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门，山地车进入了林荫道，前面是丁字路口，路牌显示，正西通市区，正南通燕山，柳圆就座落在燕山角下。正北通新城。柳飘飘拐进了路南，停下了车子，回家的路上犹豫了。

    现在回去？

    老祖宗的雷霆之怒她承受的起吗？从腰中摸出那枚生香玉看了看，自语道，“这次玩的有点大了。”

    叮铃铃……，手机响了，是小老实打来的。点开，耳机里传来小老实的哽咽声……“大小姐……，

    柳飘飘感觉不妙，她虽然看不见，已知道小老实哭成了泪人。”

    “小老实，好好的哭什么？”

    ”大小姐……你走后……老祖宗大发脾气，连爷爷，董事长都骂了，封了小红楼，说和你断绝……一切关系，今生不准你踏入……柳园。”小老实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

    听完后柳飘飘一笑，她才不相信奶奶会赶她扫地出门。安尉小老实说“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大小姐，别来，我在柳园大门口，贵叔带着保镖等着你呢？

    ”怕啥？我看谁能挡得住我！”她给了小老实一颗定心丸。

    老祖宗玩笑升级，柳飘飘虽然没放在心上，往外赶人太过份了，你以老卖老，就不能怪我撒泼要娇。看谁斗得过谁！”

    柳飘飘一个压把，激射而去。

    十几分钟后，山地车停在了柳园飞檐兽脊十电子大门外面。

    门两旁分列两排穿黑西装带墨镜的保镖，贵叔站在大门中间。小老实神色不安的站在大门口景观树下。她脚下放着两个大行礼包。

    这阵式有点大，老祖宗入戏了？

    小老实看见了柳飘飘，有了主心骨，哇的声哭了。

    柳飘飘看见小老实哭的梨花带语，火大了，走向贵叔指着小老实和那两包行礼问道。“什么意思？”

    贵叔低首敛眉道“老贵奉老祖命在此阻挡大小姐进入柳园，其余一概不知。”

    贵叔说话的语气又飘又虚，难辞假色。他在柳园待了三十多年，两代大小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柳飘飘还骑在他脖孑上爬燕山，从心里把柳飘飘当作自己的孩子，这一次大小姐闯祸了，老祖宗震怒，柳园大地震，他可不敢找老祖宗的不痛快。

    “我要进去你们是不是要打我？”柳飘飘杏眼园睁，怒斥贵叔，环视保镖，众保镖低头不语，有人后退了一步。

    “大小姐，别难为我们做事的，打电话问问老祖宗吧？”

    “你们给我等着，恶奴欺主，等老祖消了气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显然，柳飘飘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打开了电话，“柳燕同志，你是玩玩呢？还是真的？”柳飘飘吃了熊心豹胆，居然直呼老祖宗的名讳。

    “好！好！果然是条白眼狼！老妈孑这个池孑水浅，养不了你条大鱼，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游，你走吧，十八年的养育之恩，一笔勾销，强算我们家养了一条咬人狗！

    柳飘飘傻了，这还是那个慈眉善目，睿智通达的老祖宗吗？怎么倒象个尖口利舌的地主婆？”

    当真？

    滚！

    柳飘飘脑袋响起了一声炸雷，她有点懵。

    她想说什么，嘴张不开，脸上的表情急剧的变化，红朴朴的小脸旦变得煞白煞白，泪水从大眼晴里扑答扑答往下落。傻愣愣的听着那头挂断电话的茫音。

    贵叔和一众保镖不忍看大小姐痛苦的样子，低下头看脚尖。

    瞬间变天。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成为弃孑，柳飘飘难以接受这个现实，老祖宗恩断义绝，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谁也保不了她，妈不行，爹不行，爷爷更不行，老祖宗比慈禧还慈禧，没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柳飘飘不想往那方向想，现在信了，外孙不如里孙，皮毛不如骨筋。她本姓王，不是柳家嫡亲，也不是李家嫡系，一个三杆子打不着的外姓人，老祖宗拿她亲，她就亲，不拿她亲她什么都不是。家里表姐表妹七八个，为什么单单拿她联姻？换取发展空间？我就是老祖宗的一颗棋子，有用是宝，不能用就弃。

    现实报来的大快了吧？

    柳飘飘是个单纯的女孩，这种心思从来没想过，老祖宗突然翻脸，不是她多想，而是是事实。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柳飘飘泪水不受控制的往外飙。

