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风华一梦
“3号死者确定了,死者名叫郑刻。”
张莉香指着投影上的照片说:“根据女网友的指认,郑刻有一条这样的不锈钢十字项链。”
“郑刻,年龄25,身高1米67,高中毕业,没有上大学。”
“郑刻自小父母离异,是由奶奶抚养长大,他高考落榜后,在街头摆摊做手机贴膜,挣到了一些钱,后来一个朋友邀他合伙开店,两个人开了一个手机维修店,他出资朋友出技术,结果没想到,朋友欠债跑路,债主找上门,把他的手机店给封了。”
“他一贫如洗,只好带着女朋友外出打工,没想到女朋友却和单位另外一个同事好上了,为此他和那个同事打了一架,结果被公司开除。”
“这个时候又恰逢他奶奶离世,他遭受双重打击,心灰意冷,开始自暴自弃,四处游走,并把自己的见历写成文章发布到网上。”
“文章我看了,写的很感人,看了也让人掉眼泪。”
“网上有一个叫‘粉色妖姬’的女网友对他的遭遇很同情,飞到这边和他见了一面,劝他自立自强,重新站起来,毕竟他还不到30岁。”
“郑刻被女网友感动,就答应要积极乐观一些,还许诺要到广州去,在那儿找份工作,并写更多的日志给她看,以后有了条件去找她。”
“但之后郑刻就失联了,女网友还以为是他出了什么意外。”
“根据女网友说的,再结合抛尸的地点,可以判断,郑刻的死不是意外,是他杀。”
“郑刻经济落魄,身上没什么财物,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这个很难理解。”
“不过,那个网友提供了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她说,两个人是在台湖的风华旅馆见的面,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联系。”
宋所长听了眨眨眼睛:“是胡四垣经营的那家旅馆吗?”
张莉香说:“是,正是!”
“以往案子中出现它,我们都不觉得奇怪,可今天它再次出现,却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
宋所长听了说:“看来,这个胡四垣焦点十足啊。”
毕向革插话说:“我们上次调查权哥时,在风华旅馆扑了个空,现在看,可能也与这个案子有关。”
宋所长听了说:“我有一种预感,一种不安的预感,我们快要摸到蛇窝了。”
张莉香皱皱眉头说:“会是胡四垣作的案吗?”
“如果是他,他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郑刻穷困潦倒,极度失意,他几度要轻生,身上几乎没什么财物,胡四垣为什么要害他?”
“而且,宁某全也跟他毫无联系,如果是他,他犯案的动机是什么?”
毕向革听了说:“会不会他只是个抛尸的,胡四垣背后还另有其人,像三条四!”
大家听了都频频点头,宋所长说:“这个胡四垣的嫌疑越来越大,如果凶手是他,那他的动机确实存疑。”
毕向革听了说:“要不,我们先把胡四垣抓过来,突审一下?”
宋所长想了一下摇摇头:“不行,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我们手上没什么证据,有的只是怀疑,我担心抓了还得放。”
“这个案子既涉枪又涉-毒,三条四究竟是谁我们也不知道,不能就这么打草惊蛇。”
毕向革听了说:“那接下来怎么办?”
宋所长想了一下说:“接下来就是继续深挖。”
“宁某全和郑刻的身份已经确定,我们要找到他们最后消失的时间和地点,找出胡四垣和他们之间的联系,锁定凶手!”
张莉香听了,思忖一下说:“所长,现在手头的线索很少,既然郑刻的身份已经确定,他又是在风华旅馆消失的,那我们就不妨正面接触一下胡四垣,看一下他的反应。”
毕向革听了连声叫好:“嗯,我同意,敲山震虎可以试一下。”
宋所长想了一下说:“不会再把大鱼震飞了吧?”
毕向革听了,做出一个轻敲叩门的动作:“那我们就动作轻点。”
张莉香和宋所长看了都笑。
天气火热,阳光把没有遮阳的地儿晒成了吐鲁番,风华旅馆的外墙下躺着两只猫,它们四肢熨平的躺在大理石瓷砖上,听到外面来人的脚步,眼睛闭的紧紧的,一动不动。
毕向革看见笑:“真的是热的困死猫啊。”
廖伟听了说:“嗯,招财死猫。”
毕向革听的直笑,两个人来到旅馆前台,廖伟亮出自己的证件,毕向革对前台说:“给我看一下你们的住房登记。”
前台主管配合的拿出登记册,毕向革翻看了一下说:“近五年的我都要。”
前台主管听了很惊讶:“这个不在这儿。”
“在哪儿?”廖伟问。
前台主管说:“在马经理那儿。”
“哦,马经理。”毕向革听了,立即想起上次抓捕时见到的那个女人。
“你叫她过来。”毕向革说。
前台主管听了,立即拿起桌上的电话。
不一会儿,一阵浓郁花香飘来,紧接着一张马脸,一个身材高挑,骨感异常的女人出现了。
“哦,警察叔叔啊。”
“你们是要查房,还是要入住?”马兰笑呵呵的说。
毕向革也笑呵呵的说:“查房。”
“我们要查你们近五年的入住情况!”
马兰好似很不在意的笑笑,她转转手指上的钥匙,轻描淡写的说:“东西都在地下室。”
“你们跟我去拿吧。”
毕向革和廖伟跟着马兰一起来到地下室,马兰边走边问:“你们要查什么,我看我知道不。”
毕向革说:“查一个年轻人,他的名字叫郑刻,几年前他游走到咱们这儿,然后失踪了。”
马兰听了,脸上露出很吃惊的表情:“哦,是吗?”
