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秦末骑砍无双
繁体版

第九章 阳武县

    山南水北为阳,自古用兵为武。

    阳武县地处险要,多兵事,屡有攻伐。

    而在上一件在此地发生的大事,在十年之前。有刺客于阳武县东郊的博浪沙,使用铁锤击中天子副车,并且逃之夭夭,至今尚未落网。

    陈昭一行抵达这座沧桑的古城下,青石城墙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多少年了,总算是回来了。”张苍有些感慨。

    他凝望着有些陌生的家乡,觉得似乎和记忆里有些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陈昭笑道:“张兄为求学而背井离乡,现在学富五车而归,可谓不负少年之志,让人真是好生羡慕啊。”

    这两天里,他们同乘一辆马车,除了进食、睡觉,其他时间几乎都在交流数术,故而将关系拉近不少,互相之间已经不用官职名来相称了。

    闻言,张苍颔首而笑。

    若是陈昭出言夸赞自己离开时贫寒,返乡时富贵发达,有了官职与地位,或许他的神色会有几分不自然。

    毕竟自己这次回来,并非衣锦还乡,而是潜逃回来。

    不过提及学术方面嘛,那确实值得自己骄傲,从被荀子收为关门弟子,再到今日,孜孜不倦地研学三十余载,他张苍相比少年时的懵懂无知,确实有了长足的进步。

    顿了顿,张苍轻叹一口气道:“天明啊,我已经三十八岁了,人生已经过去了大半,能遇见你这样的知己,犹如伯牙之于钟子期,真可谓人生幸事啊。”

    “张兄哪里话。太公望七十余岁,尚可佐武王伐纣,平定天下;孔夫子五十又五,仍周游列国,教导三千弟子。张兄不过三十又八,正事春秋鼎盛的年纪,想必未来大有作为,哪怕封侯拜相,也不是没可能啊。”陈昭接话道。

    他这倒不全是安慰。

    毕竟张苍活了一百来岁,现在人生刚过了三分之一。

    至于能否封侯拜相,陈昭的信心恐怕比张苍还足。

    “那老夫就借天明吉言了。”张苍哈哈一笑,指着不远处道,“那边的人就是来接我的,等安顿下来,老夫便设宴招待诸位。”

    陈昭循着张苍所指,城门右侧的那一队人挺有排场,有十数名仆役,马车六七辆,放在乡县之中,绝对算得上富甲一方的豪绅。

    不过并非只有来迎接张苍的人。

    城门左侧同样站着队人,光从衣着服饰来看,便知道是官面上的。

    这就是来负责安顿陈昭他们的人。

    毕竟此番出行,陈昭是奉了三川郡太守的令。

    何况他身边跟着五百士卒,去到哪里,别人都得给几分面子。

    于是陈昭和张苍走下了马车,并肩朝城门处走去。

    “堂兄,许久未见。我这次返乡,真是麻烦你来接我了。”张苍行礼问候。

    “堂弟啊,你这哪里的话。亲族之间,该拧成一股绳才对。”张负笑呵呵应下,面露尊敬道,“虽说堂弟你少小离家,但这些年一直有写信和寄送财物回来,大家都念着你呢。”

    说完这话,他打量边上的陈昭一眼,好奇道:“敢问这位公子是何人?”

    陈昭拱手回道:“我乃是路上碰见张兄,恰好也要经过阳武,故而结伴同行者——陈昭,字天明。”

    刚听完这哥回答,张负便见着边上有人过来,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本县的县尉。

    “是从荥阳来的陈庶长吗?”县尉恭敬行礼。

    张负听到这话,下意识对陈昭弯了弯腰。

    自己堂弟在咸阳当大官,但天高皇帝远,管不到阳武县的事,但三川郡可没隔多远,而且看着县尉这么巴结,显然面前这个年轻人是有背景的。

    于是他赶紧将那些到了嘴边的说教,给尽数收回。

    张苍并未注意到自己堂兄的微表情,发生这么多的变化。

    他扭过头道:“堂兄,天明在路上帮了我许多,等下得谢谢人家,故而设席热闹点儿,用心招待一番。”

    张负赶忙点头:“没有问题,肯定没有问题。”

    而陈昭此时则是朝着县尉道:“我这边有士卒五百人,战马二十匹,驮马五十匹,需要营地和草料补充,劳烦县尉费心了。”

    “不碍事的。”县尉脸上流露着讨好的笑容。

    现在天下又开始乱了,掌兵的人就是大爷。

    南边那些地方,听说好几个太守都被逆贼给杀了,得亏东郡还算太平,除了去年来过一伙张楚军,就没有出过别的刀兵之事。

    交待完这些,陈昭扭过头道:“张兄,我们现在这是去贵府做客?”

    “好。”张苍笑着说话,眼睛便会眯成一条缝,“等会我与你把酒言欢,共议数言之事。”

    陈昭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这位未来的张丞相,对数学是真爱。

    ……

    张家宅院。

    地处阳武城西,占了不小的地儿。

    院子修得非常宽敞,但并未附庸风雅,因为陈昭在院子的边角,看到种着不少蔬菜。

    迈进大门后,张负出声:“堂弟,陈公子,我们已经将宴席备好,只等着二位贵人入座了。至于陈公子麾下兵马,我已经派专人前去安排,庖厨正在替他们准备午食。”

    “张公用心了。”陈昭道了声谢。

    几人畅聊至前厅,然后脱去布履,再踏到席上,走进屋内。

    张家对于陈昭颇为重视,直接请到了上首,排在坐在主座的张负左手边,而张苍则是坐在了张负的另外一侧。

    正式用餐前,侍从捧来酒壶,往案牍之上的杯中斟酒。

    待到全部倒满,张负端杯道:“今天是个大好日子,老翁我简单说两句。为什么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呢,一来,你们堂叔阔别家乡多年,今日终于回来了,这值得我们饮酒一杯,为之祝贺;其次呢,陈公子来拜访我们家,使寒舍蓬荜生辉,值得我们饮酒一杯,为之欢迎;三来……”

    他这简单说两句,让陈昭都有些绷不住了。

    这脱稿讲话的能力,放到后世高低得是个领导啊。

    大概半刻钟后,张负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讲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见状,席间众人纷纷举杯饮下。

    放下酒杯,张苍眯眼望向一旁,关切道:“侄儿可是身子骨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