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天书之众神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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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情人的眼泪

    出售镇国神器,挟恩师谋逆叛国,盗挖太祖皇陵,这一桩桩、一件件、妙到巅峰的骚操作,任何一件都足以让他在青史留名,名垂千古!

    张一帆很想问一问自己的父亲,他这么做将师门恩义置于何处?让伟大的皇帝陛下置于何地?

    张一凡不知道未来历史怎样评判自己的父亲,只是莫名的,张一凡想到了赵高,想到了秦桧,甚至想到了被千刀万剐过的石达开……

    正当张一凡纠结着,未来自己将享用什么样酷刑的时候,一阵刺耳的音乐,打破了这宁静的夜晚。张一凡的时光机(类似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他抬手望着时光机上的内容,稚嫩的小脸上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无力地垂下手臂,天地间又恢复了原始的静谧…

    如果说:人在最失魂落魄的时候,最不想见的是谁?答案或许有许多。但是,那位对自己一见倾心;且过的十分困苦落魄的梦中情人,绝对的位居榜首。

    时光机对面,正是那位让张一凡牵肠挂肚的人儿。然而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有些事情不是你能逃避就能逃避得过去。比如现在,张一凡的时光机还没有消停一会,嗡嗡的警报铃声就一浪高过一浪,大有张一凡不回应,就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一般。张一凡真怕对面的人儿冲动起来,只得无奈地晃了晃手臂。

    随着张一凡手臂的晃动,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宛若手表一般的时光机,竟然投射出一团刺目的白色光球,光球迅速化开,荡漾出一块一米见方的屏幕,屏幕里端坐着一位非常美丽的少女。

    少女杏眼峨眉瓜子脸,肌肤嫩白、犹如琼华白雪,身着一袭米白色紧身的竖领唐装,长发垂腰。她就像从神话中走出来的精灵,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迷醉的神韵。

    此刻那位少女正皱着一张可人的小脸,嘟囔着小嘴,芊芊细手正抓着一张娟布,可劲地蹂躏着一方枣红色的紫砂壶,她那条被染成了五彩斑斓的长长尾巴,则是非常不安地来回摆动,显示着此刻它主人的心情,十分的躁动与狂暴。

    张一凡痴痴地望着屏幕中的少女,心中满腔的愁苦,都化作了万种柔情。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化作了无声的沉默,只是,那眼眸之中蓄积的雨水,似再也抑制不住,随时都有可能溃堤,化作涛涛洪流……

    明月皎洁,虫鸣鸟音。一阵清风许来,吹来了些许草木清香,也吹散了这一世的尘缘……

    花前月下,伊人在畔,刚从万种柔情中清醒过来的张一凡,并没有急着酝酿一番花言巧语,来哄骗少女开心,而是眯着一双小眼睛,偷偷地打量起少女的房间起来,待他看到挂在角落里的字画和少女手中的茶壶都完好无损的时候,他那紧张的心弦总算放慢了半拍。

    字与茶壶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是张一凡和朋友合伙偷盗出来的物品,打算变卖以后,做一笔大买卖。可惜还没有想到做什么生意,便已经东窗事发,他的那位朋友也因此被囚禁了起来,一时间风声鹤起,手中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瞬间变成了烫手山芋,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把这两样东XZ匿在这里,打算以后徐徐图之。

    张一凡打量屋子里景色的时候,尽管他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可还是有一股彻骨的凉意直冲脑门,使他忍不住地悲从心来;潸然泪下……

    少女所在的房间,虽然经过少女精心打理,却也掩饰不住那困窘到骨子里的落魄。首先目入眼帘的是少女身前的长形柜台和几把破旧的椅子,柜台上除了一套文房四宝和一套办公软件,便再无其他。

    四面斑驳的墙壁,贴满了各种不入流的明星海报与虚假广告,屋子的正中央,则是挂着一盏被一条黑黢黢的绳子缠绕着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莫名的,张一凡想到了自己那段年少峥嵘岁月,唏嘘感慨着,上辈子究竟做下了多大的罪孽,才能在这样一家公司上班。

    你没有看错,这的的确确是一家公司,———帝都影视旅游公司。而这间稍稍有些动静,就发出哗啦哗啦怪响的房间,也并不是一间贫民窟,而是这家公司唯一的总部,张一凡同志正是这里唯一的员工。

    想当初,刚刚完成了成人礼的张一凡,以为终于挣脱了长辈的五指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幻想着凭借自己,练就的一身惊世骇俗的技艺,虽不能像先祖那样封王拜相,可是大把的花钱,大把潇洒,这应该不是很难。

    “患者的心声,最能体现一个医者的品德。”这句话是实力的彰显,也是最大的讽刺!

