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怀念你桀骜不驯的样子。”阿姐似乎早就习惯一直叼着烟抽了，烟头晃了晃，吐出一口浅淡的雾气。“现在看你这么谄媚，让我有点想吐。”

    “嘛...”善挠挠头，“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嘛！”

    “我原来还觉得自己就是神奥的太阳呢！”他一脸嫌弃的说道，“不也是后来才发现，这太阳爱谁当谁当，反正我不当。”

    “呵...”阿姐懒得继续说话，一口一口的抽烟。

    “最近感觉怎么样，红色锁链有用处吗？”善看着烟在阿姐的嘴边上下抽动，搓着手问道。

    “我现在保持短暂的清醒，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阿姐很快抽完了那一支烟，轻轻把烟头吐在地上，善把烟头碾灭。

    “说说吧，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影的你专门跑下来？”

    “我见证了传说。”善把自己对水脉市事件的推断说给阿姐听。

    “...也就是说，骑拉帝纳并非是一个符号，而是真实存在的神明，是某种长生的宝可梦。”

    善神情昂奋的做出结尾，“我们的猜想被证实了！您简直就是天才！”

    阿姐晃晃头发，烟草燃烧产生的刺激性气体让她精神起来了，“是你的猜想，我只不过是提供方向而已。”

    “从一无所知到基因学的导师，天才的那个人是你。”

    善摇摇头，否定阿姐的说法，“总之你的确帮助了我很多，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的确无法坚持。”

    阿姐盯住善的白大褂，“...再来一根。”

    善手一抖，但是很快他露出笑容，从烟盒中又抽出一根烟，动作轻柔，放进阿姐的嘴里，为她点燃火光。

    “别说互相吹捧的话了。”阿姐贪婪的汲取火星中的温暖，“这样像一个猜谜灯会一样。把我能帮上你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我清醒的时间不多。”

    善僵住，其实这段时间的他根本和言欢所见过的善不一样，言欢眼里的善冷硬残酷的像是冰山，只是偶尔伴随着脑子有病。但是现在的善反倒真实的像个普通人一样。

    像普通人一样笑，像普通人一样为同事带来小礼物，也像普通人一样脆弱。

    “好吧...”半晌之后，地牢里传出的善放弃抵抗的声音。

    “首先，你看到了。”善扭扭身子，让空荡荡的袖口在半空中晃荡，“我的实验成功了，我成功改造了自己的手臂，自此它可以在影子中穿梭。”

    阿姐眯起眼睛，第二根烟已经快要燃烧到极限，她细细打量着善被橡皮擦掉似的左臂，叹了口气，把烧到烟蒂发出刺鼻味道的烟头吐掉。

    “人真可悲，在这个任意使用宝可梦，与宝可梦共存的时代，竟然真的有人想要把自己变成宝可梦。”

    “这并不可悲。”善摇摇头，“你知道伊布的包容性吗？”

    “伊布的包容性？”

    “伊布是基因最独特的宝可梦之一，她可以进化成多种属性的宝可梦，她的遗传基因极其不稳定。基因学中的‘平衡性’在伊布身上甚至不存在。光是石头散发出的辐射线都会导致她进化。”

    “彩虹大学的多摩教授说过，‘伊布蕴含着无限的可能性，就跟星空一样，你理解了星空，就理解了世界的真相。’——这就是伊布的包容性。”

    “这么长篇大论，你是要变成伊布吗？”阿姐不屑的问道，“变成伊布之后记得让我看看你的尾巴，我要鉴定下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就算变成伊布也不会变性的，你可以死心了。”善说道，扇了扇鼻翼，皱着眉说，“你不能再抽烟了，我最近鼻炎。”

    “你可以试试用你变没左臂的方法，把鼻子也变没，这样你就不用担心鼻炎了！”阿姐真诚的提出建议。

    “想死的话我可以帮你把红色锁链解开。”

    “第二件事呢？你跟我说伊布的包容性，肯定不是为了跟我探讨基因学上面的难题，你知道的，我的专业偏向于药理。”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从伊布的身上提取出来了我想要的东西，一只手就够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看来你是右手党的，抱歉，我最讨厌跟用右手自O的人讲话了，请你滚远点。”

    “第二件事是有关于你的精神分裂。”

    “哦？”阿姐来了兴致，“难道我们的小天才，已经开始从基因学专攻心理学了？或者你想走我的老路？自己配药让自己分裂的更严重？”

    “作为学姐，我只能说，不要用烧杯煮火锅，容易死人。”

    “谢谢学姐，但是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一只舟一样的宝可梦出现在地牢里，她的身躯已经变成了惨白色，明明是鱼，却隐隐约约悬浮在半空中。

    “你的精神分裂只用红色锁链限制，不是个事。”善下意识推了推眼镜，“有关精神分裂，这家伙可能能帮上忙。”

    阿姐嘴角抽了抽，眼前的宝可梦她从未见过，就跟善的那只伊布一样。

    “你又搞出来了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觉得这东西很危险？”

    “她叫幽冥玄鱼，你懂的，来自洗翠。”

    阿姐彻底呆住，半晌后才回过神，“你真的把历史里面的宝可梦搞出来了？”

    “读书多了而已。”善说道，“精神属于心灵的范畴，这也是为什么有些红色锁链能对你起效的原因，她会收敛你的副人格，壮大滋养你的主人格。”

    “你怎么知道现在的我是主人格的？万一我只是坏女人分裂出来的，你这样做岂不是在杀我？”

    “...”善不想理她，继续说道，“你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从野蛮鲈鱼进化过来的，如果放到分类，应该是大鱼宝可梦。”

    “但是她有幽灵的属性，而你眼前的这只幽冥玄鱼，就是由无数的‘鱼格’组成的。”

    善耸耸肩，“索性我跟她们关系不错。”

    好一个‘她们’。

    阿姐的目光第三瞟向善的白大褂——然后就被善扳着脸，无奈道把视线移开。

    “缓解精神分裂根本就是借口，你就是想抽烟！”

    “嘁。”

    善又跟阿姐聊了几句，正当阿姐的视线有些透露疲惫的时候，善才扭过头，准备上楼，离开地牢。

    “等等！”阿姐叫住他。

    善回过头，阿姐已经坐在那里，手腕上是红色锁链形成的手铐，半个身子被吊起来。

    “靠近一点...求你...”阿姐的表情带着惶恐，善心里一抽。

    是药效过去了还是红色锁链要开始失效了？

    他有些紧张的靠过去，自己的脸庞距离阿姐的肌肤越来越近，几乎能感觉到她平淡的呼吸。

    嗯？等等...呼吸平淡？

    阿姐猛然往前挣扎，张开嘴咬向善的眼眶，善反应极速，瞬间往后跳出一步，但是视野瞬间变得有点模糊。

    “可笑。”阿姐冷笑一声，把嘴里咬着的镜框吐在地上。“用红色锁链做眼睛，该说你艺高人胆大还是说你不怕死？”

    在她刚才咬到的地方，金漆脱落，露出了红色的框架。

    “这间地牢，有精神分裂的不只有我一个吧。”

    “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