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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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怪婴出世

    杨科将检验过的尸体重新缝合送回冷冻室里,尸体已经按完成和未完成做了明确的标识,面对不寻常的怪异尸体,她虽然有些害怕但好奇更占据了多半。

    尽管已经接触到两具奇怪的尸体,但还不足以打消她的好奇心。

    吃饭的时候,主任徐峰和高捷浅谈了他解剖的那具尸体,似乎刻意回避其他人,声音极低,讲到关键的时候还会凑到高捷耳边低语,闫师傅是向来不打听工作的事情,大口吃完就回厨房里忙去了,但杨科却被徐峰刻意的行为勾起了十足的好奇心,自己又不敢插嘴,始终没有参与感。

    她仔细回忆起之前那段记忆,自己进入徐峰的解剖室时,整个房间飞舞着灰尘般细小的绒毛,杨科随即便将通风口打开,吱吱作响的巨大风扇卷动着铁质的风页,将房间内飘着的绒毛全部吸了出去,解剖台上躺着一个有着肥大肚子的男尸,缝合的针线上有暗红色的血痕,尸体柔软有轻微的腐臭味,除此之外左手有些畸形,在并无其他异常。

    “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杨科心想着。“再看看就能确定了。”像是自问自答一样,杨科走过去将门栓拧开拉开冷冻柜。

    一股寒气从里面冒出来,那具男尸暴露在眼前,腹部缝合的纱线在失去血色的肌肤下显得格外显眼,杨科清楚的记得自己将他推回来的时候,腹部确实有些隆起,自己也没在意,仅仅以为是普通的脂肪堆积造成的,可眼前这具男尸的腹部却比之前又大了许多,整个腹部像是涨起来的气球。

    杨科伸手摁了摁尸体的肚子,心想也许是腐败气体在腹部膨胀导致的隆起,也就是“巨人观”,但若真是这样,面部、四肢同样也会出现肿胀的情况,对男尸来说“巨人观”更容易一目了然的鉴别出来。

    而杨科围着尸体走了一圈,通过观察便排除了这样的可能性,那这是怎么造成的?

    整具尸体只有腹部格外的突兀,杨科伸手触摸腹部的皮肤,因为冷冻的原因,触感冰冷而坚硬,尽管冷冻时间不长,但表皮上仍覆盖着一层冰花。

    杨科心里正琢磨着要不要带回解剖室再打开看看,手心上却传来不一样的感觉,她低下头看见一团肉呼呼的东西从男尸的腹部向外拱了出来,周围的皮肤被撑的几乎透明,缝合的部位因为挤压而渗出血丝,那张鬼脸正在她的手心里来回的摩挲着。

    杨科尖叫着向后退了几步,那肉团同样像受到惊吓缩了回去。

    “什么东西!”杨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突如其来的惊吓瞬间将好奇心搅的烟消云散。

    那个像面团一样的东西转瞬之间便缩回腹中,它愤怒的扭动着身体,似乎在寻找一个出口,男尸的腹部被撑的如蝉翼般透明,纱线越崩越紧,暗红色的粘稠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来,慢慢的又顺着缝合线的缝隙渗透回里面。

    眨眼的功夫,血迹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腹部重新恢复了肿胀的状态,里面的东西没了动静,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白色的寒气不断的从冷冻柜里涌出来,四周静的出奇,只有杨科的心脏发出有力的“咚咚”声。

    她对刚才的画面产生了微妙的质疑,像是想要确定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一样,许久后,她再次鼓足勇气走过去,鬼使神差般的伸出手小心的抚摸着男尸腹部的缝合线,指尖触及的地方尽是湿滑黏腻的鲜血。

    “是真的…”

    不安的情愫瞬间将她包围,她迅速收回手抓住担架小心翼翼的朝冷冻柜里面推,“不要发出声音…”她暗自想着,但结果恰恰相反,担架与柜门之间产生的摩擦发出尖锐刺耳鸣叫。

    就在这时,一根宛如刀尖般锋利的指甲从腹部悄悄的伸了出来,轻轻一划,纱线便像蜘蛛网一般轻易的被割断,一根、两根、三根…腹部露出拳头大小的破口,一双赤黑色的眼球出现在破口里幽怨的凝视着杨科。

