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之何能及吾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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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生篇、第三卷

    是啊,是他们的祖先自作主张地要守护他,并不是他要求他们必须守护他,把他当做瑞兽来祭拜。

    一豸穸还莫名其妙呢,一觉醒来就成了别人口中的瑞兽,还有个转明为他建设的国家,真是侮辱又可笑。

    嘭!!石门被破开,石块乱飞。妲媗等人走进来。

    妲媗扫视三人:“怎么不继续跑了?是没地方跑了吗?”

    石床上的川漓野发出阵阵嘶喊,痛苦至极。

    “嗯?”妲媗抬下巴指向川漓野的位置。

    旁边三个神卫秒懂,上前小心翼翼地走向石床,没走几步,就被川赫挡住:“我不允许你们伤害我儿子!”

    川萧驰劝道:“阿父,事到如今你就别再固执了。”

    “你住嘴!你什么都不懂!”川赫怒喝。

    妲媗深深吐口气,亲自动手将川赫甩到墙上,再从墙上落到地上,低低骂道:“老东西!”

    确认川赫没能力阻挠,他欲靠近石床,却见川漓野腾的下站了起来,脸颊两侧的血顺着脖子往下流,双眼充血,令人惊骇。

    一言不发地就跟妲媗动起手来。肉眼可见,他的灵术好像比之前强了不少。

    不过却还是三番两次的被妲媗击倒。

    “梵起国之物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觊觎侵犯,包括神族!”川漓野不服输的又一次爬起来,拉起一豸穸杀出重围。

    跑出第三门,他已满身是伤,体力消耗殆尽,但还是坚持带着一豸穸继续逃离。

    走在大街上,行人见之无不避之。一豸穸全程冷眼相看,他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在图什么,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而且还是舍弃性命的好,当然也有不乏缺心眼的人。

    川漓野特意绕了一圈才进的三途山,或许他也不知道能去哪儿。

    进入内部,还没喘口气,妲媗和神卫就追了来。

    妲媗皱眉道:“把他给我,我不会杀你。”

    川漓野把一豸穸揽到身后:“不可能!我国瑞兽岂是你们能随意触碰,神也不能!”

    他高举手,天空云层涌动,出现一五角灵阵,“一起死吧!”

    灵阵迅速压了下来,妲媗与神卫结印抵挡,两股灵术碰撞发出巨大声响,一瞬间整座三途山摇晃分裂,小面积发生坍塌形成泥石流,好在没伤到人。

    “我知道你能活。”耳边响起川漓野的声音。

    “呜呼!”一豸穸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他就毫无防备的被气流冲了出去狠狠撞击在一块石头上,在昏迷之际他又听到一个声音:“守了便守了,是使命便没有任何理由。”

    不知昏了多久,他渐渐恢复对外界的感知。将醒未醒时,一个似幻听的声音传入耳:“他是个孩子,即便是血三花我想应该还没到四长老说的那个地步。”

    “罢了罢了,既然一宫神这么说,那就先让他留在你这儿。”

    “四长老慢走。”

    送走四长老,雪霙转身就见已经苏醒的一豸穸,“你醒了?感觉如何?”

    一豸穸坐在床上,不说话只用疑惑的眼神紧紧看着她。

    雪霙道:“我是天神十七宫第一宫雪霙。”

    一豸穸环视周围:“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雪霙道:“你在三途山受了伤,便把你带到我这第一宫修养,你足足昏睡了两日。”

    “三途山?那是什么地方?”

    雪霙懵了,“你……不记得了?”

    一豸穸摇头。

    雪霙半信半疑:“川漓野,你记得吗?”

    一豸穸摇头:“他又是谁?我应该记得?”

