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卫轩忍不住皱眉。出去就要从巨鹰那过，那家伙要是出去觅食了还好说，要是还没走，那根本出不去。

    忍不住道：“你说的那些巡缆机器人呢，不能派下去一个？”

    管家笑道：“时间太久了，那些机器人基本都报废了。再说，就算是它们完好也不能在水下工作。”

    低头想了想，他很快做了决定。现在情况不明，去看看再说，事情不对就回来，犯不上冒太大的风险，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起身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对管家道：“你在这继续监视，我下去看看。”说完出了控制室，沿着走廊一直走到进来的那段通道。

    他小心翼翼地摸索到那扇半开半闭的门前，扒着门缝向外看了一眼，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巨大的鹰巢里只剩下两只雏鹰，已经吃饱了，正挤在一起睡觉。

    那只成年巨鹰不在，想必又去觅食了。于是悄悄出门，蹑手蹑脚来到鹰巢下面，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尽量不发出声响。

    到了上面，回头看看，离着坍塌的屋顶边缘并不远，站在鹰巢上面跳过去能抓住。

    卫轩找了个粗壮一点的树枝站稳，深吸一口气，猛地跳起，双手堪堪抓住屋顶边缘。

    他跳起的时候还是踩断了脚下的树枝，发出的声音惊动了雏鸟，两只雏鸟顿时被惊醒，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

    这声音听到他耳中简直就是催命符，一时间肾上腺素分泌飙升，双臂猛用力，一下子翻身上了屋顶。

    上了屋顶之后就地卧倒，一动不敢动，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还好，两只雏鸟四下张望一会，没见到什么危险的东西又安静下来。

    趴了好一会，他才慢慢起身，一点点挪到边缘，沿着那些墙壁上的铁桩回到地面上。

    那套战甲还堆在那里，卫轩迅速穿好，绕回楼内，找到向下去的楼梯来到地下停车场。

    此时负一层内已经没有了积水，只剩下厚厚的烂泥和青苔，到了通向负二层的楼梯，看见水平面也下去不少。

    他扣好面罩，打开通讯系统，试着呼唤了几声管家。片刻之后，管家回应了，通话十分清晰，看来管家果然已经完全掌控了这里。

    卫轩打开头盔顶部的射灯，沿着楼梯试探着下行。浑浊的水面慢慢升上来，一直淹了半个头盔，脚终于够到了地面。

    负二层里面黑漆漆一片，灯光能照到的面积有限，他只好再次呼叫管家，在管家的指挥下，在水中蹚行，慢慢向西边靠去。

    没走几步，水中漂浮着的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走过去捞起来一看，居然是一截袖子，用手一捻就成了渣，四下飘散。