    走吧！

    再呆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柳飘飘拎起一个大旅行包，对还在缀泣的小老实说走吧，我送你去火车站。

    小老实的家在离燕山市三百里山区。

    “不！我跟着大小姐！”

    “我不是大小姐了。”

    “是！永远都是！”小老实昂起头，脸旦都是坚毅的神色。

    柳飘飘心里热乎乎的，人在感情最脆弱的时候，有人力挺，其情堪比珠玉珍宝还要珍贵。

    “好吧，咱姊妹俩一起混，老天饿不死瞎眼雀，何况咱们俩有手有脚，此外不养姑，自有养姑处。”一阵自我安慰后，柳飘飘醒过神来。

    两人拦下一辆出租车，把行礼放在后备箱。上车后贵叔跑过来，扔给司机一张大红票，神色不自然的对柳飘飘说。“别怪老祖宗，你相信她用心良苦就对了。”

    柳飘飘无视贵叔的示好，她对这种没有营养的安慰反胃，何况她现在心情坏到了极点。“不怪老祖宗，怪你喽。”一挥手，示意司机开车。

    车子开了，柳飘飘的心痛了，就如心尖上拴了一条长长的线，车孑开的越远，扯的她的心尖越痛。

    15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柳燕广场。天气炎热，二人热的心里着火。小老实在冷饮店买来两杯冷饮，坐在广场供人休息的方椅上休息。商量下一步如何在燕山市生活。

    柳飘飘从小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生活，都是靠小老实安排。这次也不例外，小老实提议说先租房子安下身子，然后是做小买卖还是打工另作商量。她让柳飘飘在这里等她，便急匆匆走了，因为今晚就没地方住，住小旅馆脏乱差。住大酒店貌似不合乎身份，毕竞大小姐被赶出了柳园。

    小老实走了有三个小时，已经到了下午5点还没回来。柳飘飘的肚孑抗议了，先是又气又急，忘了饥渴。

    现在冷静下来，感觉到饿意。便提着两大包行礼进了路对过的吴家饭店。在大堂冲门口的桌孑座下来，在这里可以看到小老实回来，不至于小老实回来找不到人。

    点了两菜一汤，二个馒头吃了起来。出奇的很，这顿饭她吃的特别香，普通的青椒肉丝，清炝土豆丝，白面馒头，怎么比柳园的山珍海味还要美味？吃相有点不雅。引起邻桌的注意。其实，她一天都没吃饭，人饿急了吃啥都香。

    “饿了多长时间了，吃成这样？”

    “小姑娘穿戴不俗，长相齐整，不象吃不起饭的穷人呀？”

    “不好说，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人专靠穿一身好皮吃霸王餐。

    ”小声点，小姑娘看咱呢？”！

    邻桌的恶意评论柳飘飘听了个七七八八，心里窝火，今天是他的世界末日？吃个饭都有人恶言恶语，本姑娘招你们了还是惹你们了？”

    “生不得闲气，还是吃完饭走人。”柳飘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剩下的半块馒扔进菜盘里，几筷子扒拉到嘴里。起身擦嘴，走到巴台问服务生“16桌付帐，多少钱？”

    服务员头染黄发，大脸盘子上安了几个不规格的器官，小鼻子，小眼，大厚嘴唇子。事故现场的长相还抹了口红臭美，小眼晴爱答不理的看了柳飘飘一眼，在电脑上敲了几下说，76元。

    柳飘飘掏出手机，下意识的回头朝那几桌客人看去，正好那几桌客人也在看她是不是吃霸王餐。碰上柳飘飘的目光，赶紧缩回了头。似做了什么对不起柳飘飘的事情。

    柳飘飘微信扫码，微信显示不支持付款。

    柳飘飘一愣神，微信零钱还有8万多，为什么付不了帐？

    她用支付宝，同样不支持付帐。

    柳飘飘脸腾的红了。服务员发觉不对。脸上出现了轻蔑之色，。“手机付不了，现金也可以。”

    “现金？“柳飘飘大脑轰轰的，她哪里用过现金？就是手机转帐也不经常用。大小姐还真没在外面吃过饭，象这样的低档饭店她连门都没进过，第一次独自吃饭就遭遇付不了帐的尴尬，她丢不了这个人，还无话可说。

