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伯父献丑了!
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后半夜,宅子里灯火尽灭,再无人影走动,只剩被吓了一跳的鸟鸟,蹲在云璃的窗台上偷瞄,看样子是在观察二筒姐还会不会发疯。
而对面的房间里,若有若无传出些许轻响:
咯吱咯吱……
亮着小灯的房间中,带着股如兰似蜜的香味。
梵青禾脸颊上带着一抹红晕,胳膊倚床头的木栏杆上,脸颊贴着小臂,轻咬下唇,双眸带着三分迷离。漆黑如墨的秀发,顺着脖颈洒下,部分披在白皙脊背上,往后便是浑圆满月。原本规模不俗的团儿,悬在了枕头上方,随着运动带起阵阵涟漪。
夜惊堂处于背后,长时间演练招式,线条完美的胸口也多了几点汗珠,不过眼角一直带着笑意,低头欣赏着满月羞花。
在欣赏半天后,夜惊堂舒了口气,俯身贴在背上,单手托住负重,关切询问:
“累了?”
“嗯……都几更天了,地主家的田也不能这么耕……”
梵青禾有些迷糊,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夜惊堂抱着她躺下,便也就躺下来,枕着胳膊不动弹。
夜惊堂都武圣了,体魄确实强的有点过分,虽然有点意犹未尽,但还是心疼媳妇居多,抱着歇了片刻后,便悄然起身,去外面打水,帮被弄脏了的青禾擦擦身子。
但就在他端着清水进屋的时候,忽然听到前宅传来一声:
“大早上的谁呀?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声音应该是华府的门房,距离挺远,听的并不是非常清楚。
夜惊堂皱了皱眉,不确定是什么情况,便把水盆放下让青禾自己擦擦,准备出门查看。
结果这举动直接把媳妇惹毛了!
梵青禾蔫儿吧唧的,手指头都没力气动,哪有心思注意外宅,瞧见夜惊堂放下水和毛巾就走,眼神很是委屈:
“脱的时候那般殷勤,现在没耐心了?你……”
“不是不是……”
夜惊堂连忙回身,拧干毛巾帮青禾擦了擦脸蛋:
“外面有动静,我出去看看,你先躺会儿,我马上回来……”
梵青禾怕待会夜惊堂缓过来,又没完没了,把毛巾接过来,偏头望向墙壁:
“你别回来了,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敢用强,我扭头就回冬冥山……”
“好好好……”
夜惊堂柔声安慰,确定青禾没生气后,才拿起袍子悄然出了门。
忙活大半夜,时间约莫到了凌晨三点多,整个燕京都寂静下来,只有极远处还能看到些许灯火余晖。
夜惊堂路上便穿戴好袍子,快步来到前宅的倒座房处,可见披着衣裳的门房大爷,站在开了一扇门的台阶上,正在左右眺望。
夜惊堂来到门后,询问道:
“王伯,怎么回事?”
门房回过头来,瞧见夜惊堂,便示意手上的一块砖头:
“刚才不知是哪个瘪犊子,大半夜的敲门,我出来一看又没人,就在地上放了块转……”
“?”
夜惊堂听到这话,就知道是青龙会来消息了,他出门扫视巷子左右:
“应该是哪个泼皮喝醉了捣乱,王伯先睡吧,我在周围巡视一圈儿。”
夜惊堂身份本就是看家护院的乙等护卫,门房大爷自然没客气,回身到屋里取来灯笼递给他:
“都这么晚了伱还没睡?”
