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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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贪赃枉法

    九囊前脚回来,师爷后脚便到,两缕鼠须湿漉漉的显然是着急忙慌。

    见师爷回来县太爷心中大定,递给书吏一个眼色,书吏才开始奋笔疾书拟定逮捕文书。

    石凯心中焦急不已,对着书吏怒骂道:“直娘贼!你个撮鸟能不能快点!”

    书吏哪敢惹他只得加快速度书写,不消片刻拿起文书一吹,递给石凯。

    县太爷说道:“今有王老汉夫妇状告刘家长子刘聪玷污民女,着石都头一并衙役,拿上文书,前往刘府将刘聪捉来问罪。

    另邀请紫石街一并商户过来协助办案。”

    石凯心里骂了声狗官,拱手带人离去,出了大堂吩咐道:“九囊范代你们去紫石街邀请商户,我和徐林去刘府抓人。”

    四人分头行动,不多时石凯和徐林来到一处朱门大院正是刘府所在,刘府大门敞开,马鹰早已恭候多时。

    见石凯来了马鹰连忙凑上来,笑道:“原来是大郎来了,我平日里忙也没时间找你聚一聚,今天你刚好来了,这些钱你拿着喝些茶水。”说着笑眯眯塞过来一沓银票。

    还没进门贿赂就来了吗?

    石凯心里冷笑一声,更加笃定王老汉所说的话,面上不动声色接过银票,反正不要白不要。

    徐林不满地冷哼一声,不过看马鹰在此,也不好多说什么。

    马鹰看了一眼徐林,带领二人进了大院,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一阵怒骂声。

    “你这个逆子,让你不学无术,让你整天和那些狐朋狗友厮混,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跟着马鹰来到内院,曾经气度不凡富有修养的刘见仁,此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手里还拿着一根竹条。

    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人,惊恐的躲在一个看起来端庄贤淑的妇人身后,谁是正主一目了然。

    刘见仁见石凯徐林到了,冲石凯点头示意,随后扔掉手里的竹条,似有所指道:“到了公堂上,见到县令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烂在肚子里。”

    “知道了父亲。”刘聪对他父亲的畏惧,明显要高于对官差的畏惧。

    这时石凯才有机会打量起刘聪,二十多岁身材消瘦,双目无神,眼袋凹陷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徐林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刘聪不紧不慢地整理了自己的衣冠,迈步出了院子。

    石凯和徐林跟在后面,看着这个好似没事人一样的刘聪,恨不得给他一脚。

    出了刘府,街上的百姓看着刘家公子刘聪被两位都头带着,纷纷跟上想看看热闹。

    徐林压低声音说道:“本以为你心中还有几分侠义之气,没想到也是个贪官污吏,见钱眼开的主儿。”

    石凯也不想过多解释,眼睛一转趴在徐林耳边说了些什么。

    徐林瞪大眼睛轻咳一声,有意无意地说道:“刘公子,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上了公堂定是死路一条,要不你现在跑吧。”

    刘聪不屑地冷笑一声,“一个卑贱的乡下女人,大不了多给她些钱财也就罢了,哪用得着逃。”

    闻言石凯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的本意是撺掇刘聪潜逃,从而一举将他击杀,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放心上。

    一路兜兜转转总算来到公堂,刘聪无所谓的一拱手全是拜见县令,紫石街几家商户也已经来到。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问道:“刘聪本官问你,昨天下午你在什么地方?”

    “紫石街喝酒。”

    “是否以买菜为名将王老汉儿子儿媳,带到府上?”

    “不曾!”

    听着他俩人一唱一和,满嘴瞎话王老汉再也忍不住,指着刘聪鼻子怒骂道:“你这个畜生,你胡说八道。

    紫石街几家商户都曾看到,你还想抵赖不成?”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公堂之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随即看向紫石街商户,语气似有所指:“你们几人可曾看到刘聪将王老汉儿子儿媳,带到府上?

    想好了再说,可别冤枉了好人。”

    他特意在好人两个字上加重语气,几个商户哪里听不出来他的暗示。

    斟酌半天,说道:“当时只远远的看着有个人带走了那两口子,是不是刘公子实在是没有看清……”

    王老汉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刘聪以及几个商户,“你……你们……”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摔倒在地,还好老太婆及时扶住他。

    县太爷摸着下巴假模假样思索道:“王老汉你口口声声说,刘聪以卖菜为名,将你儿子儿媳带到刘府,如今紫石街商户都不承认。

    没了人证,你儿子儿媳何在?”

