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喧哗的人群，如今也是安静地离开。

    场中央的人形冰雕正在慢慢融化；那位被打得血流不止的长老，用力地咬住牙齿，爬到化成冰雕的潘凤旁，烈火忽燃，浓烟冲天，是那位长老用自身的灵气焚着出来的。

    “什么情况？”

    “出什么事了？快去看看，快去看看……”

    闻着一股冲鼻的味道，转头见得浓烟升起，散去的众人起忙瞬移回来。

    叶凡俗一行三人并没有走远，见到这股烟的冲劲，也是猜到了原因，无需多言，转头再“杀”去。

    ……

    “十三呀！你说你有这么好的才能，为什么就一定要贪宗主这个职位。”

    此时的场中央，望着冰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大长一满脸无奈。同门一场，见得自己的师弟误入歧途，试问有几人不会难受？

    不过多久，潘凤打了个寒颤，抖掉身上的冰渣子，从冰雕中脱身，抬头扫视一圈，见叶凡俗往这边走去，喝道：“番薯！我还没输呢！”

    虽说叶凡俗那一技确实生猛，奈何底子差了些，灵气的爆发程度，逊色三分，没办法，谁叫叶凡俗生来是凡骨。

    听得这一声喝响，叶凡俗不屑一顾的笑了一下，地底下那人，自己能打败一切，还能打败第二次！在林雪的搀扶下，叶凡俗将灵气灌注于脚底，摆好刺剑阵势。

    双脚用力一蹬！叶凡俗速度迅疾无比，伸直握着长剑的手臂，预瞄着潘凤的将要退后的点位冲去。这一脚，把林雪痛得捂腹哑叫。

    “好小子，可以呀！”大长老对这种伎俩是颇为赞叹，以自身为剑柄，以剑为剌部，再以灵气为发力的手，所爆发的力量，是无与伦比的。

    潘凤不傻，他分明是看见了叶凡俗的方向，再说了，除非境界层次高，否则，在空中根本改变不了方向！自己也完全不用闪开。

    “嘭！”

    叶凡俗径直剌下，落入地面时，发出的巨响，宛如巨石降落，溅起滚滚碎石烟尘，奇怪的是，还夹杂着些血花。

    “好在闪避及时，差一点弄脏了我这身华衣。”潘凤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后，面带嫌弃地说道。

    场地上方，大长老的泪水，悄然落下……

    烟雾散去，叶凡俗双脚抖动地仗剑立起。他身后还躺着一个死人，那人的面容早已是花得无法看清，可也无需多说，死者便是十三长老。

    “你们不要再打了！我就当成个意外！若是你们再打下去，我不妨两个都斩了！”大长老是真得哭了，对于旁人而言，一个老头子哭，是件很可笑的事！可又有谁知道？十三长老是他的亲弟弟。

    “老兄莫哭，想开些。”秦夜轻轻地拍着大长老的后背，细语安慰着他。

    场内场外陷入一片死寂，对于十三长老是否想要贪了宗主高位这个问题，现如今，显然是不重要了，十三长老对待他们，是真的好，亦是师徒，亦是友人。

    空中的秦夜、林雪，摇头叹气；场中央的两人，面面相觑。

    若是再打下去，对于双方都没有任何意义，想至这，叶凡俗对着十三长老的遗躯礼仪性地鞠了个躬，随即便转过身来，折下腰来，带着歉意，道：“大长老，此事乃我等小辈过错，还望见谅！”

    “还望见谅！”潘凤是个明白人，他心中清楚，如果再打下去，死的也会是他，识台举的效仿起叶凡俗来。

    “今日先不打了，番薯！”

    “死太监！你可千万别再像一条狗在那里叫！”

    “你！”

    两人倒是打起了唇枪舌战，不过这大长老脸色一沉，倒是不敢再叫骂，只得泠“哼”一声，各自离去。

    ……

    大长老擦干眼泪，慢慢地走向他的弟弟身旁，抚摸着。儿时的记忆，如书本翻页一般，浮现至脑海中。

    他并不怪罪于那两个年轻人，一切的种种，也归咎于自己这不成器的弟弟，“人性总是如此，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衣常是炸得凌乱开来的，大长老眼子尖，一眼便发现十三长老的衣袖中，有一页黄纸。寻来打开，上面写着：吾兄不喜官场，他为雪剑宗付出了这么多，位置理应是他的，可宗主之位是留给宗主座下真传弟子的，所以……

    血迹掩盖了原有的字体，大长老有着恢复原状的能力，可他却是将纸焚烧，因为他不用也能知道，弟弟后面所写的是什么。

    二长老同他徒弟一样，有个恶趣味：窥探他人心思、记忆，可二长老却是连死人都不放过，眼中闪过一缕异光：

    “潘师侄，这封信你且过目！”十三长老犹豫片刻，终于是把手中的黄纸递交给潘凤。

    潘凤只是简单地喵了一眼，随口说道：“你要是立了什么功劳，我潘家全力支持你兄长。”

    十三长老回了个微笑，匆匆离去……

    ……

    “师兄！厚葬吧！”二长老还算厚道，并没有把他人的隐私看全，毕竟这可是不道德的事情。

    “我……”哽咽了一会儿，大长老又不知该如何言语，当初他与自己的弟弟修炼，是为了求一个长生道。如今，是为了寻一个复活弟弟的方法。

    转头过去，举目望去，雪剑宗的所有弟子，低下头，沉默不语。

    “厚葬！”

    ……

    叶凡俗倒是一点都不怜悯，从始至终都是认为，此事与他无关，唯一跟他有关的，便是后面有人在跟踪他！只好不再飞行，而是开始加快脚步行走，然后忽然间停下。

    那人是还未反应过来，便撞了上去。

    叶凡俗并未转过身来，而是边挠着自己有先发痒的后背，边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呀？没事做？”

    “您与潘师兄的打斗，属实是震撼了我，我想同您一同修习！”跟踪凡俗的那人说道。

    虚荣心是常有的，听得这般夸赞，叶凡俗的鼻子都开始长尖了，转过身来，见那人蒙着面，心存怀疑，便再次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蒙着面？”

    那人也不隐瞒，道：“我有两个名字，蒙面时，叫李世安；露面容时，叫做陈德俗！”

    陈德俗，这名字是不在哪里听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