    越往前走，这种衣服的碎片越多，等快到西边墙壁的时候，已经能听见水泵发出的沉闷嗡嗡声。在灯光照射下，几个在水中随着水流上下翻动黑色的东西吓了卫轩一跳。

    那是几根乌黑的骨头，明显是人的骨骼，应该是研究所里的人员死在这里，已经化成了枯骨。再往前走，已经到了墙边，下面就是水泵的抽水口。

    卫轩关闭了战甲的空气循环系统，准备探到水面以下看看，以战甲内残存的空气而言，坚持个10分钟还是可以的。

    他这身战甲百十来斤重，完全可以忽视水的浮力，很快就在灯光的指引下找到了抽水口。

    果然，那里有大块的骨头塞在那里，是水泵抽吸带起的水流冲过来的。伸手抓住那几根骨头，稍一用力就拔了出来，抽水口一通畅，那沉闷的嗡嗡声立刻变得欢畅起来。

    水下的卫轩抓着那几根骨头没撒手，他怕这些骨头再次被抽进去。就在准备直起身体，缓口气的时候，忽然被什么东西从水下咬住了手臂，一下子把人拖倒。

    他大吃一惊，忙扔了手中的骨头，想挣扎着站起来，不料那咬住手臂的东西力量出奇的大，居然挣脱不开。

    慌乱中灯光晃动，倒是看清了咬住他手臂的竟然是一条硕大的鲶鱼，身长超过一米半，口中利齿死死咬住他的小臂不放。

    水下难以发力，整个人竟然被巨鲶拖曳无法站起，正在翻滚挣扎间，头盔内红灯闪烁，空气存量不够了。

    再和这鲶鱼缠斗下去，卫轩就要被淹死在这里，便伸手去拿枪，慌乱之中居然够不到。没奈何，只好用拳头砸，几拳下去，那鱼头的皮都被砸破了，巨鲶还是死咬住不放。

    和巨鲶搏斗耗氧量猛增，他开始感觉胸闷，情急之下干脆把手伸进巨鲶的腮盖里，抓住鱼鳃狠狠地一扯。

    这下见效了，巨鲶吃痛，松了嘴。他连忙站起身，把头探出水面，一边朝出口那边走一边打开战甲的空气循环系统。

    地下车库的空气虽然污浊，但是经过循环系统的过滤倒也没什么异味，卫轩深吸了几口气，那种胸闷压抑的感觉为之一缓。

    刚走出没几步，只觉得腿上陡然一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向后拖拽。他暗骂一声阴魂不散，知道那巨鲶又回来了，于是深吸一口气，再次关闭了空气循环潜下水去。

    头刚探进水面以下他就被惊呆了，下面不是一条巨鲶，足有5条在他周围聚拢，一条咬住了脚踝，另外几条正张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

    卫轩抬起脚狠狠踩在那条咬住他脚踝的巨鲶头上，不料巨鲶身上满是粘液，这一脚并没有给对方造成太大损伤，却因为那巨鲶吃痛，在水下猛地翻滚，一下子把他拖倒，向前扑去。

    顷刻间，其余的巨鲶一拥而上，纷纷咬住他的四肢和腰部。这些巨鲶在水下力量极大，他根本无法挣脱，很快就氧气耗尽，呼吸困难，大脑开始出现眩晕。

    就在这时，卫轩忽然感觉到一股清泉涌入体内，瞬间耳清目明，只是眼前的所有景象都变成了慢动作。他知道，暗黑人格来了。

    果不其然，一个声音在脑内响起：“小表子对我防范很严，这次我们的时间稍微多一点，可以讨论一下细节。”

    “你想什么做？”卫轩看着溅起的水花在空中慢慢坠落，不动声色地道。

    “需要你制造危机，就像这两次一样，我才能瞒过她和你接触。接触越多我们融合的程度越深，时机成熟时我会把你的意识拉进辅脑内，我们一起干掉那个虚伪的家伙。”

    “我有什么好处？”卫轩仍旧是不紧不慢的样子。

    “我会解锁这副身体的所有能力，到哪时候，你能进化成神族。”

    “呵呵，好大一张饼。万一事成之后你把我一起干掉呢？”

    “可以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你是候选者之中很特殊的一个。智者大人在你的辅脑内留置了一丝意志，只要有人危及你的主体意识怹就会知道，所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暗黑人格语气颇为诚恳。

    “证据呢？”卫轩还是有怀疑。

    “你在接受任务时候是不是立刻得到了回应？那个小表子不敢让智者知道她的存在，后果你是知道的。”

    卫轩看着翻涌的水花和在空中颤悠悠下落的水珠没有说话。

    暗黑人格等了一会，又道：“解决掉虚伪的小表子我就另寻一副躯体，离开你，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自由？”医生的语气充满嘲讽，“你说的自由就是在别人操控下活着吗？”

    暗黑人格沉默了会，冷冷的道：“真正的自由需要你自己去争取，我挣扎了近百年才有这么一个获取自由的机会，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

    医生也冷笑道：“不要说得好像你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时间不多了，你别无选择。”暗黑人格似乎有些不耐烦。

    水中的卫轩看着渐渐挨近的水底，和大片泛起的泥沙，许久才轻声道：“成交”。

    话音刚落，身体再次脱离了他的控制，心跳减慢到最低，呼吸几乎停止，全身肌肉开始松弛。

    那些巨鲶咬住他的四肢不住地撕扯，可是战甲十分坚固，根本撕扯不动，巨鲶却不肯放弃，一直咬住不放。

    过了几分钟，水中的人忽然动了起来，那气力大得不是人类能比拟的。他先一拳砸在咬住手臂的巨鲶头上，那一拳直接将巨鲶的头骨击碎，拳头都陷了进去。

    摆脱了手臂上的，又抓住咬在腰间巨鲶的上下颚，用力一拉，顿时将下颌骨掰断。随后对身边的几条巨鲶一顿疯狂输出，顷刻间血肉纷飞，几条巨鲶都翻了肚皮飘上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