    王老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我儿子被刘府护卫打得卧床不起,儿媳不堪受辱已经跳井自尽。

    还请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

    “什么?”别人还没说话,刘聪率先沉不住气,大惊失色。

    如果只是玷污民女大不了出点钱财了事,可出了人命可没有那么简单了。

    紫石街几个商户对视一眼,有个商户心里过意不去,走出人群一拱手,“启禀大人,小人昨天确实看到刘公子带着那卖菜的小两口回府。”

    县太爷脸也阴沉下来,一拍惊堂木,问道:“刘聪你是否将人带到府上强行玷污?”

    不等刘聪狡辩,石凯上前一步以真气鼓荡肺腑,用上龙吟虎啸的特殊法门,大喝道:“刘聪你还不从实招来!”

    堂内众人只觉得耳边起了个霹雳,震耳欲聋,连带外边围观的百姓都收到波及,纷纷捂住耳朵。

    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刘聪更不济事,只觉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一屁股坐下地上,下意识道:“我招,我招,是我干的……”

    这一声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包括门外围观的百姓都听到了,县太爷一下慌了神,连忙道:“刘聪神志不清,旧疾发作将他押入大牢,明日再审。”

    眼看好事被搅和,石凯上前一步,“县令大人,刘聪已经招了,何不依法办理。”

    县令一拍桌子,疾言厉色道:“本官已经说了刘聪神志不清,旧疾发作,石都头你想抗命不成?”

    石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任谁都能看出来县太爷明显是在袒护刘聪,大堂外不少百姓已经开始怒骂狗官。

    县太爷气得脸色青红不定,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退堂,有衙役上前将刘聪压入大牢。

    王老汉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道:“老天爷,你睁睁眼吧,睁开眼看看吧。”

    石凯来到老两口面前,斩钉截铁道:“我一定还你们个公道!”

    老两口浑浊麻木的眼里恢复了一丝神采,弯腰就要给石凯磕头,幸好他及时将老两口扶起。

    安抚了王老汉夫妇,石凯带着徐林等人找了个酒馆,一边吃饭一边商量计策。

    四个人商议了半天也没个结果,九囊范代干脆往椅子上一靠,说道:“凯爷你拿主意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石凯想了半天索性把心一横,道:“我们今天傍晚避开县令,直接去大牢强行逼供,让刘聪认罪画押。

    等拿到罪证,给县太爷来个先斩后奏。”

    范代肥胖的身子骨碌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沉声道:“可要是这样,县太爷到时候责怪下来……”

    石凯一挥手打断他的话,“我石凯一人做事一人当,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说的那叫什么话,县太爷要责怪下来我徐林自会帮你分担,大不了这鸟官不做,也要为王老汉讨个公道。”徐林一拍胸脯,力挺石凯。

    几人打定主意各自散了,时间还早石凯就独自回到清竹别院修习武艺。

    广鹤楼。

    刘家家主刘见仁听下人说竟然出了人命,立马坐不住了,火速派护卫头领马鹰邀请县太爷到广鹤三楼赴宴。

    见一身便服的县太爷如约而至,刘见仁悬着的那颗心放下去不少,县太爷能来,便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两人相对而坐,马鹰和师爷作陪,刘见仁端起一杯酒客套道:“多谢大人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赴宴,刘某感激不尽先干为敬。”

    “刘兄太客气了。”县太爷笑的如同一只老狐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见仁叹气道:“犬子年幼无知,犯下如此罪过,还望大人多多劳心。”

    县太爷面露为难之色,“刘兄若是玷污民妇,本官从中调解或有转机,如今闹出人命,着实难办啊……”

    刘见仁给马鹰递过去一个眼神,马鹰端上来一只木盒放在桌子上,县太爷瞥了一眼木盒的高度,心中高兴不已。

    “刘某也知大人的难处,紫石街那边的商户,我已经派人打点过了,保证不会添乱。”

    县太爷叹了口气,“本官也能体谅刘兄舐犊之情,不敢说保证贵公子平安无恙,只能说尽量。”

    刘见仁拱手施礼,笑道:“有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