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7到29岁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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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

    小时候家里养了几头老黄牛,每天父亲赶着到河边路边山坡去放牧,那时候我住校,经常做校车都能看到父亲在路边放牛,那草又绿又深,父亲就拿个小鞭子,站在深深地草丛里望着我们的校车,从我们校车出现一直望到消失,我知道那是父亲在望我,谁能体会到心里的滋味,我到家放下书包,写好作业,灌上一壶凉水拿着就往父亲放牛的方向走,有时候牛不会在一个地方吃草,我就顺着马路走,总能找到父亲放牛的位置,把水递给父亲,看着父亲一切都好,我再放心的走回家。春天每家每户会合起伙来种地,一家人能帮得上忙的都要下地,那时候我已经五六年级,我希望自己多干点,也带着别人多干点,那样就能快些把自己家的地种完,那时候只想着快,没想着质量,后来该出苗的时候,总能听见父亲说。哪块哪块地里怎么就有两排没长出苗来,还要去补种子,现在想想,估计就是我惹的祸吧,但那时候根本不会往自己身上想。只是觉得很惊讶,怎么会没长出来呢,那时候已经会骑自行车了,经常从村里村外的那条路上来回骑,放学了必须骑一圈的主,是一辆粉色的没有变速器的自行车,骑在乡间小路上,风嗖嗖的吹,路两边的玉米也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路边的草丛里蚂蚱蜻蜓蝴蝶蛐蛐叫个不停,回到家,门窗都是开着的,屋子里面到处都是苍蝇,院子里的牛粪也因为屎尿混在一起流出一条灰黑色小河,直延伸到鱼塘里,又黑又大的大马燕就落在黑色的小河上吸取营养,我有时候拿着大渔网捉住几只玩弄,然后又会爱不释手的放生,要的就是捉住他们的快感。父亲总是光着膀子躺在炕上,喊我说太热,叫我跑去小卖部买冰棍儿,这时候我就最开心了,撒娇的要钱,还能要来跑路费,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雪糕,那年冬天,远方亲亲叔叔拿来两只中华田园猫,我喜欢的不得了,后来养到很大,每天我放学回家,离的老远我就喊猫咪的名字,小猫咪正和父亲在一两百米的地方砍柴,就算这么远那猫咪也能听见我的呼唤,它会开心的先是边走边叫,看向我,踩着皑皑的白雪变成快步的跑向我,我抱起它,闻着它身上的冷空气味道,那种被期待和欢迎的感觉,在童年被那只猫给的足足的,后来两只都吃了被别人家下的鼠药离开了我,那时候的失去会让我撕心裂肺的哭喊。春天的时候,由于我们那里是山沟沟,春汛秋汛都是躲不过的,春天洪水还算客气,每到秋天一连几天的大雨,河水猛涨,那年正好父亲在我家门口修起了一座桥,大会水一来,桥被冲塌了,我看到父亲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光着脚站在涨满了洪水的已经塌了一半的桥上,尽力疏通挡住的树枝和垃圾,第一是为了保住桥梁,第二怕因为这座桥影响洪水的路线,再连累到其他村民,父亲的身体是那么弱小,让我看了心在滴血,却无能为力,后面树上拴着的一条狗被连树带狗一起冲跑了,洪水褪去,家里的院子里几条大鱼在挣扎着,母亲用铁锹抬着扔进鱼塘,我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蜡烛,生怕洪水再涨起来,断了电,终于雨过天晴,河道上多了一片沙滩,是洪水带来的,上面还有几颗枯树躺在里面,我总是一个人爬到枯树上遥望远方,后来这一片沙滩被父亲种上了蔬菜,也算是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