“唉,有点睡不着。”
“小伙子年轻气盛,晚上睡不着正常,听华英他们说,从巷子出去往东走两条街,有个小巷子,里面挺便宜。你要真睡不着,就过去逛逛,早点回来即可,替你保密……”
夜惊堂接过灯笼,摇头轻笑:
“我不好这口。”
“呵,年轻人都这样,脸皮薄,反正路给你指了,早点回来。”
……
夜惊堂站在门外,等门房大爷把大门合上后,才摇头一笑,提着灯笼孤身离去,前往了青楼扎堆的岁锦街。
天色已经很晚,哪怕是岁锦街这种风月场,也已经陆续下班,街上时而能看到醉醺醺的酒客,或者走路腿有点飘的富家翁。
夜惊堂在街口就转入了后巷,顺着密布奇奇怪怪声音的巷子一直往里,来到了春满楼后方。
春满楼前两天发生命案,显然影响了生意,这两天都没开业,高楼前后都是乌漆嘛黑一片。
夜惊堂刚刚来到附近,便察觉到熟悉的气息,他见此跃入围墙内,抬手轻敲:
咚咚~
巷子里,接头人老刘正来回踱步,听见声音便迅速转身,对着围墙拱手一礼:
“阁下来了?老朽着实没想到,我小小青龙会,竟然能让大宗师屈尊来当刺客……”
夜惊堂见刘老头有点激动,开口打断话语:
“我不是华俊臣,不是说了要联系我,在国子监的兔头铺子外放砖头吗?”
?
老刘听见对方还死不承认,直接无语了:
“我下午在兔头铺子外放块砖头,等到后半夜,阁下都没现身,无可奈何之下,就让人往华府门口放块砖头试试,结果诶嘿,阁下猜怎么着?这人两刻钟就到了……”
“呃……”
夜惊堂听到老刘阴阳怪气的口气,眼神稍显尴尬。他就每天接送华青芷上学的时候去看一眼,今天下午没课忘记过去看了,确实算他疏忽,当下解释道:
“这次是意外,嗯……聊正事吧。刘老找我,可是进宫的门路安排好了?”
老刘虽然确定了手下刺客的身份,但出于杀手行当的规矩,还是没多说,转而道:
“已经安排好了。这两天有好几拨人买了碧水林的消息,帮会顺便附赠了个消息——后天三月十一,谷雨,当今圣上按照惯例,会前往御耕山,斋戒一天祭祀农神,到时候京城大部分高手都会随行,充当天子护卫,碧水林的防护自然会比平时弱几分……”
夜惊堂若有所思点头:“你意思是,让那些人后天动手?”
老刘点了点头:“当今圣上第二天才会折返,后天晚上是动手的最好机会。届时只要碧水林有异动,必然会有烟火传讯,召集皇城高手过去驰援;你看到传讯后,立即去常阳门……”
?
夜惊堂听到这里,眼神一愣:
“你们让买消息的人当靶子,给我吸引火力?”
老刘连忙摇头:“我青龙会做事向来讲信誉,岂会干这种之事。他们潜入碧水林,从仲孙锦手上抢仙丹,不管有没有你,都会弄出大动静。我青龙会把你的事安排在一起,他们难度并未因此变大,而你风险则小了不少,这不叫过河拆桥,而叫‘因地制宜’。”
夜惊堂仔细想想,好像也是,拱手道:
“先生高明。”
“不用这般客气,我青龙会只认银子,付了钱不用你说,也会把事情办到位。”
老刘说话间,从书箱里取出一份舆图,丢过了围墙:
“你到时候,从常阳门进宫,按照舆图上的路线行走;这条线是老太后当天晚上暗中召面首入宫的路线,明哨暗哨都已经被太后支开,绝对畅通无阻……”
“?”
夜惊堂听到这话,又愣了下:
“梁帝出门祭天,太后趁机召面首夜宿宫闱?”
“你没听说过此类传闻?”
“呃……听说过,就是没想到老太后这么能折腾……你们就让我通过这条路子进去?”
老刘皱眉道:“不然呢?难不成还真暗中买通十二侍和皇城禁军?这是三万两银子能搞定的事情?”
夜惊堂起初还真以为青龙会神通广大,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拿出什么惊天手腕,没想到安排的潜入方式这么朴实无华。他想了想道:
“你确定这法子行得通?”
