流下。

    ......

    刘心在那个神秘空间飞速地跑着,越靠近光柱,迷雾就越淡。

    一步、两步......

    终于来到迷雾尽头,但是当刘心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他呆住了。

    “啊,不要!”经历短暂的失神后,刘心突然全速向前冲了过去。

    ......

    房内,血红眼睛的主人已经爬上了床,就在他打算下口之际,眼睛突然恢复了清明,然后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躺在床上的年轻男人忽然一哆嗦,大口喘气坐了起来,女人感觉到丈夫的动静,也醒了,她发现房门居然没关,于是埋怨道:“你怎么不关门。”

    “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丈夫惊慌地说道。

    “谁让你不关门,鬼自然就进来了,你不做噩梦,谁做噩梦。”女人又埋怨了一句后,下床把门关了。

    “乾坤道友,可以了,把你孙儿带回观内从长计议吧。”虚空之中,青衣掌教舒了口气后对身边的人说道。

    乾坤道人眉头紧皱,语气颇为沉重:“哎,只能这样了。”

    ......

    刘心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他努力回忆刚才发生的事,却只想起了一小部分。想着想着,只听屋外有人突然说道:

    “员外,您回来了,少郎君没事!”

    “少郎君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我进去看看。”

    “一刻钟之前,乾坤道长带回来了少郎君。”

    “嗯。”

    正处在懵逼之中的刘心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是外公把我带回来了,我应该跑出去了很远吧,我刚才看到...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啊。”

    刘员外小心翼翼进屋后,细心地从头到脚打量了躺在床上的刘心几遍,确定他安然无恙后才缓步出门,只听他说道:

    “你们把屋子包围起来,绝不能让心儿再跑出去!”

    “还是先吸收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吧。”等外面逐渐安静之后,刘心慢慢调整呼吸,开始消化原主的记忆。

    “大宋?熙宁十年?这个人的生辰八字居然都跟我的一模一样,难怪我的魂魄会被招过来。真倒霉!”

    刘心很快便消化完完原主最重要的记忆:

    大宋刘心的先祖名叫刘墉,当初跟随宋太祖赵匡胤打天下,立下许多功劳,太祖建立大宋后,刘家得以受恩荫,曾祖刘凡,祖父刘正都曾入朝为官。

    祖父刘正因为变法与参知政事王安石的政见不合,便辞官回家,后来与刘老夫人一起去了龙虎山道场修行道法。

    父亲刘芳现在担任国子司业一职,也就是国子监的副长官,从四品,母亲张明月为龙虎山长老之女。

    二叔刘忠经商,是刘家商铺的大掌柜,二婶出身于普通人家,他们有两个孩子,长女刘苡十五岁,长子刘穆十三岁,大宋刘心与他们姐弟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

    大宋刘心从小在祖父的鞭笞之下习武,二品已出,三品未满,属于少年强者。

    去年年初,大宋刘心听说二叔这年要亲自带领商队远赴西洲后,便央求二叔带自己一起去,二叔无奈,在得到了刘心父母的同意后,便带他一起下西洋。

    谁料到,等他们返回,经过沙洲补充物资时,当地发生叛乱,他们船队也被卷入其中,在当地整整停靠了两个月,好不容易离开沙洲,在经过梵洲海域时又遇到风暴,船队被吹得偏离了航线,又耽误了一个月。

    最终将要进入华夏南海之时,船队有人发现海上漂着一艘小船,小船上有人在向他们求救,而正是他们救上来的那个人,一个十多岁的孩童,趁刘心一个人时把刘心咬伤,将刘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对了,我到底在哪里见过他?”想到那个孩童,刘心忽然坐起身。

    屋顶上,曹供奉感应到刘心的动静,用神识检查过后未发现异常,便撤去了注意力。

    刘心皱着眉头,努力回想,但终究一无所获。随后,他尝试回忆自己原宇宙中宋代的历史,他的听书软件里,历史类占了绝大部分,还是能记起很多的。

    与此同时,道观深处一岩洞内,青衣掌教和乾坤道人与纯阳派的四大长老盘腿坐着,他们对面便是古德曼,青衣掌教要求古德曼重述他在峭壁上的经历。当长老们得知古德曼已活了千年时,他们迅速展开神识,深入探查古德曼的身体和元神。虽然这样做非常失礼,但为了确认真伪,他们也没在乎礼节。古德曼只是微微皱眉,并未作反抗。

