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莱伊？”悠久的寿命与神明的感知让骑拉帝纳瞬间明了这个印记意味着什么，“我闻到了那只鹿的味道？”

    祂摇摇头，“不对，这味道似乎更加纯净。”

    “的确是我拜托了哲尔尼亚斯才变成这样的。”言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讲，包括白杨镇的事情，也包括卡洛斯北境深林的事情。讲完之后发现骑拉帝纳的面色有些凝重，他试探的问，“是跟帕鲁奇亚与帝牙卢卡有关系吗？”

    “不是...”提到两个让他来气的东西，骑拉帝纳难得的露出一丝恶狠狠的的情绪，但是他否认了言欢的说法，“你所说的那个究极之洞，让我有些不安。”

    “那么，”言欢大胆求证，“是跟阿尔宙斯有关系吗？”

    骑拉帝纳的气息一瞬间就变了，那气息古老悠长，周围有睡着的野生宝可梦被惊醒，发出迷迷糊糊的梦呓。

    “的确如此。”祂的声音中带有‘不要追问了’的意味，言欢明智的闭上嘴，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能治吗骑大夫？”

    “能治。”祂的声音简洁，“你身上所依附的达克莱伊，是世间最初的那只达克莱伊。”

    “我与他相识，虽然关系不太好，但也只是相见不语的程度。”祂解释道，“在他泯灭的第一时间，我的确收集了他的身体碎片，但是他的灵魂却不知所踪，连我四处感应也找不到。没想到竟然落在了你的身上。”

    祂的空中凝结出幽黑色的光点，像是颜色更深的暗影球，最终这些光点在言欢身边纷纷破碎，转入言欢的体内。

    “如此。”祂轻声道，“便有了生命。”

    “咚咚！”强劲的第二个心跳声穿越言欢的胸膛，似乎有人苏醒了，但是几个瞬间之后又寂静了下去。

    “他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而且即使他醒过来，兴许也不愿见我。”骑拉帝纳语气轻松，“哦...还有...”

    祂的羽翼抬起，在虚空中微微一点，震荡起一阵波澜，言欢腰间的一个精灵球飘起。

    “你身边有一个被诅咒了的孩子。”骑拉帝纳语气唏嘘，“恰好，我有一点办法。”

    那精灵球缓缓打开，骑拉帝纳凝视着熟睡的多龙奇，轻声祝福道。

    “在你们的身上，我看到了无可阻拦的勇气。”

    “愿这勇气为你冲破一切阻碍，愿你找到生命最原始的色彩。”

    多龙奇的身体微微颤抖，有些浓郁的黑色气流从他的身上缓缓渗透出来，落进骑拉帝纳脚下的影子里。

    言欢一下子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他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骑拉帝纳，“多龙奇可以正常的释放招式了吗？”

    “需要尝试与锻炼。”骑拉帝纳颌首，没有否认言欢的说法。

    言欢喜出望外，把多龙奇当成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真的，非常感谢！”

    “举手之劳。”骑拉帝纳说道，“你们身上的经历，才是最为宝贵的事情。况且，你们帮了我很多。”

    “两码事！”言欢傻笑着，多龙奇被惊醒，一脸懵逼的第一眼看向了一旁的骑拉帝纳。

    多龙奇：！！

    我是不是要被自家训练师卖了？

    “他不在谈话的范畴之内。”骑拉帝纳轻轻说道，随后多龙奇就再次一脸懵逼的被祂送回了精灵球中，瞬间，言欢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精灵球，全部被某种力量封锁了，就连脚下若隐若现的影子，也像是被蒙上一层薄纱，甚至影子都有些发白。

    “正规的谈话，从现在开始。”骑拉帝纳的语气依旧温和，不再使用心灵感应，而是祂发出的，属于人类的声音。

    但是他说出的话，让言欢与另外一个生灵寒毛竖起。

    “我该称呼你为迷途的旅人灵魂，还是说，另一世界的友好来客？”

    言欢：！！！

    他有一瞬间的警戒，但是看见骑拉帝纳温和、友善的眸子之后，蔫了下来。

    “你看出来了？”他有些茫然的问道。

    骑拉帝纳乐了，“不难看出，但凡有些权柄的神明或者伪神，在他们的眼里，你就是行走的答案。”

    没等言欢再追问，祂继续说道，“不要紧张，数百年前，有一个你的同伴，也来过这里，她做过很多事情...很多很多...”