    杨科顿时感觉全身发软,身体无力的僵在原地,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骨头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惊恐的盯着那双黑洞洞的眼球,仿佛盯着无尽的深渊般,意识被慢慢的吞噬,渐渐的连逃跑的想法都消失殆尽。

    那东西慢慢的将整个头从破口处探了出来,它像是一个只安了眼球的骷髅,苍白的骨架上看不见一丝皮肉,嘴角咧开着,干瘪的牙床上没有一颗牙齿,藤蔓状的“肉舌”从黑黢黢的口中缓缓伸出来,慢慢的顺着杨科的胳膊蹭到她的脸上。

    那条“肉舌”起初只是在杨科的脸上摩擦,将上面的粘液覆盖在她的皮肤上,之后又仔细把握着力度左右来回轻轻抽打着杨科的头,就像猫一样玩弄到手的猎物。

    杨科恐惧的看着它,甚至觉得它冲着自己挤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杨科!”走廊里突然传来高捷的呼喊。

    怪婴扭动着脑袋,头骨两侧的空洞探寻着声音的来源,它恼怒的发出一声闷叫,将头重新塞回男尸的腹中。

    杨科重新掌握回自己的身体,却因长时间的颤栗而跌坐在地上。

    男尸的腹部开始剧烈的蠕动,怪婴粗暴的从腹部挤进男尸的喉咙里,尖锐的指尖从男尸的嘴巴里刺出来,使劲将其掰开,它的头拼命的从里面向外挤,男尸的下颚骨发出断裂的声音,他的头不堪重负的慢慢从担架上坠到杨科面前,两只长长的尖爪从里面探了出来,死死抓住男尸下颚处的裂口,将整个上身从里面拔出来。

    怪婴迟疑了片刻,突然盯着她,干瘪的牙床无力的一张一合,“杨…科…”怪婴盯着她叫着,音色含糊不清,长长的肉舌塞满整个口腔,声音只能从缝隙里传出,“杨…科…”它将下半身拽出来,像婴儿一样爬到杨科身上。

    “杨科!”高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就在杨科几乎要晕倒的时候,高捷终于推开门走了进来。

    怪婴的视线从杨科身上移开,冰冷的看向高捷。

    高捷望着那双赤黑的眼球,浑身爬过一阵酥麻,身体莫名其妙的僵在原地,眼神恍惚无法聚焦,只能隐约看到怪婴从杨科的身上腾空跃起,朝自己扑来。

    “这还是梦吗?”高捷心想,他仍无法驱动自己的身体,只能看着怪婴离自己越来越近。

    突然,耳内再次传来一阵刺痛,高捷连忙伸手捂住左耳,“能动了!”还未来的及高兴,怪婴已扑到眼前。几乎是同时,高捷撰紧拳头,左腿向后一撤,上身微微侧身,一记右拳重重的打到怪婴的头上。

    怪婴失去平衡“咚”一声撞到墙上,尖爪随即刺进墙壁挂在上面,扭转身体看向高捷,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叫声,长长的肉舌从嘴里急速的窜出来,顶端迅速裂开露出针尖似的獠牙,四足在墙壁上用力一蹬,整个身体冲着高捷弹过来,速度出奇的快,高捷连忙侧身躲过,但怪婴的尖爪擦着他的胸膛划过,几道血痕从衣服里渗透出来。

    怪婴似乎意识到彼此的差距,嘴角再次诡异的裂成不可思议的角度,高捷甚至读出了一丝戏谑的感觉,瞬间暴怒。

    它再次扑过来,速度之快,口中的肉舌朝着高捷脖子的方向刺过去,高捷迅速闪身,左手紧紧抓住刺过来的肉舌,反身一个背摔,将怪婴重重的摔到地上,怪婴发出一声闷叫,窜到墙壁上,苍白的头骨上有一处明显的凹陷,它吃了亏,明显不敢乱来,但高捷觉得这更恐怖,这说明眼前的家伙似乎有智商…

    杨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跌进高捷的怀里,她意识不清,像一块泥一样绵软的瘫在他身上,这不利于战斗。

    高捷只好小心的拖着她向门外退去,奇怪的是,那只怪婴没有行动,只是盯着他们的位置,黑色的眼球在灯光的照射下透着一股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