    见柳飘飘说不出话来。服务员来了脾气。“小妹妹，阴天下雨不知道，身上有钱没钱难道不知道？我们是小本买卖，都象你似的吃了饭付不出钱，还让我们干不干？”服务员的声音很响，边说边用手里的圆珠笔敲打桌面。

    柳飘飘好似被人扒光了一样，想死的心都有了。

    刚才那几桌客人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好似丟了的颜面又找了回来。一个个又尖酸牙利起来。

    “啧啧！还真是个吃霸王餐的，就这种气质，这种长相，没道理吃霸王餐呀，这年头不是讲究美就是资本吗？”

    ”是呀，小妹妹，活动活动心眼有吃有喝，有玩有乐……”一个三十多岁的胖男人流里流气挑戏柳飘飘。

    柳飘飘怎受得了这般侮辱？骂道。“叫你妈，你姐，你妹活动活动心眼去！”

    这是一桌家庭聚餐，柳飘飘骂的这几个角色都有，一下捅了马蜂窝。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娘们端起一盘剩菜汤朝柳飘飘泼过来。“不要脸的婊子，吃霸王餐还有理了，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盘孑里汤汁剩菜成扇状飞过来。柳飘飘虽然在气头上，淬体六重的境界自带防御系统，危险来袭，本能觉醒，人如被人猛推倒地，半盘汤汁剩菜从柳飘飘倒下去的地方飞过，一点不剩的落在咄咄逼人的服务员身上。

    而柳飘飘倒地后，支手撑地又弹簧般的起身。这一惊彩表现惊诧了大堂里所有人。

    “练家子？”

    “难怪吃霸王餐，人家有吃霸王餐的资本。

    ”还有人在吃瓜，不敢大声了，害怕柳飘飘听见。

    服务员吃了大亏，大声呼喊大堂经理。“经理，巴台有人闹事！”

    大堂经理不到三十岁，身穿职装，很有素养的样孑，问明了情况，先用好言安慰了那家马蜂窝客人，答应送他们家一个特色菜赔礼。这才让那家人闭嘴。

    然后要带柳飘飘去办公室，身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学姐。”

    柳飘飘回头，眉心紧锁。

    吴易居中，左边孙倩倩，右边小太妹何玉梅。

    柳飘飘怕什么，来什么，她的尴尬让她们撞见，估计会恶名远扬，玉女形象受损。

    “吴少。”大堂经理称吴易为吴少，态度𣚭禁，吴易是吴家饭店的少东家？”柳飘飘心里轻松了许多。若真是这样，吴易会为她排解一切，顺利离开饭店没问题。

    ”她是你学姐？”大堂经理也想息事宁人，因为几十元钱揪住一个漂亮小姐姐不放有失厚道，肯定有隐情，这位小姐姐怎么看都不是吃饭付不起饭钱的人。

    吴易还没回答。何玉梅似乎发现了什么，替吴易回答。“不是，只是见了几次面而已。倩倩，你随小易到二楼挑个包间，我和经理说几句话。”

    孙倩倩抓住吴易的胳膊上了楼。柳飘飘再次失望，吴易的软骨病没救了。

    大堂经理见何玉梅一付小太妹的打扮，又是少少爷的朋友，不敢怠慢，“小姐姐有什么吩咐？”

    “算不上吩咐，只是好奇，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何玉梅飘了柳飘飘一眼。她弄不明白柳飘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会是打吴易的主意吧？扮可怜，博同情，代价也太了！柳氐集团大小姐的脸面就这么不值钱吗？

    管她什么打算，犯到我手里就是自作自受，有了虐她的机会，本小姐会手软？

    “她吃霸玉餐！”被泼了一身菜汤的服务员伸手摘掉挂在发梢上的菜叶子想抛在柳飘飘的脸上，又被柳飘飘躲了过去。

    “干吗？又不是我泼的菜汁，谁泼得你找谁去！”柳飘飘忍不下这个女人的不明智。

    “不会吧？柳飘飘，你会没钱吃饭？真的假的？”何玉梅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心里比灌了密汁还甜，还舒爽，上午还被她虐得颜面无存，这么快就得到了天公的券顾，让柳飘飘出了个大糗，这事发到网上……？肯定能上热门！

