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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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离别

    最终,撒卡丁还是没能劝住桑诺斯。桑诺斯的一番话也让撒卡丁深思了起来,如果是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是否也有勇气做出和桑诺斯同样的选择?答案是否定的。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黑暗已经笼罩了大地,除了部落中的火光,外面看不到一点光亮。

    桑诺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拿起身边的长矛。

    经过一下午的打磨,长矛已经焕然一新,矛头在火光的印照中显得寒光逼人。

    桑诺斯往洞穴外走去,经过撒卡丁身边时停了下来。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保护好部落。如果...如果我明天早上没能回来,你就带着族人们离开吧!。”

    这番话让撒卡丁顿时警觉了起来。

    “离开?有那么严重吗?需要带着族人离开我们生活了几百年的土地?”

    桑诺斯认真的看着撒卡丁。

    “我有预感,这次的敌人会很可强,不是我们这个小部落能够抗衡的,除了逃离,我们别无他法。”

    “那..那为什么不能是你带着大家一起离开?”

    撒卡丁心里很是难受,桑诺斯的话让这个精英战士也感觉到了迷茫。

    “我不能在不确定敌人实力前就带着族人们冒险,这很不理智,所以我才要去侦查敌人的实力。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也许是我的预感出错了呢?”

    桑诺斯表情轻松的说道,也为了让撒卡丁不要过于担心。

    “我明白了,放心吧桑诺斯,如果你...我会带着族人找到新的生存之地的,我发誓。”

    撒卡丁向桑诺斯做着保证,这是撒卡丁唯一能为桑诺斯做的承诺了。

    “你也不用那么悲观,事情也许没你想的那么坏呢?”

    桑诺斯笑着拍了拍撒卡丁的肩膀。

    “行了,我走了,等我回来。”

    桑诺斯一挥手,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巴卡尔躺在爷爷怀里还没有入睡,看着洞穴中跳动的火光,巴卡尔心里则想着爷爷和撒卡丁大叔今天的谈话。

    “舅舅会在晚上出去部落吗?外面那么危险他为什么要出去?要是被魔兽发现了怎么办?”

    想着这些问题,巴卡尔心里没由来的开始有些烦躁。

    抬头看了一眼爷爷,发现爷爷也没有睡,和自己一样看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什么。

    巴卡尔将头在爷爷怀里挤了挤。

    沙卡感觉到怀里巴卡尔的动作,从思绪中脱离出来。将毛皮往上拉了拉,盖住巴卡尔露在外面的手臂,然后轻轻的拍着巴卡尔后背。

    “睡吧!孩子,有爷爷在,安心的睡吧!”

    沙卡轻轻拍着巴卡尔,嘴里轻轻的唱起了歌谣,荒漠之中,灰烬人世代流传下来的歌谣。

    “远行的亲人啊!你何时回来,已经为你准备了丰盛的酒宴,等待你的归来,清晨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指引着你回家的路,顺着光芒照耀的地方,那里就是你的家乡.....”

    轻声哼唱的歌声在洞穴中飘荡,将人的思绪联系到远方的亲人身上。

    巴卡尔脑海中一直想着舅舅桑诺斯,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真的在夜晚出了部落?如果真的出去了,那遇到魔兽又该怎么办?

    撒卡丁离开洞穴就没有再回来,沙卡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发展最终还是朝着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沙卡也没有办法,如果他还能行动,他愿意代替桑诺斯去冒险,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去。

    但世间没有如果,只有冰冷的现实。而现在必须有人站出来,为其他弱小的族人遮风挡雨。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族人们照常生活,没有人发现在昨晚部落中少了一个人。

    撒卡丁坐在桑诺斯的洞穴中,他在这里守了一夜也没有合过眼,洞穴口也没有用石块封堵,他要在桑诺斯回来后第一时间确认。

    然而直到天色大亮,撒卡丁也没有等到那个人回来。

    撒卡丁有些颓废的起身,桑诺斯没有如约回来,他就要去执行桑诺斯交代下来的事,告诉族人们敌人将至,并带领族人们准备离开。

    再次来到沙卡的洞穴,撒卡丁直接跪在了沙卡面前。

    “对不起首领,我没能阻止桑诺斯。”