    张一凡自八岁开始辨药,十岁识药方,十二岁懂百脉而断阴阳,以至于如今出师,对于自己的人品、医德,张一凡是不容置疑的,绝对的自信!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毫无疑问张一凡在事业上是一位失败者,而这首杜少陵的《蜀相》也正是他此刻的心情。可惜!除了打骂和叹息,是没有一个人会在意一个失败者的过往,唯一帮过他的那个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囚着呢。

    其实,张一凡第一次步入社会,选择的是自己拿手的老本行,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可惜的是往往没做几天,便被人家莫名其妙地扫地出门赶了出去,直到如今他依旧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再后来他便遇到这颗命中的煞星,鬼迷心窍地加入了这个鬼屁佬的旅游公司,每个周末累得跟死狗一般,不但没有工钱,还得往里大把的砸钱。

    张一凡也终于体会到了大把砸钱的快感,砸到债台高筑;砸到他用尽了半生的人情,砸得他心惊肉跳;生死两难……

    张一凡不由在心中感叹:美女在招聘中的重要作用,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美女一句号召,恐怕也会有许多人前赴后继,杀个七进七出,前去一探究竟…

    时光机对面的女孩,开始见张一凡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一副万种柔情,张口欲言的样子,她的心犹如小鹿乱撞一般,砰砰直跳,身子也犹如含羞草一般,迅速的蜷缩了起来。小脸羞红地低垂在柜台上,双手躲在柜台下面,有些紧张地揉搓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

    少女的心,充满了忐忑与不安,尽管她知道张一凡偷偷地喜欢自己,可是,如果他现在向自己表白该怎么办?真是好羞人呢!

    俗话说得好,五月的天,女人的脸,说变就变,娇羞的人儿还没在羞赧中解脱出来,便又开始抱怨起来。

    “这人真是个榆木脑袋,表白这种事情,那有人在时光机里说的?至少也得去个浪漫的地方,不求你能拿出奢华的名玉金饰,鲜花你总该买的起吧?你在时光机里求交往,是几个意思?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了?当我闫红是那种随便的戏子吗?

    此刻,闫红已经摆脱了心中的羞涩,开始在电脑中刻写罗列着、张一凡的一条条耸人听闻的罪行,并且制作成了一部纪录片,像这样的记录片与罪恶文档,少女足足录制了有好几千部,当然也有许多图文并茂的文档,或是犯罪现场的视频证据,留着婚后翻旧账或是晒朋友圈。

    一切都完美地准备就绪,可张一凡的表白还迟迟未曾到来,少女不由得悄然抬头,偷偷地瞄了张一凡一眼,她这一看不打紧,只气的这娇美人儿,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原来少女抬头的那一刻,刚好看见了张一凡那张犹如死了爹娘的哭丧脸,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少女不由得暗中怒骂道:“好你个死衰老!老娘还没嫌弃你,你倒是先嫌弃老娘来了。”

    “哼!”

    彭!

    随着少女的一声愤怒的冷哼,接着便是一记漂亮的凤凰摆尾,只见她那毛茸茸的尾巴拍打在柜台的那一刻起,桌子上的瓶瓶盏盏被震得咣咣乱响,墨汁飞溅得那那都是,紧接着便是少女响彻云霄的咆哮:“张一凡!你在干什么?”

    “没…没…没有…什么也没有。”

    少女的那声咆哮,恍若一道惊雷,把张一凡吓得三魂惊去七窍,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啃泥,言语之间也便得唯唯诺诺。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只见张一凡满脸恭维讨好道:“花花小美女,你怎么现在才想起给我打电话?我可想死你啦!”

    “是吗?我可没看见你有半点想我的样子。”少女冷哼。

    “千真万确!我张一凡对天誓,如有半句虚言,出门让我被飞车撞死。”

    无数次的调教与惨痛的教训使张一凡明白,当女友陷入无尽愤怒的时候,任何的解释和道歉都是徒劳的,而誓言与承诺则是最动情的礼物,毕竟在这世间,除了自己的父母,真正盼你过的比她好的人,真的不多。

    “谁要听你那些虚头巴脑的鬼话,你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小凡我问你,你有多少天没有来公司了,还想不想干了,还要不要工资了!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你把咱们公司当成了什么地方?”