    当探查证实古德曼所言为实,长老们相视一眼,然后一同转向青衣掌教。

    “师兄,你也感觉到了吧,他没有说谎,从他的骨龄看,他的确活了千年。”四长老用神识首先传音道。

    “他身上的气息虽邪恶,但他的元神非常清明,应该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三长老分享了自己的观察结果。

    “难道你们没发现,他的元神与天道有某种契约,所有的邪恶都来源于此。”大长老语气坚定地说道。

    “不好,我也从刘心身上感受到了类似的邪恶气息。”二长老忧心忡忡地说道,涉及天道的事,即使是他们这些炼虚境的高手,也觉得棘手。

    “我们还是先听听他的经历吧。”青衣掌教建议道,随后他平静地看向古德曼:“古道友,我相信你比我们更了解你修炼的功法之邪恶,此法关乎众生,烦请你将经历详细叙说一遍。”

    “就在索菲亚转化我之前一个月,突然有一天整个王国全境开始了狂风暴雨,当时王宫内的人全都匍匐在地向善神祈祷,狂风暴雨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我们也祈祷了一天一夜,因为那与流传的世界末日景象一模一样。当风雨渐渐停息之后,我们才敢站起来,人们都认为是我们的祈祷让善神带走了末日。但是从那天后,王宫里就开始出现怪事,不断有侍卫和侍女消失,最终当大祭司消失不见后,人们开始真正惶恐起来,人们认为那天的天地异象给王国带来了恶魔,恶魔正藏在王宫之中偷偷吃人。并且国王和王子王女们的性情也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除了索菲亚。”

    “具体有何不同?”四长老赶忙问道。

    “最明显的是大公主,她原本纯洁无瑕,却突然变得......”古德曼停顿了一下。

    “变得怎样?”二长老紧追不放。

    “放纵,甚至超越了妓女。”古德曼直言不讳。

    “索菲亚没有任何变化?”二长老继续追问。

    “没有。她时常与我相伴,向我倾诉关于国王及其兄弟们的异常。”古德曼坚定地回答,他们之间虽未越雷池一步,但亲昵的行为却有很多。

    “我有一点不解。”古德曼环视众人后继续说道:“当他们追杀我时,他们控诉我侵犯了索菲亚,说我罪无可赦。我发誓我们虽然相爱,但我们绝对没有做出越轨之事,我也相信她不会违背我们的承诺。”

    “那心儿为什么要抓那个樵夫?”乾坤道人问道,他只关心自己的外孙。

    “心儿?”古德曼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他的名字是刘心,你攻击的那个人。”乾坤道人无情解释道。

    “刘心...”古德曼自言自语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然后说道:“显然是为了吸取他的精血。”

    “吸取后会发生什么?”乾坤道人进一步追问。

    “对刘心来说,他会变成鬼。我从未吸过人血,但我知道,一旦我开始吸食,我将不再是我,我会堕落,所以我一直只吸食兽血。至于那个樵夫,生死或是变成鬼,完全取决于刘心的一念之间。”古德曼回答说,随后补充道:“在我看来,这并非功法,而是一种诅咒。”

    众人陷入沉默,仔细消化着古德曼的话。

    青衣掌教接着提问:“你认为是索菲亚转化了刘心,并教给了他能够抑制吸食人血欲望的咒语?”

    古德曼突然激动起来:“我原以为如此,但当我刚才接触刘心后,我意识到我的猜想错了。”

    乾坤道人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伤害刘心的是个大约十岁的孩子,如果没有吕掌教及时施救,他早就死了。你为何又要吸他的血?”

    “十岁的孩子?这怎么可能,一个孩子怎么会有那么高级的血液?”古德曼震惊地反问。

    “高级的血液是什么意思?”青衣掌教不解地问。

    “我推测,索菲亚和她的兄弟们的血液处于同一级别。由于我是由她转化的,因此我的血液等级比她的低一级。但刘心的血液等级并不低于索菲亚,这意味着转化他的并非普通的吸血鬼。”古德曼解释道。

    ......

    长时间的沉默后,大长老突然打破了寂静:“你具备什么能力?”

    古德曼没有任何犹豫,他的双臂突然猛地伸展,只见他的双手瞬间炸裂,露出骨骼。

    “比如说快速自愈,还有力大无比,速度如飞。”古德曼陈述自己的特殊能力。

    众人静静地听着,看着,青衣掌教眼中的光芒表明他在深思。明白了古德曼所展示的能力只是冰山一角,他知道还有更多未知的力量隐藏在古德曼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