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别院。

    徐林跳到一旁气喘吁吁地伸出手阻止石凯上前。

    几十回合下来徐林早已体力不支，反观石凯依旧精力充沛，气息悠长，这让徐林一阵无语，不知道石凯究竟是怎么练的。

    石凯见徐林没了力气，不再纠缠，回房间里取了两坛药酒扔过去一坛，边喝边问道：“徐林不知我这身武艺，在江湖上能算个什么角色？”

    徐林喝了一口，解释道：“当的上三流高手。”

    “三流高手，怎么说？”石凯一愣，倒还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能独自面对十来个大汉，可以称一声好汉。

    熟练一门拳脚功夫，或刀法剑术，独自面对几十手拿器械，而不败的，称得上一句三流高手。

    拥有内力且在一道浸淫多年的便是二流高手，像县城里的鹰王薛勇便是此列。

    打通全身经脉，将一身内力转化为真气，便是先天高手，到那一境界真气在体内随意调动，甚至可以外放护体，也可隔空伤人。”说到这徐林目露向往。

    石凯则面色有些古怪，真气？似乎自己现在就有，就是太过渺小不能外放，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但一想起宫老的手段，石凯也释然了，他传授的龙虎拳经，又岂是凡俗武艺所能比拟的。

    想起来宫老，石凯突然萌生出想回去探望的想法，挣扎了一会儿又将这想法放弃。

    对宫老石凯心里还是有一定怨气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从学拳到现在，一直靠自己摸索而不去请教宫老。

    说到底还是自己心里的叛逆和几分自傲在作怪，他相信没有宫老指点他一样可以将龙虎拳练好。

    将来在宫老面前好好出一口气。

    徐林以为石凯受了打击，于是劝说道：“石都头不必气恼，你还年轻只要苦修不辍，将来一定能成为先天高手的。

    就算成不了先天高手，成就二流高手肯定没有问题。”

    石凯直直地望着徐林，坚定不移道：“我一定会成为先天高手的。”

    那是怎样一双眸子，透过紫芒可以看到他眼里的坚定不移，好似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挡。

    看得徐林内心动容不已，鼓励道：“你一定可以的。”

    “不过西阳县城终归还是太小了，也很难接触到武林高手，石都头还是尽快到府城，或者郡城才能快速提升自身武艺。”

    石凯嗯了一声，一口气喝完了坛里的药酒，继续练起龙虎拳，徐林歇了一会儿便回房休息。

    次日在衙门里点了卯，徐林便雇了匹马秘密前往安阳县。

    石凯安排九囊范代去巡街，独自回了清竹别院打坐练拳。

    还未到正午两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石凯一愣，问道：“出了什么事儿吗？”

    九囊喘了口气，说道：“今天五行门的弟子来衙门里请仵作，县太爷不放心让我们跟着过去。”

    石凯知道耽误不得，拿了寒月刀，挎上酒葫芦，带着二人去了衙门，仵作早已在此等候。

    见了面招呼一声一起去了五行门，五行门在城中心位置，占地面积很大，高门大院，门口摆着两座石狮子。

    进了院石凯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对，五行门弟子全部跪在院里，气氛十分沉闷。

    张自成跪在门前，见是石凯带人，悄悄抬头向他递来个求救的眼神，石凯淡淡点头。

    几人进了大堂，面前难看的鹰王薛勇坐在太师椅上，心不在焉道：“原来是石都头带人来了。”

    石凯拱手道：“听说府上出了事儿，县令不敢耽搁立刻派我等过来。”

    薛勇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两天有事外出，不曾想一回来，门中弟子就告诉我犬子饮酒之后夜里被毒鼠咬了，如今毒发身亡。

    特请仵作过来探查死因。”

    头发灰白身形佝偻，面如恶鬼的仵作一拱手：“薛门主，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薛勇看了他一眼，淡淡点头。

    “少门主即是酒后被毒鼠咬了，需要开膛破肚查看五脏六腑……”仵作没有再说下去，毕竟人死为大再开膛破肚对家属来说实在是残忍。

    薛勇沉默许久，最终无力地点了点头。

    侯在一旁的心腹管家，带着石凯等人去了偏房随即退下。

    偏房内摆放着一具尸体用白布盖着，仵作掀开白布，九囊范代看见尸体吓了一跳，惊骇道：“这也太吓人了！”

    只见尸体全身青紫，面目骇人，已经隐隐有了尸臭味儿。

    范代躲在石凯身后，吓得肥肉发颤，颤声道：“凯爷你不怕吗？”