老刘回应道:“你以为当年那尊琉璃盏丢了,是怎么成为悬案的?不是十二所查不到,是不敢继续查了,只能杀几个太监了事。
“你只要不犯傻,进皇宫毫无问题,但到了天子寝居的明乐宫,就得靠你自己本事了,没弄出动静,你还可以原路返回,若是弄出动静,你就得自己杀出来。
“我青龙会也可以派人在外面接应,但一口价三十万两白银,一文钱不会少;华家几百年的世家,为了给阁下擦屁股,应该不会拿不这点银子……”
夜惊堂听到这里,感觉青龙会是真能挣钱,比红花楼暴利太多了,偏偏还不好说人家黑心。他想了想道:
“我自有分寸,应该不用你们接应。”
“没事,阁下真闯了大祸,自然会需要我们。门路我们先安排着,没用上算阁下本事大,用上了阁下应该知道规矩,老朽也不多说。”
夜惊堂对这个倒是没异议,沟通两句后,又询问道:
“买消息的是什么人?知道仲孙锦坐镇还敢去?”
老刘对此道:“江湖规矩,不能透漏雇主消息。不过目前看来,应该有点把握,西北、天南、北荒都有势力问价,本事大的不在少数。
“暮云升其实也问过,可惜出不起银子,身为昔日霸主,又不拉不下脸面讨价还价,转身就走了。帮会本来还想等他第二次上门,给他个人情价,结果他转头就给你当垫脚石了,唉……”
夜惊堂听到这些,倒是有点后悔把暮云升宰了,毕竟以暮云升的本事,跑去碧水林少说也能发挥点作用。
不过人死如灯灭,想这些也没意义,他拿着舆图看了看后,隔着墙拱手:
“那在下先告辞了。”
“一路保重。”
……
不知不觉,天色大亮。
因为国子监今天例行放假,并没有课程,华青芷起的比往日稍晚了一些,等到太阳冒出山头才穿戴好衣裙,坐在春暖花开的院子里,捧着药碗小口喝药。
雪湖花花株配的药,虽然疗效惊人,但也苦的要死,华青芷哪怕不娇气,也得喝上一口配一勺蜂蜜。
在抿了好多口后,药碗终于见底,华青芷放下来用手绢擦嘴,同时望向侧面:
“绿珠,家里是不是有老鼠?我昨天半夜好像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会又没了……”
绿珠站在跟前服侍,闻言目光稍显古怪:
“有吗?我睡得比较熟,要不小姐等会问问华安?”
华青芷想想也是便滑着轮椅来到庭院外的过道里,柔声呼喊:
“华安?”
“诶,来啦!”
不远处的院子里,夜惊堂也刚起床不久,正在默背皇宫的路线图,听见声音迅速把东西收好,起身来到了外面的过道:
“小姐有吩咐?”
“也没什么,就是昨天听到点动静,宅子里好像有老鼠,你听到没有?”
“呃……”夜惊堂来到背后帮忙推着轮椅,听见这话自然明白是什么动静,含糊解释:
“鸟鸟晚上不睡觉,估计在房顶捣乱,习惯就好。”
华青芷只是若有若无听见罢了,对此也没在意,因为早上无事,便想让夜惊堂推着去外面的万宝楼看看账本什么的,结果刚走到半途,就发现爹爹的院子里,传来:
“嘿诶——!嘿诶——!”
华青芷微微一愣,转头看去,却见爹爹的宽大院落中,多了不少石锁、兵器架等杂物。
而往日向来气度儒雅的爹爹,罕见的换上了一袭短打武服,手脚还带着护腕绑腿,站在十字步道中间,肩膀上扛着石担。
正常练力气的石担,最大也不过脸盆,重约一百八十斤。
而爹爹现在练的这个,显然是特制的,中间的木竿换成了铁棍,左右配重和磨盘差不多,还左右各两片,重量就不说了,华青芷估计自己连中间那根铁杆子都拿不起来。
此时爹爹双脚扎马步,双手握着石担扛着后肩上,正在练深蹲,本来俊朗的面容憋的青筋鼓胀,汗珠和黄豆差不多的往下滚。
华青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发现爹爹力气这么吓人,连忙道:
“爹,你别把腰闪了,快放下。”
华俊臣早起练功,发现闺女和没过门的女婿从门口冒出来,非但没有放下石担,还收起了便秘般的痛苦神色,想摆出轻轻松松的模样。
但武人练功,若是能举重若轻,那就说明远没有到力量极限,到极限了,就不可能风轻云淡。
华俊臣这么强行一松面部肌肉,后果就是势如山崩,整个人直接被压了下去,眼看着就得给闺女拜个早年。
好在夜惊堂反应快,瞧见此景就知道要出事,唰了一下就闪进院子,左手抓住石担,从肩膀上移开,右手同时扶住华伯父胳膊:
“当心!伯父腰没闪吧?”
