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异常
“就在此时,一阵冷风莫名地从窗边袭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才想起今天为了透透这房间内压抑了很久的空气,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打开那年久失修的窗户,之后就把它忘在脑后了。
事已至此,我只好放下手机起身关窗,而那至今回想起来都令我毛骨悚然的事情就是在此时发生的。
当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关紧窗户并回过身时,那躺在床上的手机屏幕投射出的昏暗光线突然照到了一张惨白的人脸,它就出现在我的枕头边上,咧着嘴,露出一颗颗歪倒的牙齿,两颗满是血丝的眼睛睁圆了看着我。
我被吓了一跳,大喊了一声便贴在身后的墙上,两腿止不住地打颤,完全不听使唤,而恰巧,手机屏幕因为长时间的静置而黑了下来,在这间完全没有光亮的房间之中,我已看不到任何东西,就算这东西就在我的脸旁。
我不敢再动,艰难地蹲下将自己移动到了墙角,抱着自己冷冰冰的身体,大脑一片空白,当时我甚至想到了我的家人,想到了今天对着我一顿痛骂的领导,感觉他和那未知的东西相比和蔼了无数倍。
风不知从何处再次吹起,当我警觉地抬头去看时,那扇明明已经被我关紧并检查过的窗户已经向内敞开来,窗帘轻轻浮动又落下,似乎其中藏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淡薄的月光流进室内,就像是什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走近了我的身边,我蜷缩在墙角,只有用余光才有勇气看向室内。
房间与刚才相比,清晰了很多,我也能勉强看清些东西了,不过目光所及那张脸似乎并没有再次出现,我轻松了一口气,浑身依旧没有力气,思绪混乱得很。
但,这样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沉重的喘息声从我的头顶响起,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趴在房顶上,长长的脖子连着头颅,舌头上还沾着口水。
我不敢抬头去看了,任凭那喘息声逐渐加大,似乎那个奇怪的人正一点点地将头颅送到我的耳畔,泛白的眼珠看着我可口的脖颈。
我闭紧了自己的双眼,牙齿在打颤,寒气顺着脊椎向上爬,让我的全身都被冻得透彻。
腥臭的气息在我的鼻尖出现,我能很清晰地感觉到那东西距离我很近很近。
但,它并没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似乎突然就死机了一般呆在原地,只剩下那依旧不变的喘息声还在诉说着,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梦境。
就这样,我紧绷着的神经逐渐麻木,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沉睡当中,直到第二天早上,温暖的阳光再一次倾泻在我的脸上。
当我醒来后,什么都没有做,第一件事便是找到租给我房子的房东,那时,我真想在他的脸上来一拳头,但为了能让他退还我已经交给他的半年的房租以及押金,我不得不压抑住内心的情绪,你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快要奔溃的人还能完整地组织出自己的语言。
我将昨晚的经历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惊慌,很识趣地同意了我的请求,而我又一次失去了住处,就连自己遗留在那里的东西都不敢回去取,好在房东并没有为难我,他爽快的答应了我将东西先搁置在那里的请求,就好像知道我最后还是会乖乖回去一般。
远远地离开那个噩梦发生的地方,我忧心忡忡地打开手机,正在思考要不要去报警,让警察去查看一下那诡异的房间,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在我按开手机的那一刹那,红色的光就涌入了我的双眼。
我晃了晃神后才看清屏幕内的东西,那是一张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满是血迹的脸庞,此时,我能够真正感同身受地看出他脸上的绝望,几乎全是眼白的双眼之中所压抑的是很深的恐惧,一双满是裂痕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正在用力将他拖入背后满是黑暗的深渊。
我惊叫出声,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是在大街上,周围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有迅速远离的,有停下谩骂的,也有打开手机录像的,可我却顾不了那么多,我用尽浑身气力将手机砸在水泥路上,用鞋子去踩,去碾,就是不愿意用手再去触碰,直到那屏幕彻彻底底地碎开,斑斓的光线再也看不出什么图像之后。
我坐在地上,眼里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流出。
这一天的晚上,我是在公园的躺椅上入睡的,我专门挑选了这张正对着商场且位于路灯下的椅子,因为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我现在实在是不敢再一个人独处了。
不过幸运的是,至少这里的热闹会持续一个晚上,虽然很吵,可我却知道,我将能够休息得很踏实。
因为没有手机以及嘈杂环境的缘故,我很久之后才得以进入梦乡,周围逐渐陷入长久的寂静之中,似乎仅仅是在一瞬间,一切都消失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睡在一张大床上,那床很软,比我这辈子睡过的床都要软,我不由得身心一阵放松,看着窗外的月亮,是那样的高雅洁净,就像是那个名叫小新的姑娘一般。
小新是我在工作时认识的同事,其实也不算是认识,毕竟我们一个在保安部一个在人事部,基本上没什么来往,只是曾经给她送过一次东西,看了她一眼,只是没有想到,就是那一眼我就被她彻彻底底地迷住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会出现那样美的女人,自那之后,只要抽出空闲来我就会把一切能前往人事部办公区的机会争取到自己头上,例如去送桶装水亦或是代替外卖员跑去送餐,不论什么,只要是能看她一眼我都感觉自己无比的幸福。
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这种虚假的幸福是那样的不持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便再也没见过她的身影了。
真不知道她最后去了哪里。
我看向那令我感到熟悉的窗帘,思路不由得飘远。
直到我隐隐约约能够透过那窗帘看到在其背面躲藏的一道模糊轮廓。
我有些疑惑地坐起身来,奇怪那窗帘之后摆着什么,我大胆地穿上拖鞋走下床,拨动了一下那轻飘飘的帘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看见类似于窗帘之后的男人这样的恐怖东西,我嘲笑自己疑心病太重,其余的一点都没有多想。
我回到床上,正要重新躺下时却发现自己似乎压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