    撒卡丁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他很后悔没能阻止桑诺斯,虽然必须有人去做,但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代替桑诺斯前去呢?或许是因为自己心里害怕了,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心里害怕了,这才没有阻止桑诺斯。

    沙卡在听到撒卡丁的话后,整个人颤动了一下,眼泪不知不觉间滑落了下来,他还是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行了,我知道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撒卡丁哽咽着离开了。

    洞穴中只剩躺在床上的沙卡,仿佛突然之间,沙卡给人的感觉更苍老了,躺在床上的身影也显得更加的孤单。

    撒卡丁在离开首领的洞穴之后,将部落中所有的巡逻队员全部找了过来,将桑诺斯离开时说的话对众人说了一遍。

    在得知桑诺斯为了部落的安危,独自在夜晚前去侦查敌人情况,而且没有回来时,所有人都被眼泪打湿了眼眶。

    很多人是知道部落附近有可能有敌人的,已经做好了部落会有一场战争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桑诺斯会在夜晚独自一人前去侦查敌人的情报,这让很多人都懊恼,没有跟着桑诺斯一起去。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嚷嚷着要在部落和敌人战斗到底,为桑诺斯报仇。情绪激动的族人更是越演越烈,大有留在这里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撒卡丁看这些族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只好苦口婆心的劝解大家,希望大家能遵从桑诺斯最后的交代离开这里,不能让桑诺斯白白的牺牲。

    桑诺斯这么做不正是希望保护更多的族人吗?要是都留在这里和敌人同归于尽,那桑诺斯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然而情绪激动的族人哪是撒卡丁一个人能劝说得了的?

    正在撒卡丁一筹莫展之时,沙卡杵着木棍,步履阑珊的走了出来。

    “都在干什么?还不快点收拾东西赶紧离开?”

    这一声大喝让这些激动的族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看着老态龙钟的首领,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

    “首领,桑诺斯被敌人杀死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离开了,我们要为桑诺斯报仇,要保护我们的家园。”

    有胆子大的立马站了出来,一番话说得群情激昂,更是有很多人附和。

    “你们想干什么?想让我儿子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吗?是不是看我现在老了,都可以不听我这个首领的话了?”

    沙卡一番带着怒意的训斥,让这些激昂的族人顿时冷静了下来。

    桑诺斯作为部落最强大的战士,连他都不能从敌人手中逃脱,留在这里只会毫无意义的死去,不如跟着撒卡丁离开这里,寻找新的栖息地。

    一些人想通之后转身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洞穴开始收拾东西。他们不能让桑诺斯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至少保留下部落的实力,才有机会为桑诺斯报仇。

    巴卡尔站在底层区域,手中拿着长矛呆呆的看着上层区域洞穴口的爷爷。

    “舅舅死了?舅舅已经死了?”

    巴卡尔现在满脑子都是舅舅的身影,和爷爷刚才说的话,嘴里重复着“舅舅死了”这句话,目光呆滞的没有焦点。

    不知不觉间,巴卡尔就已经泪流满面。

    巴卡尔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提着长矛快速的跑向洞穴,巴卡尔要去亲自确认,从爷爷口中确认舅舅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来到洞穴门中,就看见重新躺在床上的爷爷双眼通红,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眼泪不自觉的滑落,已经打湿了下巴上的胡子。

    “现在最伤心的不应该是自己,应该是爷爷才对。”

    巴卡尔看着这副模样的爷爷,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巴卡尔走过去,为爷爷提了提盖在身上的毛皮。

    身体上的动作让沙卡回过了神来,木讷的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巴卡尔。

    “巴卡尔,没了,你舅舅没了。”

    巴卡尔心中一颤,沙卡的声音中带着悲伤,让巴卡尔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一把扑进爷爷怀里,爷孙俩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我的儿啊!”