“……?!”
华俊臣肩头一轻,就迅速站了起来,本想说没事,但转眼瞧见夜惊堂单手提着的石担,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了:
“你……”
华青芷本来还心中一紧,瞧见夜公子如此轻松接住,和拿着双头棉花糖似得,眼神也化为茫然,甚至有点怀疑爹爹刚才是举个假的装模作样。
夜惊堂发现华伯父错愕的眼神,估摸可能伤到了对方自尊心,迅速松开左手,假模假样揉了揉胳膊,做出吃疼的模样:
“这石担真沉。”
咚——
石担落地,发出一声闷响,连坐在门外的华青芷都感觉屁股震了下,足见起分量货真价实,显然不是假的。
华俊臣活了半辈子,蛮力如此变态的还是头一回见,哪怕知道面前的是夜惊堂,还是满心惊疑。
不过哪怕技不如人,他也是长辈,往后说不定还是老丈人,岂能在年轻人面前丢了颜面,当下故作镇定拍了拍手:
“不错,力气挺大。早上闲聊无事,随便练练,你继续陪着青芷散心吧。”
夜惊堂感觉华伯父是因为昨天背上了‘剑圣’名号压力太大,才偷偷在家苦练,免得以后露馅了太难堪。
这显然是好事,华俊臣已经是中游宗师,天赋本就不差,知耻而后勇埋头苦练,运气好短时间往上冲一截不无可能,不过这个练法显然有问题。
夜惊堂让华伯父背锅,心怀惭愧,当下便开口道:
“宗师之下,练力尚能拉开差距,而到了宗师之上,这么练就不起作用了;南朝的曹公公,力气比左贤王大得多,但真打起来左贤王只要不托大,曹公公打一辈子都别想摸到衣角,这其中关键,就在于练‘气’,或者说运气的造诣……”
华俊臣发现夜惊堂指点起来了,作为长辈,按理说应该不满。
但这世上能被武圣指点的武夫,能有几个?
寻常人被点拨一句都该受用半辈子,更不用说这么详细的讲解。
华俊臣张了张嘴本想说点什么维护老丈人的颜面,但最后还是很从心的变成了洗耳恭听的模样。
“宗师说白了,就是武道刚入门的水准,任督二脉打通,胸腹一口气能自成周天,所以武艺产生了质变,能碾压寻常武人;但尚属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境界,只能按照前人传承的武功招式走。
“而中游宗师则是摸到了些门路,知道如何临时调整,选择最合适的运气脉络,让招式事半功倍;但只限于原本路径左右,不敢逾越太多。
“至于大宗师,则是已经把一门武艺学活了,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如臂指使信手拈来,遇敌自然如有神助,练到最后便是天人合一,也可以叫人剑合一。”
华俊臣负手而立暗暗琢磨片刻,蹙眉道:
“意思是我还没练到家?”
夜惊堂感觉华伯父哪是没练到家,完全是辣眼睛,但不好明说,便折了根树枝,站在了面前:
“我来给华伯父当靶子练手,华伯父放心出剑,多打几次自然就能意识到问题所在。”
华俊臣见凶名赫赫的夜大魔头,竟然屈尊给他喂招,心底着实有点受宠若惊。
毕竟哪怕放在底层江湖上,也只有嫡传徒弟,才能享受师父亲自喂招教导的特权,其他徒弟都是找师兄对练。
至于非师徒父子关系的就不用说了,指点两句都是‘一字之师’的大人情。
夜惊堂正儿八经的武圣,不计身份如此厚待他这伯父,说是把他当亲儿子看都不为过……
?
