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大略的看了又看，几只掘掘兔，一只直冲熊，玛力露丽一家子，还有一只抱着鲤鱼王的可达鸭。

    等等，最后那个是不是有一点不对劲？

    言欢揉了揉眼睛，可怜的鲤鱼王鳞片都开始发紫了。

    “倒霉孩子你从哪里找到鲤鱼王的？”言欢骂了一句，放出大颚蚁，指挥她挖了一个坑，又让烛光灵融化了雪水，把鲤鱼王丢了进去。

    希望烛光灵能把持住火力，要不然堪堪将要冻死的鲤鱼王，可能会在大家眼前成为一锅鱼汤...

    言欢抢救鲤鱼王的时候，可可操起了护林员的老本行，指挥着这些野生宝可梦配合着霸道熊猫，把雪墙的范围扩大。

    食物自然又少了五分之一，好消息是这些小型宝可梦的食量都不大，这一顿食物和修建起来的雪墙至少能帮助他们挺过这短期的雪景。

    根据天气预报，明天就能放晴，五天后雪就化到可以自由狩猎了。

    言欢看着可达鸭发呆，这货此时正经典抱头，歪着脑袋看着火焰跳动。

    又看了一眼开始恢复活力的鲤鱼王...言欢是真不知道可达鸭在这个天气是怎么捞到鲤鱼王的，湖面和溪流肯定还没有化冰才对，这可达鸭已经超越了99%的钓鱼佬了。

    看着鲤鱼王可以自由活动了，言欢摸出精灵球，收服了鲤鱼王。

    哪怕是周围有篝火和雪墙，水坑过一夜也会被冻住，倒不如暂时交给精灵球。要是身上有适合水系宝可梦的潜水球和诱饵球他就会使用这些球种了。

    精灵球，实用、好用、爱用。

    我爱说实话，铁铁。

    如果精灵球不好用，你来找我，我给你补（个蛋）。

    烛光灵成为了营地里面最受欢迎的那个，直冲熊凭借柔韧的腰部，像是围脖一样圈住了烛光灵，成为了“烛光灵争夺赛”的冠军。一开始的时候吓了烛光灵一跳，用泪眼汪汪的眸子去看言欢，寄希望于言欢能救她。

    “放晴了。”可可的声音传来，言欢抬头看过去，有月光流下来，言欢顺着可可脸上的月光往上看去。

    卡洛斯最北境的月夜相当静谧，言欢不知道极光成型所需要的维度是多少，只知道眼底的星辰并未披上薄纱。

    达克莱伊的虚影出现在了言欢的眼前，这是他在脱离了美梦空间之后第一次主动出现。

    “美吗？”言欢问道。

    达克莱伊并未看向星空，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雪墙完完全全挡住了周围的细风，即使没有封顶，在篝火的照耀下，大家也暖和了起来。玛力露丽似乎认识那只直冲熊，正在把他从烛光灵身上揪下来让他道歉。掘掘兔跟大颚蚁交流先进经验，独剑鞘因为怕冷，没有出来。可达鸭歪着头看着水坑，最后咕噜咕噜滚了进去，主打一个我炖我自己。

    “很美，我在儿时就知道了。”可可的声音传过来。

    她以为言欢在问她。

    言欢冲她笑笑，最后看向达克莱伊。

    达克莱伊什么都没有说，最后他抬起头，月光穿过从篝火里跳出的火星，穿过冉冉升起的氤氲雾气，又穿过他虚幻的身影，最终停留在言欢的手边。

    “我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可可完全不避讳的说，举起手来，拍拍霸道熊猫，刚吃饱的大个子母亲抱着她，穿过雪墙，走向更深处。

    这是冬日的北境森林，要是还讲究男女的话，不如去情侣酒店讲究去，那边的柔软大床比睡袋舒服多了。

    言欢亮闪闪的眸子转向达克莱伊，手指微微发力，虚抓了一下透过达克莱伊的月光。

    “很美...”达克莱伊的心灵感应很轻。

    “有没有后悔？不早点出来看看，没有早点正视所有的生灵。”