    真挚无害的眼神令雪霙深信不疑,由此断定他失忆了。

    一豸穸又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连自己的名字和身份都不记得了?这无疑是在给雪霙培养他成为神族的机会,随便给他编个身份:“之前我们见过,你是神族的侍童,去梵起国办事,不料出了意外还受了伤,你好像叫风遥。”

    “这样啊。”一豸穸挠着脑袋,“那你说的那个川漓野又是谁?”

    “他是你的神使,你就是跟着他去的,不过,他可就没你那么幸运了。你也别想太多,没地方去,你可以留宿在我这儿。”

    “那就多谢了哟。”

    三途山之后,妲媗受了重伤伤,川漓野自然也未死,而是被三门处死的。

    二门主在他临死前问其为何要执意如此,不顾梵起国不顾三门安危也要保护那祸害!

    川漓野似有自己的答案,眼神异常坚定,不惧生死的那种坚定:“我了解过梵起国的启始,祖先遭歹人追杀,是他救了祖先,才有了梵起国,有了今天的我们。他是瑞兽也好血三花也罢,我只知道,梵起国能有今天全靠他的庇佑,你们可以忘本,可我不能,因为我是三门的人员,三门创立的最初初衷就是为了守护他而建的,我决不允许自己做忘恩负义之人!”

    或许正如他说的那样:如果连一国之祥瑞都可以随意拱手让人,那么这个国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那不仅仅是祭拜了一百年的瑞兽,而是象征一个国家的底蕴,代表了尊严与底线。

    天川神宫

    天玄凤与五位长老对坐,一张白色玉桌上是一盘围棋,从局面来看白棋略胜一筹,黑棋似以走入死局。当天玄凤捏起一颗黑棋放入棋盘内,黑棋死灰复燃。

    他抬了抬眼皮,暗讽道:“五位长老可真是厉害呀,轻轻松松就辨认出梵起国的瑞兽是血三花。也真是可惜了梵起国,竟供奉了血三花一百年,不过那个叫川漓野的我倒是十分欣赏,不似那国主和三位门主,都被人骑到脖子上了,还不敢直起腰来。”

    五位长老皮笑肉不笑,五长老道:“倒也不是我们厉害,其实我们也不知梵起国的瑞兽是血三花,是一个极为厉害的神秘人告诉我们的。”

    “哦?”天玄凤扫视他们后又继续下棋,“极为厉害?神秘人?怎么个厉害法?是一眼就能指认藏匿在普众里的血三花吗?”

    “这个、这个……”五位长老难为情,无话可答,因为他们压根就没见过那神秘人大显身手的时候,其实就是天玄凤给说对了。

    天玄凤嗤笑,“那么五位长老对血三花一事可有什么见解?”

    四长老道:“不可疏忽,典籍记载血三花出预示灾难,想避免横祸,必需斩除血三花。”

    大长老附和:“四长老说得没错,在恒古以前也不是没有先例,自然界史集载述,说曾经就有一位血三花在自然界出现过,仅他一人便把自然界搅得天翻地覆,可想而知这血三花的威力,是数百位先神自毁神识以灰飞烟灭的代价才将那血三花击杀,所以,这个血三花留不得。”

    天玄凤拿起棋子的手微顿,放入棋盘,宛然一笑:“五位长老可曾想过,那场毁天灭地的灾难是由先神们非要斩除血三花而掀起的呢?”

    “绝无可能!”三长老否绝:“在那位血三花还没在自然界出现的时候,典籍上就有过记载血三花的恐怖之处,先神们不过是先发制人,在他还没带来灾难前除掉。”

    天玄凤斟酌一下,道:“这么说,五位长老已有应对的法子了?”