    张一凡的誓言虽然很敷衍,却平复少女那颗忐忑的心,少女吧啦吧啦的一阵数落后,顿觉那些患得患失的心情得以平复,小手不禁轻拍一下胸口,长吁了一口气。

    “不是阿郎不想花花姐,是因为阿朗闯了大祸,恐怕再也不能见你了。”张一凡黯然道。

    “哦?你个小屁孩,能够惹多大祸?是不是财政上的问题,放心,只要是钱能解决的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少女一脸云淡风轻,轻轻地拨弄了一下耳畔的长发,十分妖娆地娇笑道。

    少女当然不会相信,像张一凡这样的傻缺憨憨,能够闯出什么祸事来,无非就是男人之间的斗殴打架,青春吗?少女懂!再说,现在也不是算账的时候,先记上,等结婚后,不让他在搓衣板上忏悔几个月,那都不叫手段。

    情不知何起,恨不知所终,背负滔天罪业,怎敢唐突佳人?张一凡深情地望着时光机里的女孩,她是那么的美丽、善良,她是深渊里的光明,曾经指引他前行,她是他的信仰,给予了他活着的希望。

    张一凡是多么的希望,将那娇巧的人儿拥入怀里,长长久久地过一辈子,他是多么的渴望,向那爱慕的女孩宣誓:花花!我要去找你!要和你一起生猴子。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能够有今生的陪伴,已是千年俢来的福缘,怎敢再奢求其他?张一凡努力地转过身子,艰难地将目光从那娇美的人儿身上挪开,望向自家风光不在的祖宅,不禁铭心自问:她若嫁给我能够快乐吗?像我这样的乱臣贼子拿什么给她幸福!

    哀莫大于心死,怨深莫过望绝!张一帆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地说道:“红红姐,阿郎配不上你,找个好人就嫁了吧!若有来生,阿郎愿意化作一条狗,日夜陪伴在你的身旁……”

    “怎么?刚糟蹋完老娘的身体,这就开始嫌弃啦?这就准备吃干抹净地跑路啦?”张一凡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划破少女的胸膛,少女气急而泣,含恨咆哮!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张一凡望着时光机里泪眼婆娑的女孩,心中泛起万种柔情,往日的恩情历历在目,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可是话到嘴边却是:阿红姐,阿郎没有那个意思。阿红姐你别哭啊,你听阿郎讲,阿姐的恩情,阿郎百死不敢遗忘,今后若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把我送你的东西卖了吧……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又和那个骚狐狸勾搭上了?渣男!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再也不理你了。”少女泪若滚珠潸然而下,声音呜咽如杜鹃啼血

    在这个方面,张一帆是有前科的。想当初张一凡学院里的一个小狐狸,在得知张一凡干活没有工钱后,义愤填膺的小骚狐狸;领着张一帆就杀到了闫红的家里,小嘴吧啦的哪叫一个利索,要不是闫红也练过几年,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

    从此以后,闫红每次开会,总是依此次经历抓典型,然后三令五申强调:不允许张一帆与异性接触或是聊天。

    “红红!没有的事,我早已经给她划清了界限,看到她我都是绕着走的,我可以发誓。”张一帆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那,那是你有别的女人了?”

    闫红尽管不知道,张一帆为什么要和自己分手,但她还是坚持地认为,先把张一帆身旁的女性朋友划拉清楚了,这才是重中之重。

    “想什么呢?那有人会喜欢我这样的、一个连命都过不起的穷屌丝?”张一凡自嘲道。

    “不是这样,不是那样,那是个那样个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是不是嫌弃我有娘生没娘养?是不是嫌弃我是你的累赘?只会花你的钱?

    嗯嗯嗯呃…我也是很努力的,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碌,可就是留不住钱,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有时候也想一死了之,可失去了我,我爸爸怎么活?我母亲怎么活?我的弟弟怎么办?

    呜呜…噎噎!……等我弟弟长大了,一切都会好的。以后我会很乖的,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失去了你我该怎么活?呜呜……”

    闫红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哭声呜咽,犹如一个遗弃在雪夜的弃婴,茫然、无助又不知所措。

    张一帆望着哭泣的爱人,头炸欲裂,五脏六腑好似都搅在了一起,痛得心头滴血,无边的恨意燃起了胸中那早已熄灭的豪气!“或许做一个千古唾骂的罪人,也许是可以的,最起码可以能让自己爱的人堂堂正正地活着。”

    “红红,你别哭!你别哭,你听我讲,你是我的信仰,是我的命!失去你了你我会疯掉的,别整天的瞎想,我怎么舍得怪你,都是怪我没本事,我怎么舍得失去你呢?丢掉了你,我上哪里去找这么温良贤惠又美丽的媳妇。”

    “呜呜呜…噎噎……噎噎!我不听!我不听!反正也没人疼;没人爱,让我死了好了…呜呜……噎噎…”

    “老婆!媳妇!我忙完这边的事,少则两天;多则七天,我就去找你,到时候咱们生一窝的小崽子,天天缠着你要奶吃。”

    “呜呜…嗯我等你消息…哦…哦哦…你坏死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欺负人家。”

    闫红泪眼含羞,似嗔;似怒!当真是如黄昏雨过天晴后,盛开的一朵白荷花,美丽端庄;娇羞无限,一时间,张一凡再也挪不开眼睛,灵魂也被摄入其中,陷入了对未来的憧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