    “最终她离去了又归回，化作这个世界最本质的样子。”

    言欢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的那个世界，想必很美好，我见过的两个旅者，都有一副纯净的心灵...”骑拉帝纳看向言欢的眼睛，似乎能直接望见他的内心，“你们都...”

    祂似乎看见了什么，有点卡壳，“嗯...你的本质是好的。”

    “什么意思啊喂！”言欢跳脚，“是说我脏吗？脏的是战术而不是我啊！”

    “哈哈...”骑拉帝纳轻笑几句，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旅人，都给他让心灵平静的力量。

    “你的身上，气味有些杂。”祂最终收回目光，轻声数道，“达克莱伊的气息、克雷色利亚残缺的气息，还有那只小鹿...”

    “最为浓郁的，是灵界的气息。”

    “...”言欢心说废话嘛不是，我就是被黑夜魔灵从灵界中逮到的，他给我的灵魂装在灵界之躯里就带走了...

    等等...把我装在灵界之躯里带走，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收服？灵界之躯就是精灵球？

    那现在是我收服了黑夜魔灵，还是黑夜魔灵收服了我？

    在大脑运转、宇宙浩瀚之后，言欢得出结论，“是我收服了我！”

    骑拉帝纳眨巴眨巴眼，有点跟不上这个人类跳脱的思路。

    “我本以为你的前辈，才是历史正常的流转。”骑拉帝纳决定不跟着言欢的思路走了，祂说道，“但是你并不是，尽管我并没有‘时间’的职能，但是从反转世界的流动轨迹之中，我能感觉到，你的确对历史的轨迹做出了，本不该有的变动。”

    “那么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呢？”言欢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这无关好坏。”骑拉帝纳说道，“我与你提起这个，无非是想告诉你，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看见‘时间’那家伙跳脚的。但是蚊虫影响不到海水，‘时间’会对波澜进行修正。”

    “你的前辈，留下了很多东西，为了她和你们的未来。很多后手甚至瞒过了“时间”与“空间”，包括我。你可以考虑...”骑拉帝纳想想，忽然笑了，“是了，你已经在做这些事情了。”

    言欢收回视线，走着，思索着。

    “那么，让世界变得更好吧。”最终，骑拉帝纳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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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驳的树影中，枝叶间，希罗娜放下收音器，脸上是止不住的震惊。

    “那家伙...那家伙...”她看着骑拉帝纳的身影逐渐黯淡下去，直至消失，过了很久，才如大梦初醒般的剧烈喘气。

    她撩起头发，惊叹着。

    最后，希罗娜露出坏笑，跳下树梢。

    “事情要变得有意思咯。”她像少女一样跑跳着，离开了这片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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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再次咳出一口污血，血液溅射在地上，发生了跟言欢那次很类似的剧烈反应。

    大家心疼的围在善的身边，有人问道，“老大，没事吧！”

    “所里的内鬼都快被老大拔空了！”又有人喊道，“其实老大你在所里呆着就行，大不了我替老大出任务！”

    金发大姐姐不屑的笑出声，缓慢的吐出一口烟，如今她并不需要束缚了，在她的衣领间，红色水晶的光芒一闪而逝，“就你们几个废物还出去做任务，老实的搞实验就好了，你们把东西研究透了比什么都有用。”

    “我没事...”善虚弱的用右手擦干净血液，缓缓舔进嘴巴。

    “比起这个，我有一个更好奇的事情。”他说，“那个人，要印芙伊的数据干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

    “印芙伊是干啥的来着？”

    “笨，没听老大说嘛，是那个人工智障！”

    “没意思，散了。”研究员们跑回自己的岗位，给自己猛灌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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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远的地方。通道深入地下，有另外一群人爆发出剧烈的欢呼。

    “数据接收、输入完毕！”他们乐的像是要放学的孩子，“我们完全可以创造，并且掌控第一个智械生命体了！”

    培养皿内，少女赤身裸体在营养液中悬浮，仿生皮肤也掩盖不了她身上纵横交错的机械交合，但是它们仿佛会呼吸一般，自我张开又闭合。

    隔着眼皮，她的眸子亮起，激起一阵更比一阵高的欢呼声。

    伴随着玻璃壁破碎的声音，先是水声，随后是枪声，哀嚎声顶替了欢呼声。

    反抗的声音逐渐低不可闻，爆炸声响彻地下实验室。

    脚步声来到地面，她如新生生命初次睁眼一般凝视新生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