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第一纵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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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改良墨家

    在百姓的唾骂声中,陈庄和蜀侯身边的将领们被人推搡着送到了市场上,他们遍体鳞伤,大多数对周围的一切都麻木了,但仍有几个顽强在不断咒骂。

    士卒牵着颜色不同的烈马,一边招呼百姓们离开,一边来到陈庄的面前,用两根手指粗的粗麻绳子紧紧束缚住陈庄的四肢和头颅,再三确认后才离开。

    还没开始行刑,陈庄的手腕和脖子处已经被勒出血痕。这些士卒很有经验,陈庄脖子处的绳子既无法脱落,又不至于太紧让他昏死过去,可以说,能让陈庄完完全全感受到全过程的痛楚。

    趁陈庄活着的时候进行五马分尸,是他的老朋友司马错特意为他安排的。

    陈庄整个人呈大字型仰面朝天,因为喘不上气面色苍白,他呆滞地望着天空,如果不是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的话一定会被人认为是死人。

    日晷的影子和铜制成的杆重叠在了一起,穿着玄色官服的官员一声令下,在马匹旁边的士卒用鞭子用力鞭策烈马,在腰斩台旁边的刀斧手将高举的巨斧重重地斩下。

    “啊!我的身子,我死了,我死了。”

    腰斩的人双目充血,混杂黄绿红的液体从他们的腰间流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绝望地望向自己已经断开的后半身,眩晕感和恶心感从他们脑中传来,明明斩的是下半身,他们的脑子却让他们感受到了腿和屁股上的疼痛。

    但他们和陈庄比起来,已经算是幸运了。

    陈庄脖子处绳子已经嵌入了肉,窒息感和疼痛感双管齐下,他不断干呕,因为窒息而失去了对身子的控制,下体处湿的干的同时冒出,让一向重视形象的他死前倍感屈辱。

    士卒见马匹携带,又用力抽了马匹一下。陈庄的双目突出,剧烈的疼痛感突然传来,直达神经,他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想吼,却只能干呕。

    四肢的撕裂感和脖子处的撕裂感同时传来,眼前的一片漆黑开始出现了点点黄斑。

    “陈大夫,我们真的要造反吗?”

    “陈庄,你也有今天,我苴侯死得不远啊。”

    “先生,我们做出了什么,为什么就这样结束了啊。”

    “好!好!杀了这个狗贼!”

    陈庄生命的最后一刻,听到的是无尽的谩骂。

    ……

    亭内。

    两名身着锦衣的青年男子相对而坐,年长的那位面若寒铁,肩宽腰壮,举手投足之间威武有力。

    “姜相,如今汉中未稳,我无法在蜀地停留过久,不日我就要离开蜀地了。”身穿黑袍的司马错粗眉一挑,望向微笑的姜诺言。

    “唉,将军奔波千里前来救援,我还未好好为将军接风洗尘将军便要离去,真是让在下羞愧。”姜诺言举起酒杯,向司马错敬了一杯酒,望向司马错带着血丝的瞳孔。

    从司马错涣散的目光中,姜诺言看出了他的失神和犹豫。

    司马错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长叹了口气,看了姜诺言一眼,又叹了口气,把头扭到一边,面露愁色。

    “将军何故发愁。”

    “唉。”司马错感慨,“从攻下蜀地至今已经有数年之久,再加上夺取了汉中,我原以为秦国有了可以牢牢地将巴蜀掌握在手上,可经过这件事后,我却感到有些困难了。”

    “因为现在蜀侯死在乱军之中,他的残党定会心有不服,再加上积地处的巴国余孽,我担心以后巴蜀非但无法帮助秦国,反而会成为秦国的心腹大患,就像中山之于赵一般。”

    “我思来想去,却没想出个在短时间内安息巴蜀的好办法,故此发愁。在下斗胆请教,姜相可有对付之策。”

    司马错直勾勾地望着面若平湖的姜诺言,想从他眼中看出波动来,不过姜诺言却只是微微一笑,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愚夫有一计,却不知可行不可行。”

    “愿闻其详。”

    姜诺言郑重地把斟满酒的杯子轻轻放在案上,正色道:“改良墨家,说服愚民。”

    “哦?墨家虽然在我秦国称为显学,但在下还未听过这样的说法,请姜相为我细细道来。”司马错来了兴趣,伸长手向姜诺言敬酒。

    姜诺言回敬后,娓娓道来:

    “儒墨两家共称为显学,在其背后是有着深层原因的,在下愚见,将其大致分成了两大原因。”

    “其一,便是儒墨两家的普遍接受性,也可称为包容万物之性。无论是儒家倡导的有教无类,还是墨家倡导的兼爱非攻,实质上都是将人放在较为平等的地位看待。”

    “这样一来,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王公贵族,都能成为他们思想的受众,这也就为他们的思想得到广泛传播提供了基础。”

    “其二,便是儒墨两家的推广性,具体的说,就是思想推广后的实用价值。在这一点上,儒家明显胜过墨家,因为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观念相较于墨子的简爱非攻的理念更加适合于国君治理国家。”

    “这就导致儒家发展得更快,在势头上逐渐压过墨家。”

    司马错点头对姜诺亚的两点原因表示认可,他亲眼所见,墨家在秦国的势力虽然大过儒家,但仍局限在游侠辩客工匠以及士人这些特定人群中,谈不上人尽皆知。

    姜诺言继续说道:

    “秦国墨家势力胜过儒家,我的想法就是对墨家进行改良,使其吸收儒家那种秩序性,而非简单地具有兼爱的理念,使其能够在蜀地广泛传播,进而达到教化蜀民,安定蜀地的目的。”

    司马错面露难色:“难,难啊,虽然秦国官员中有不少人都出自墨家,可墨家和朝廷是分开的,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秩序。姜兄若是想以官员身份强制改善墨家的思想,恐怕会引得墨家的不满,适得其反。”

    “司马错将军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底气。”

    姜诺言舒展了下身子,将赵国墨家入蜀一事细细道来,并直接挑明了自己和墨家的关系很好。

    “没想到姜相在赵国结了如此善缘,那说不定此法还真可行!”司马错大喜,原本就因为酒劲发红的脸更加红润,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斟满了一杯酒敬向姜诺言,“我这就向大王请命,让大王从咸阳中派出墨家之人来到蜀地,协助姜相完成此事。”

    “若是真的能凭借墨家安定蜀地,那秦国就能腾出更多精力来防守陇西和汉中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姜相,我先敬你一杯!”

    姜诺言笑而不语,回敬司马错。

    ……

    酒过三巡,司马错向姜诺言告辞,回到了自己的住地。

    “改良墨家吗?或许真的有用。”司马错喃喃自语,“不过姜相啊,你可别成为下一个陈庄。”

    他一边说,一边写信,直述改良墨家的利弊,相劝秦王。

    但同时,司马错也建议秦王多派人手来监视姜诺言,避免姜诺言成为下一個“陈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