    二长老道:“也不全是,他现在在雪霙那儿修养,根据方才雪霙传信,说血三花因脑子受伤失忆了,她想借此机会试着把他归入神族,为神族所用,如若不行到时再因时制宜。”

    “嗯,的确是个好办法……哎呀。”天玄凤深深吸口气,将手里的棋子往旁边一丢,摆了摆袖子站起身:“下了这么久,居然和棋了,可惜了可惜了,我还以为白棋能赢呢。”

    要走时他又补充道:“哦,别咬太急,容易烫嘴,适当松口反而吃得轻松。就这样吧,关于血三花的事五位长老自行决断便可,无需上报我。”

    此话暗有所指,五位长老自是听得明白。

    天神第一宫

    大雨过后空气都是湿润带着各种植被的芬芳。

    正殿内,雪霙正与第二宫夏怜谈话,夏怜始终不放心雪霙那么做,“这么做真的可行吗?”

    雪霙说:“可不可行只有试了才知道。与其就这么杀了他不如让他为神族效力,况且他是个孩子,加以教导我想能成为神族的一员。”

    夏怜道:“也是,都说孩子是张白纸,能成什么人都是教导出来的,但他是血三花,即便失忆了,但性子是骨子里的,怕是很难驯服吧。”

    “孩子嘛,都会顽皮些,多点耐心就好了。”

    说得正欢时,一个女娥匆匆跑进来说:“宫神不好了,二宫神的侍童跟风遥打起来了。”

    赶到现场,一豸穸骑在一个小孩身上,小小的拳头很有力的砸在身下男孩的脸上。

    “风遥!”雪霙把一豸穸拉开。

    侍童被揍得鼻青脸肿,却还是满满的不服气。两人身上脏兮兮的全是泥泞,不过一豸穸身上除了脏之外只有一两处擦伤,反观那侍童就比较惨了。

    雪霙问:“怎么回事?风遥你才刚能下床,怎么就跟别人打起来了?”

    一豸穸扭了扭打酸的手腕:“他骂我灾星,不揍他揍谁?”

    听完,夏怜责问侍童:“云青,他说的可是实话?”

    云青肿着脸道:“你本来就是灾星!我听五个长老说,你是那个能带来灾难的血三花,不是灾星是什么?”

    “云青!”夏怜大喝:“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云青怂了怂,摇头:“不是。”

    夏怜道:“赶紧给人道歉。”

    “凭什么?我又没说错,不道歉。”云青别过头,死活不道歉。

    夏怜无可奈何只能代替他给一豸穸道歉,然后单手拎起他:“走,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件事就算这么解决了。

    雪霙教导道:“风遥,这事你也做得不对,纵使他再怎么说你,你也不该把人打成那样,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日后好相见。”

    一豸穸撇嘴:“抱歉,没这个习惯。”

    “你!”雪霙哑口无言,唤来一个男从:“带他下去洗个澡,找身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别染了风寒。”

    “是。”男从应了声,带着一豸穸走了。

    很快,那男从急匆匆地找到雪霙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雪霙吃惊的皱了皱眉,“无性人!?你说风遥是无性人!?”

    男从万分肯定:“是的。”

    所谓的无性就是字面意思,没有男女的特征。

    雪霙还是有点不信,除非她亲眼所见,这不等一豸穸洗完澡,她就给一豸穸诊脉辨别,还真如男从说的那样,无性别。

    怎么会是无性别呢,可他面相怎么看都是位男孩呀。雪霙试探的问:“风遥,你觉得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

    一豸穸表示不想回答,“跟你有关系么?”

    吃瘪的雪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雪霙每日都会教导他,给他讲解各种神族的伟岸历史与规矩,想让他彻底融入神族,逼迫他看各种有关神族的书籍,每天规定他要看完多少本书,然后把心得写出来拿给她看,不然就要接受惩罚,打扫神宫不准吃饭之类的。

    然,一豸穸一看书就犯困,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即使挨罚他也不会去完成,就好像从始至终一切安排都是雪霙的自作多情,唱着独角戏,就是活脱脱的她罚她的,他玩他的,各不相干,又密切相连。

    不是呼呼睡觉,就是去外面瞎转悠。

    这天,男从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跑回第一宫,“不好了宫神,风遥跟几个宫神起冲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