    石凯冷笑一声，“怕？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仵作不由高看了一眼石凯，随即将白布全部掀掉，抛去致命伤口不管，仔仔细细检查尸体。

    再三确认之后，仵作拿出尖刀将尸体开膛破肚，黑血混合着尸臭散发出来，令人作呕。

    九囊范代受不了这气味，逃出房间，仵作仔细检查了一眼五脏六腑，看着石凯说道：“瞅着五脏六腑，不是有人在酒里下毒。”

    石凯淡淡点头，薛勇虽然没有明说，几人心里都清楚他请仵作过来，就是查看其子是不是死于谋害。

    仵作最后才开始查看致命伤口，仔细一看，脸色瞬间变了，轻声道：“石都头，这少门主恐怕不是被毒鼠咬了，而是毒蛇。”

    石凯内心吃惊，疾言厉色道：“事关重大，你可要查看清楚。”

    “老夫验尸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毒蛇与毒鼠咬痕有极细微的差别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石凯想起进门时张自成向自己投来求救的眼神，另外五行门又没有向官府报案，何必多生事端。

    于是沉声暗示道：“你岁数大了，老眼昏花，哪能看得清楚，这分明就是毒鼠咬的。”

    仵作活了大半辈子，人老成精，哪能听不出暗示，再一想死的人可是五行门少门主牵扯太深，急忙拱手道：“多谢石都头提醒，我确实是老眼昏花，这人就是被毒鼠咬的。”

    石凯淡淡点头仵作蒙上白布，两人出了门带上九囊范代回到正房。

    见了薛勇，仵作一拱手说道：“薛门主我已经仔仔细细查看清楚，贵公子确实是死于毒鼠。

    按五脏六腑的颜色来看，酒水中并无问题。”

    薛勇长出了口气，至少按目前情况来看，不是他心里想的那样，吩咐道：“管家替我送送几位。”

    管家带领众人出去，到了门前管家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银两给几人分了，歉意道：“今日辛苦几位了，一点心意还望收下，改日请大家到广鹤楼喝酒。”

    几人领了银子告退，路上九囊嘀咕道：“老范你说这五行门少门主，怎么着也算个武林高手吧，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稀里糊涂死在毒鼠手上了？”

    范代回应道：“老九你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五行门少门主那是什么身份？这等大人物的死活，哪轮的上我们小人物操心？

    说句难听话，人家一顿饭可能比咱们见过的钱都多，玩过的女人比怡春院头牌都漂亮好几倍。

    有这闲心还不如拿着赏钱，去怡春院潇洒快活，不光舒坦，人又多还能避开毒鼠两全其美。”

    说到这范代一脸淫笑，冲石凯挤眉弄眼：“凯爷你天天练武，要不今天休息休息，去潇洒一下？”

    石凯淡淡摇头。

    身形佝偻，头发灰白的仵作竟然说道：“我跟你们去。”

    九囊范代一脸不可思议，“你？你都这岁数了，还是算了吧。”

    “钱是催命鬼，我都这岁数了，没几天好活了，快活一天是一天。”仵作坚持道。

    “还是您老活得通透，晚上怡春院等您。”

    听着几人的对话，石凯内心不以为意，在这样的世界，没有一身强横的实力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几人分道扬镳，石凯独自回到清竹别院打坐练拳，三人去衙门磨时间下衙就去怡春院。

    五行门正房。

    门主薛勇对身边的管家交代道：“管家你今晚辛苦一趟，打听清楚那两名衙役和仵作的住址，上门探探口实。”

    “是！”

    当天夜里管家来到三人住处不料都扑了空，管家无奈只好回到五行门禀报。

    薛勇正在守灵见管家回来，急忙问道：“如何？”

    管家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三人都不在家里。”

    薛勇一愣，自问道：“难道是有高人指点？”

    沉思片刻后说道：“人家既然不想见，那便算了，你早些休息，明天准备俊儿的丧事。”

    管家应声告退。

    薛勇不知，被他称作高人的范代，此时正和九囊老仵作，在怡春院花天酒地风流快活。

    清竹别院。

    直到半夜徐林才回来，石凯一直在院里打拳等待，见到他人问道：“一路上辛苦了，吃过饭菜了没？”

    “胡乱吃了些大饼羊肉填饱肚子。”徐林回了一句，从怀里掏出来一沓房契地契。

    石凯接过看也不看揣进怀里，“办妥了？”

    “不负期望，地方在安阳县，水沟镇，果头村。

    四周多平原丘陵，不宜有土匪，民风淳朴，适合居住。”

    石凯淡淡点头，“徐大哥有心了，明天广鹤楼为你洗尘。”

    “都头太客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