    沙卡悲伤的说着,嘴里重复着这句话,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巴卡尔也跟着哭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但他知道不能让爷爷这么伤心,爷爷本来就身体不好,如果再这么伤心下去,那巴卡尔很可能在失去舅舅之后,再失去爷爷。

    “爷爷不哭,爷爷不哭,爷爷还有巴卡尔,巴卡尔会一直陪着爷爷的。”

    虽然极力克制自己不哭,但巴卡尔的声音还是带着哽咽。

    听到这话的沙卡哭的更是伤心欲绝了,紧紧的抱着巴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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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岩部落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这场危机让几百年都没有离开过这座石山的塔岩部落被迫走上背井离乡的命运。

    所有的族人都面带悲伤,收拾着东西,准备随撒卡丁离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天时间,在收拾好东西之后,所有人都在下层区域集合,等待着撒卡丁带领大家出发。

    沙卡的洞穴中,撒卡丁正在劝说着首领。

    “沙卡首领,你跟我们走吧!部落还需要你的带领,我一个人带领不了大家的!”

    “我不走,你们走吧!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杀害了我的儿子,我要看清他们的脸。”

    撒卡丁顿时感觉压力好大,沙卡首领就像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怎么劝说也不肯跟着大家一起离开。

    沙卡不走巴卡尔也不走,这让撒卡丁很是为难。桑诺斯已经为部落牺牲了,不能让桑诺斯的家人也遭遇不测。

    就在撒卡丁准备用强的时候,沙卡突然说话了。

    “撒卡丁,你带着巴卡尔离开吧,我这把老骨头已经经不起路上的折腾了。既然死在路上是死,那不如就让我死在自己的家乡,至少我还能埋骨在这里。”

    沙卡盯着撒卡丁,认真的说完这番话,那眼神中带着决绝和坚定。

    这让撒卡丁知道了自己是怎么也带不走首领的。经过一番心里挣扎,撒卡丁最后还是选择听从首领的话,带走巴卡尔,至少要留住巴卡尔这一条血脉。

    “爷爷我不走,巴卡尔不要离开爷爷。”

    巴卡尔抱住沙卡的手臂说什么也不放手,他不想离开爷爷。

    “听话巴卡尔,跟着你撒卡丁叔叔一起离开。”

    沙卡推搡着巴卡尔,想将巴卡尔推开,但巴卡尔抱的紧紧的,沙卡又不忍心用力伤到巴卡尔,一时间没能挣脱出手臂。

    巴卡尔心里难过极了,舅舅死了,爷爷现在也不要自己了,这让巴卡尔觉得自己即将失去所有,于是抱着爷爷沙卡的手臂不肯放开。

    “首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赶过来。”

    撒卡丁看的也是着急,但他又不忍心拆散这对爷孙俩。

    最后沙卡一狠心,用力的推了巴卡尔一把,将巴卡尔推开了。

    成年人强大的力量让巴卡尔无法抗衡,被沙卡推倒在了地上。

    巴卡尔快速的哭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作势又要去抱住爷爷不离开,被撒卡丁一把抓住了肩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放开我,我不走,我要和爷爷在一起。”

    “巴卡尔。”

    看着巴卡尔对撒卡丁又打又踢,沙卡出声叫住了巴卡尔。他希望巴卡尔跟着大家离开,虽然这对还小的巴卡尔来说很残忍,但现在必须这么做。

    “跟着大家离开这里,你要保护好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哪怕经历再大的危险也要活下去,知道了吗?”

    沙卡带着哭腔说道,这是沙卡对巴卡尔最后的期望,只希望巴卡尔能活下去。

    “爷爷不要巴卡尔了吗?巴卡尔是不是那里做错了?让爷爷生气了,巴卡尔以后不会再惹爷爷生气了,求求爷爷就让我跟你在一起吧!巴卡尔不想离开爷爷。舅舅已经离开巴卡尔了,巴卡尔现在只有爷爷了。”

    巴卡尔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哭,哽咽了说出这段话。

    这话听得撒卡丁揪心无比,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放开手。

    沙卡甚至差点就同意让巴卡尔留下来了,但最后还是狠下心来,转过头不在去看巴卡尔。

    “走吧!离开这里,记得我说的话,好好的活下去。”

    撒卡丁将巴卡尔拖出了洞穴。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