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肖想表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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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行舟遇红莲

    “什么”,我不明白红影何出此言。

    “看来是你赢了”,他有些严肃得脸难得有了些笑意,“周无跟我说要把你迷倒,不让你今夜去冒险,所以我刚才就在想,你会不会也报了一样的心思,想要把他放倒,让他今夜不去冒险,看来我猜的没错。你们不谋而合,更秒的是,你不仅存了一样的心思,还技高一筹。”

    这一定不是我认识的红影,怎么他还有了看戏观众的自觉,我有些无奈,“并不是我技高一筹,只是他漏了破绽,被我提前察觉,才反将一军”,我骆清河从来都不是一个会用心机的人,要不也不会在三年前被人暗害推下了山崖。想到这里我摇摇头,此刻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红影从暗处走出,似乎才注意到我的衣裳,由衷道了一句,“清河原本也是个佳人。”

    “您就别取笑我了,不过是穿的嫩了些,装个少女,若不是这般适合当诱饵,我定然是不会穿的。”

    红影眼眸中人影幢幢,像是想着些什么,转瞬他又看向我,“我会在暗处护你,我们随机应变”,说完递过来两块荧石,“一旦他要带你离开,你便用此标记。若需要我们立刻上前,你便扔剑鞘为号。这零陵郡依山傍水,与其在暗处坐以待毙,不若坐着行舟涉水而绕,沿途我已安排好了,行周时,我会在你后面,你且安心。等下出了客栈门,我便不与你同行,多加小心。”

    我点头应下,又见红影差人照看周无,这才放心,提剑便出了客栈,此时天色已暗,路上行人已寥寥无几,等穿梭了几条石板路,到了江畔倒是意外的热闹了起来。临街的商铺一一开张,不时有少女妇人相携而入,我没有多做停留,几步来到水畔,三四个船家聊着天在等客人。

    我随意上了一艘竹叶舟,撑船的是一位四十有余的壮汉,穿着寻常的粗布卦袄,看着面生的很,我简单说了想绕水而行几周,越慢越好,那船夫不苟言笑,只是微微颔首,收了我的铜钱,待我在船身坐好,他一浆撑起,便离了岸。

    夜色微醺中,河面四平而阔,微波荡漾,远远望去,石桥的影子斑驳,两岸是五步一红莲,十步一花灯。再向岸边看去,夜灯璀璨,却自有水乡的恬静美好,并无杂乱的喧嚣。

    我开口问船家,“船家大哥,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这街便如此热闹?”

    船家有力的臂膀又是一浆,船身微动,拐入更大的水域,他修长的手许是因为常年浸水,露出了不同于脸色的惨白,“今日是冬月十六,红莲节。”

    “红莲节,这日子我并未听过呢,是这里特有的节日吧?”

    “嗯”,船家依旧是沉默寡言。

    “那不知红莲节,是何节日?”

    船家虽然性格沉闷,却是有问必答,“许久之前,这里出了一个叫红莲的姑娘,她不顾世俗,去追求的自己的爱情,但是后来她在撑船逃跑的时候,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孩子跳入水中,孩子救上来了,她却失去了最后的力气,再也没有上来,郡上的人们感念她的恩情,便每年在她去世那一天在水边,系上纸扎的红莲纪念她,后来久而久之就有了红莲节,郡上的女人们在这一天三五成群上街,有乞求好姻缘的,有为家中父兄乞求出水平安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街上都是女子居多,这红莲倒真是一个善心的敢爱敢恨的女子,值得敬佩”,我由衷的说道,眼神里却有些担忧,今夜水街两岸多是未婚的少女,这对那残暴的捉人冥婚的男人来说,岂不是一个极乐欢场。

    我有一丝希冀,轻声喃喃,“但愿他的目标只是我。”

    耳侧水声不绝,向水深处看去,虽黑漆漆的看不到底,却映出皎月当空,还有两岸无数的灯火,回身望去,身后隐约有两艘木舟相随,我知红影在内,却没有多了安心,没来由的蹙眉着。

    突然船身缓缓停了下来,我撑起身子,张望着,原来是遇到了一处石桥,前面还有行舟。

    船家放缓了划桨的速度,桥边,一两个少女将精致的红莲灯放入水中,满脸雀跃,我想她们该是在乞求好姻缘吧!

    我嘴角浅笑,突然船家道了一句,“姑娘,要不要买一盏?”

    我这才看到行舟经过岸边,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在卖红莲灯,现下时节虽没有完全入了冬日,未曾下雪,这夜晚也是有些寒凉的,我不禁心中一动,喊了一声,“阿婆。”

    便买了几盏红莲灯,除留了一盏放在身边,准备给获救后的小姐,其余悉数被我放入水中,任其漂流向远方。

    我伸出放花灯的手还垂在船舷,我收回落在花灯上的视线,却蓦然看到自己手腕系的红绳,那是昨夜白面郎君为我系上的缘分结,刹那间我觉得那红色分外刺眼,有心回避,却觉得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在盯着我。

    我随着直觉看去,却对上船家汉子发亮的眸子,即刻他转过头去,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开口问了句,“姑娘有个很爱的心上人了?”

    我哑然失笑,这船家应是没见过一下放这么多花灯的人吧,我不过是为了让那婆婆早些回家,多买了几盏罢了,这船家想是误会了,以为我对心上人执念很重。

    末了,我还是开口了,“并不是,是为了几个涉险的友人”,而对于心上人,我是有心肖想,却没胆承认,终于我把自己看透,也把结局预定。

    船家这一次没有沉默,倒是看出了我隐约的落寞一般,宽慰了一句,“姑娘所愿,一定会实现。”

    “谢谢”,我道了句谢,船便划过石桥,又稳稳隐入夜色中。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刚才那船家回首间露出了耳后的肌肤,那里并不像是他脸色一般的日晒之色,反而如同他的双手一般,比常人早惨白的多。

    那种肤色的人,我至今只见过一人才有。

    想到这里,我起身迈步,来到那船家身后。

    那船家汉子闻声拿着木浆回身,一张路人的脸庞对着我,我抬手,径直从他脸上揭下一张面皮,一张惨白却清秀的面容呈现在我眼前。

    “是你”,昨夜的白面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