华俊臣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不过心里还是很暖的,甚至觉得闺女真厉害,如果不是闺女把这么厉害个阎王爷拐回来,他哪里能享受这种江湖天骄级待遇。
虽然想法有点多,但华俊臣手上动作并不慢,当下便摆开了架势,手握剑柄蓄势待发。
华青芷和绿珠站在门口,见此都后退了些,瞧见夜惊堂就拿着根小树枝,华青芷眼底有些担忧:
“爹,你小心点,刀剑无眼,别把华安伤了。”
“……?”
此言一出,可以说同时听懵了两个人。
夜惊堂转过头来望向华小姐,眼神有点复杂,意思估摸是——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菜?
而华俊臣则是欲言又止,心头暗暗吐槽——你倒是真看得起爹,我要是能把他误伤,那九成是他在哄岳父大人开心,还有一成是哄你心疼人!
杂念一闪而过,华俊臣右手握剑,很快压住气息,化为了不动如山之色,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剑仙风采。
夜惊堂则是单手负后,小树枝斜指地面,面色平静拭目以待:
“伯父请。”
“既如此,伯父就献丑了!”
呛啷——
院落里响起一身清脆剑鸣,继而横风骤起。
华俊臣身形一闪,三尺青锋便离开剑鞘,双脚滑开,几乎是侧着滑到夜惊堂右边,压身一剑直取肋下。
飒——
因为知道打不死,这一剑没有丝毫保留,大开大合华丽潇洒,左手还比划了个剑指,仅看架势就赏心悦目剑仙气十足。
但可惜的是,剑是杀人器,只有实力碾压对手,才有资格在搏杀之时耍帅。
哪怕是夜惊堂打左贤王时也是满身狼狈自保为主,哪里敢把‘帅’字放在第一位。
夜惊堂第一次瞧见华伯父练剑,就看出这问题了,无意义耍帅动作太多,此时教学也简单直接,右手树枝顺势往侧下方一抽。
啪~
庭院中发出一声脆响。
双脚大步幅滑开出剑的华俊臣,被树枝直接抽中脚踝,右脚当即往前了些,而后就是下盘不稳,来了个标准的一字马,直挺挺骑在了地上。
嘭——
“叽?!”
院落外,听到动静的梵青禾、云璃,都跑到门口看戏,连鸟鸟都被吵醒跳到了围墙上。
发现华俊臣表演了个一字马版的仙人指路,云璃直接没绷住,开始捧腹嘲笑:
“噗——哈哈哈……”
华青芷也是瞪大眼睛,虽然料到爹爹肯等打不过,但完全没料到爹爹这么菜,一招都接不住。
华俊臣一剑出手便丢了个大人,才明白这没过门的女婿,客气归客气,但手上是真不留情面。
若再加一句:“你腿岔这么宽是想战场遛鸟不成?这一剑扫你裤裆,你下半辈子就能当娘们了!”,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师父训憨货徒弟。
听到后面丫鬟的笑声,华俊臣面红耳赤,但习武就是如此,不打不长记性。他沉默一瞬后,双腿发力,以比较体面的姿态站了起来,退回原地:
“好功夫,来,继续。”
唰——
啪~
又是同样的动静,不过这次变成了华俊臣甩被抽红的手指头。
“好剑法,再来!”
唰——
啪~
……
春日幽幽,四个姑娘和一只鸟鸟,围在门口好奇打量,不时发出“嘶——咦~……”的呼声。
一老一少在院落里比划着剑法,师父单手负后风轻云淡,逆徒蹦蹦跳跳疼的直抽抽。
如果不是双方年纪反了,那活脱脱就是一副‘师慈徒孝’的温馨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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