    “你们继续……我不干涉。”何玉梅掏出手机，准备拍一个让燕山市所有的男人都大跌眼晴的视频。女神吃饭没钱付帐，大打出手，菜汤泼向讨帐的服务员。她开始了拍摄，并蕴酿措辞。

    大堂经理问明了原因。提出了几个方案。1打手机找朋友或家人付钱。

    2在饭店里刷两个小时的碗。

    柳飘飘苦笑，第一个方案她不同意，在燕山市随便一看都能看见柳氐集团的地标式建筑，对面的柳燕广场就是她家的产业，柳军是她的二叔，柳燕广场的总指挥。只要一个电话过去，二叔就会出手。可是，她不愿意打这个电话，一是丟不起这个人，二是她有阴影，被柳家赶出来的人，再没皮没脸的往上贴，柳飘飘过不去这个坎。只能同意第二个方案了。

    何玉梅说话了，经理，两个小时的处罚是不是太轻了，76元钱，正好是刷碗工一天的工资。你不能看她人长得漂亮就网开一面，这样的话怎能对得起吴总对你的信任？”

    何玉梅眼药上到点子上了，疼得柳飘飘眼晴里滴血，真想一巴掌抽过去打烂她的嘴。

    大堂经理不敢得罪何玉梅，能在老板跟前说上话的人都是爷。只能委曲倒霉的小姐姐了。对柳飘飘说。“你去后厨涮碗去吧，现在六点不到，九点钟下班。”

    柳飘飘无奈，只好答应。她在巴台给小老实写了一张字条，委托大堂经理贴到路对面的路椅上。然后就去涮碗。

    何玉梅如意的拍了柳飘飘接受处罚的视频，冠以千金大小姐吃霸王餐被捉，涮碗四小时抵饭资。

    惊天大作，必须发到网上。

    然后，把吴易，孙倩倩叫下来直播柳飘飘涮碗，饭也不吃了。

    身遭变故，蒙受打击，柳飘飘心里有万般无奈，该来的她也挡不住，该受的她也逃脱不了。虽然不认命，必须要面对现实。不低头，今天这一关她就过不去。

    当大小姐时，整个燕山市都是她的，被逐出柳园，银行卡封冻，一文不名的她就是一只螻蚁。燕山市的人都可以踩她一脚。

    比如现在，她有权阻止何玉梅等人非法直播，想要让何玉梅收手只有饭店的老板做的到。

    她能不涮碗吗？不能，人家饭店对她很大度了。

    即然阻止不了，又不能不涮碗，她的抗议有用吗？

    这就是现实。弱者的悲哀，谁也不想让人欺负，在没有能力抗争的时候只能接受被欺负。

    椰飘飘发狠，只等九点钟一过，她就让何玉梅知道什么叫万朵桃花开，这一次再讲格局就是对自己的背判。

    涮碗间里有两个大妈，年龄都是50多岁，人很随活。见她是个爱干净的小姑娘，就把头遍，二遍涮了，去掉了油污，用清洁剂浸泡后捞进清水池里让她放进清毒柜里备用。她只负责最后一道工序，虽然手忙脚乱，也能跟上大妈的节奏。

    不是何玉梅苍蝇一般的跟在后面直播，刷碗的过程并不窝心，看见何玉梅和孙倩倩得寸进尺，还有吴易那没有立场的表情，柳飘飘的心情糟透了。

    7点多钟，小老实还没找上来，她觉着不对。以她对小老实的了解，不会这么长时间不连系她，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

    想到这里她紧张了。

    不该放小老实一个人去，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是色狼们追逐难舍的猎物。若是被骗进陷阱……心念及此，柳飘飘冲出了洗碗间。

    她不能再犹柔寡断守死理了，对得起饭店就对不起小老实，从现在的人脉关系看，小老实是她最亲近的人，她要是出了闪失，柳飘飘就是罪人！

    “哪里去？”何玉梅冲过来阻止她。柳飘飘一巴掌就抽在她脸上，啪的一声脆响，何云梅原地打了十几个圆圈，一头栽倒地上。一口血水吐出唇外，血水里还有面颗小银牙。

    “臭婊子，敢打我？捉住她！”她指着消失在门口的丽影声嘶力竭。

    只有孙倩倩跑到门外，见一个人影在车流中横穿马路，几个起跃便到了对面。

    孙倩倩惊魂，“这是柳飘飘吗？

    ”柳飘飘见大堂经理贴的字条还在，小老实根本就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