    达克莱伊回忆起最初的争吵，属于“神明”的记忆并非完整，遗留下来的只有残言片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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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重视人类，达克莱伊。’

    ‘就这帮泥巴人？’彼时的达克莱伊质疑，‘就连最基础的电击都会夺走他们的生命。’

    ‘你让我重视这些脆弱？’

    ‘即使脆弱，但是他们有智慧，有感情。’

    ‘他们只是蛀虫罢了，他们是能从嘴里吐出火焰，还是能放电？他们只是倚靠在我们！倚靠在【我们】身上的、蛀虫、罢了！’

    ‘为何不尝试更信任他们一点呢？’她眼底流露失望，‘你我心知肚明，梦的权柄并非你我悟出的，而梦的源头已经向我们发出了警示了。’

    他调头就走，临走前看见一个身上裹着草叶的没毛猴子尝试碰撞石块点燃干草。

    可笑。

    ......

    ‘我们真的要把希望托付给人类了。’很长时间的聚聚离离之后，他们再次碰面，她言语诚恳，他不屑一顾，‘人类已成气候。’

    ‘可笑，他们今天敢重创造物主，明天就敢毁灭整个世界！’达克莱伊的声音充满怒火，‘他们已经开始奴役【我们】了！你还在等什么，为什么要拦着我？’

    ‘那只青铜龙都没有出手，你那么急干什么？’克雷色利亚的声音缓和而平静，‘时间都没有动作，我可不记得你对【主】那么忠诚。’

    ‘......’达克莱伊沉默不言。半响才说出口，‘你倒是【主】充实的狗腿子...’

    ‘答应我，认识这么多年我并没有拜托给你的事情。’克雷色利亚看向达克莱伊，‘答应我，不要去主动伤害人类。’

    ‘你别指望我帮你就可以了。’达克莱伊耸耸肩膀，‘没事我就要去睡觉了。’

    “其实你真的可以考虑跟人类生活一段——”

    ‘——闭嘴吧。’

    ......

    ‘我不理解。’达克莱伊伸出手，黑暗的烟气蔓延、膨胀、重组，变成了一个画面，‘你真的要选择人类了。’

    ‘米季纳已经被毁了！’他叫着。

    画面中，克雷色利亚与一个人类雌性幼崽走在一起，那幼崽摘下一朵花，放在克雷色利亚头顶。

    ‘正因为米季纳已经被毁了！’克雷色利亚毫不留情面的顶了回去，‘看看现在的人类吧！难道你感受不到他们的善意与聪慧吗？’

    ‘我只看到了残忍和尔虞我诈，甚至还有狼子野心和破坏欲望。’

    ‘你！你真让我失望。’

    ‘千百年过去了连句骂人都学不会吗？白跟人类待这么久了。’

    ‘这么说你这么会骂人与嘲讽，是跟人类学的？’

    薄纱！

    ‘...’达克莱伊别过脸，‘我才不会和人类交流呢...’

    ‘但你总不能把希望寄托给，人类幼崽吧！’他顿了顿，接着说，‘你知道你要面临的是什么吗？你还不如来找我。’

    ‘无非是【主】而已。’克雷色利亚的声音不复往昔的热情，反倒显得机械和冷漠，‘倘若我来求你，求你来帮助我，求你跟人类合作，你会应许？’

    ‘不会。’达克莱伊想都不想，‘愚蠢的、目光短浅的、一事无成的人类，只知道压榨和破坏，只有如你一般的蠢货，才会站在他们那边！而我——’

    在他的面前，克雷色利亚一下子失去了踪影。

    ‘克雷？克雷？？’他一下子慌了，四下找着。

    可世间再无她存在的痕迹，即便那女孩的梦境中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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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的故事啊，兜兜转转，某个力量源自噩梦的生灵终于感受到了人类的善意，此时他才领悟她所感受到的世界。

    直到他将要陷入自以为的永恒睡眠，才再次见到了她一面，她让自己做一个好梦。

    好梦啊...

    达克莱伊不再回应言欢的问题。

    在这个感受不到寒意的雪夜，他闭上眼，耳畔响起悠扬的草叶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