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这些年您和江老修建的隧道一直没人维修，不少地方都有或大或小的问题，您这次来，我们这边绝对好好款待！好好赔礼道歉！您也帮忙顺道给看看。”老冯倒是一个绝对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角色，本身是自己有错在前，说着说着反倒是说成了请沈老来帮忙的架势。

    “帮你们？修好了隧道再无缘无故地去抓人？”沈老手掌啪地拍在了轨道车的椅子扶手上。

    “沈叔，我们确实是有难言之隐。”老大坐在沈老的对面，轨道车缓缓开动，只见他双手放在了头盔的脸颊部，啪地一抬，脱下了厚重的金属头盔。

    “你这脸？”殷正的脸庞满是烫伤的疤痕，但是单从五官来看，以前应该是非常英俊的长相。

    “就在您和江老修完隧道过了小十年的时候吧，几个刑满释放的犯人回到了原先的线路，召集了一群乌合之众联合监狱里的犯人一起，发生了一场暴乱，当时八号线里好几站都被烧了，活下来的人身上都挂了些彩。”老冯跟着也摘下了头盔，烧伤疤痕在他这张已经和沈老相近，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上更加严重，甚至有的地方已经看不出皮肤本应该有的年迈皱纹。

    “从那时起你们就决定不在放人？”我算了算老赵说的时间，大概确实能吻合的上。

    “那种惨烈，组织里的兄弟们都不想再有第二次了。”殷正看向我答道，可能是回想到当时的惨状，眼神里透着些许悲伤。

    “你父亲也在暴乱中牺牲了？”沈老问起组织里唯一和他打过交道的殷重。

    “暴乱中他受了些伤，之后身体就一直不是太好，临终前回光返照，您也知道我爸别的没有，就是有劲儿，把那九个鼎抬到了刚才的钟鼓楼。”殷正话语间自然流露出对自己父亲的自豪与骄傲。

    “徒手居然能抬起那玩意？太变态了吧！”子豪和我小声嘀咕，眼里透出了佩服的神情。

    “哼，虎父无犬子，我们老大把第八鼎抬起来那也是分分钟的事！”老冯和殷正间的关系非常奇妙，岁数明显是殷正的父辈，但是一口一个老大的叫着，却十分自然。应该是从小就看着他长大的吧。

    “真的假的！”晓梦在后座发来难以置信的惊呼，确实能把八鼎抬起来，绝非凡人，而且殷正的身型并非是那种传统意义地魁梧壮汉，却能举起八鼎，更加令人佩服。

    “几年前的事了，不足一提。你们两个小伙子不是连九鼎都给弄起来了嘛。”殷正脸上露出了一抹害羞的笑容，没想到已经三十多岁的人还会不好意思。

    “我们毕竟是借助了一些神秘力量，和您这天资比不了。”我拍了拍子豪的肩膀，示意他也适当陪个笑容。

    “话说你俩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边？”老冯仿佛是领会了老大的意思，忽然向我们抛出了橄榄枝。

    “抱歉，你们这边工作有点太严肃了，而且还要穿那身破盔甲，我干不了。”变身后的子豪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虽然整个人瘫软地倚靠在椅子上，但态度完全没有落入下风。

    “哈哈，大丈夫志在四方，你们两位以后肯定前途无量。”殷正见轨道车减慢了速度，重新戴起头盔，老冯也马上将头盔戴好，轨道车驶入了一个站台般的场景，【安华桥#8】的字样一闪而过，看来这就是沈老口中八号线的其中一站了。

    “暴乱过后，八号线就剩下刚才钟鼓楼的所在地，【鼓楼大街#8】，还有从那边往北的【安华桥#8】，【北土城#8】，【奥体中心#8】，【奥林匹克公园#8】，【森林南门#8】这六站。再往北的隧道都在镇压暴乱的交战中塌陷了。”

    “犯人们的工作之一不会就是清理塌陷的隧道吧？”根据之前老赵他们的描述，感觉八九不离十。

    “谁惹的祸谁处理，天经地义。”老冯仿佛是想起了当时的叛乱场面，情绪一时有些激动。

    “但是总得有个时限吧，人家刑满了，就放人走呗。”晓梦脸上露着笑容，给人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你没听人家说了吗，怕放走的犯人再回来报复。”还没等老冯搭话，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的子豪先插了一嘴。

    “温子豪，你给我好好坐着！哪都有你！”晓梦眉毛一竖，白了眼子豪。

    子豪见晓梦露出本性，立马一边作揖一边陪笑。

    “老冯，说实话，咱们现在的装备，再有暴乱也是完全应付的了吧？”不知道是否和我们这次的出现有关，殷正仿佛真的在仔细思考以前他们所一直忌惮的事情。

    “那是肯定，那会儿还都是冷兵器呢，这之后您父亲才决定研发制作火器，现在咱们这战力肯定没话说，但您别忘了，现在两百多号犯人，有小一半都刑期满了，一下少了这么多人，谁来干活？”因为沈老的关系，老冯也渐渐把我们当作自己人来对待，说出了他的担忧和心声。

    “您如果担心这事，那我这边可能正好有个主意。”四号线刚刚平定内乱，老秦的旧部其实都是代罪之身，正好抓到这里来服刑，也方便管理，真的是一举两得。

    我把四号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了殷正和老冯，子豪和晓梦则在一旁随时插入补充我遗漏的精彩细节，最后连沈老听的也都是津津有味，完全没有了一丝困意。

    “照你这么说，那确实可以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了，不过眼下还有另一个棘手的事情。”老冯一边说着，厚重的头盔也向殷正的方向转了过去。

    “沈叔自己人，但说无妨。”殷正仿佛知道老冯想聊的事情，双臂交叉，将后背缓缓地靠在椅背儿上。

    “好嘞，沈老，是这样。”老冯话音未落，在手腕处一拧，便卸掉了左手的金属手套，整个手掌也有很明显的烧伤痕迹，但是最抓人眼球的当属疤痕上浅浅淡淡浮现出的红色斑点。

    “你们穿这么严实还能埃蚊子咬啊？”子豪颇为淡定，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这是烧伤的后遗症，火后红吧？我记得如果一直用药，不应该出现这种症状的。”晓梦的眼睛和他爷爷一样尖，一眼便看出了里面的门道。

    八号线共分为【鼓楼大街#8】，【安华桥#8】，【北土城#8】，【奥体中心#8】，【奥林匹克公园#8】和【森林南门#8】六站。奥林匹克公园归四级兵冯忠掌管，其余五站有组织中的5位三级兵分别管理。—《治安组织站台管理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