“他在我们这儿住过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听马兰一连串的反问,毕向革看她一眼,淡淡一笑:“我们有自己的定位。”
马兰听了脸色大变,不过转瞬间,她又呵呵笑笑说:“呵呵,是吗,怎么定位的,这么神奇!”
毕向革仍是淡淡的笑说:“这个是秘密。”
打开地下室走进去,迎面就是一股子憋闷发霉的味儿,马兰不由捏了捏鼻子。
地下室放着很多工具,扫帚、拖把、消毒液、垃圾箱,以及一些不用的桌椅、茶壶什么的,不过整理的倒是很干净,在一侧靠墙的位置摆着一排搁物架,搁物架上放着一些大纸箱。
马兰走到一边,用手拍拍一个大纸箱:“都在这儿,你们看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毕向革说:“你不看着吗?”
马兰笑笑说:“不用,你们随便拿,我受不了这味儿。”说完,就又摇摇摆摆的走了。
廖伟抽搐了两下鼻子,然后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毕向革笑说:“怎么,受不了霉味?”
廖伟摆摆手说:“哪里,我是受不了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这是喷了多少香水啊?”
“香水不要钱吗?”
毕向革听的直笑。
回到前台,毕向革问前台:“如果有人离开,那他留在房间的东西你们怎么处理?”
前台听了很惊讶,她说:“我们这儿没有这样的客人啊。”
毕向革听了,皱眉看了她一眼:“五年前,你在这儿工作吗?”
前台听了摇了摇头,毕向革瞥了她一眼,然后拿出一个本子:“403房间现在有人吗?”
前台说:“有人。”
毕向革说:“那好,你通知他一下,我们要进屋检查。”
前台主管拨通那间客房的电话,毕向革冲廖伟说:“你把这些登记册拿车上,再把车上的成像仪拿过来。”廖伟答应一声去了。
403房间,房客披着浴巾,既有些既诧异又有些不满:“你们查什么?”
毕向革戴上眼镜,拿出光谱成像仪,然后关掉房间的开关:“血迹。”
房客听了一哆嗦,浴巾都快要抖地上了。
旅馆经理办公室,马兰站在窗前捂着嘴,小声的对着手机说着什么,这时,背后的门轻敲两声,马兰惊的后背抖了一下,她回过头来一看,见是毕向革。
毕向革冲她笑笑:“对不起,马经理,我还有点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儿?”马兰紧张的问。
毕向革说:“三年前,郑刻在你们旅馆入住,住了一个多星期,我想问一下,他是怎么离开的?”
马兰听了眨眨眼睛:“你没搞错吧!”
“三年前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了,我又不是前台,每个房客我都能认识。”
毕向革说:“这个房客很特别,他走的时候没办退房手续,你就没一点印象?”
马兰脸色冰冷的说:“这种情况很正常,我为什么要有印象?”
毕向革说:“有客人突然消失,你们就不报警?”
马兰听了一声嗤笑:“客人有什么事突然间走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为什么要报警?”
毕向革说:“那他要是留下什么东西呢?”
马兰听了说:“扔掉,我们概不负责!”
毕向革听了说:“你们好大胆子啊,说扔就敢给人扔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叫郑刻的人被人杀了。”
马兰听了,立时吓的倒退了两步,差点没把身后的花盆撞到阳台下,她有点惊悚的说:“这个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毕向革说:“我不知道,我就是过来问问,看你们知道多少。”
“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马兰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毕向革听了,虚打一个敬礼说:“那好吧,打扰了。”
马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发呆,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琢磨是哪里不对,怎么就这么轻松的打发了警察,直到香烟烫了手,她才“哎哟”一声痛叫,恍过神来。
张莉香找到宋所长,拿出一个袋子:“所长,我对胡四垣做了些调查,发现他有一个妻子,六年前失踪了。”
“哦,是吗?!”宋所长听了,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张莉香说:“是的,我很怀疑,那个1号死者就是他的妻子。”
宋所长听了,有些惊悚的说:“我的妈,要真是这样,那这个胡四垣可就太魔鬼了。”
张莉香递过一份材料说:“妖雾褪了,魔鬼就该现原形了。”
宋所长接过材料打开来看,张莉香在一旁解释说:“1号死者的年龄和身高都与胡四垣的妻子相符,如果死亡的时间能确定和胡四垣妻子失踪的时间一致,那我看,我们就可以直接抓捕这个胡四垣了。”
宋所长听了很兴奋,他高兴的说:“好,莉香,你这个做的非常好,你把事情做前面了。”
说完,他叫人叫来邝法医:“邝法医,你看一下,我们能比中这个1号吗?”
邝法医接过资料详细看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没有生物检材,很难确定这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
宋所长听了说:“要是能确定就太好了,这个太可疑了!”
邝法医晃晃手里的材料:“你给我些时间,我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
宋所长听了说:“好。”
“莉香,你查一下胡四垣妻子失踪的卷宗,看看当时这个案子为什么没有调查下去。”
邝法医和张莉香答应一声,各自去办了。
一辆迈巴赫从街上轻盈驶过,车里播放着醉人的音乐,路边的街景印在明亮的车窗上,闪闪而过,刘芳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的街景出神。
这本该是很惬意的时刻,但此刻刘芳的心里却觉得,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只是仿佛一下变了,变的陌生了,变的有距离了。
今天的一切对她来说,切换的太快,切换的太突然,她还有些恍惚。
来台湖好几年了,这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但她觉得自己好像并不属于这里,偌大的城市,繁华的街道,喧嚣的闹市,却仿佛只有她一个,孤零零地站在街口,独奏。
车子驶过一个大花坛,再绕过一个喷泉,接着在一个豁大的门楼下停住,门口的保安过来朝车里看了一眼,然后笑着打了个敬礼,抬杆放行。
倪总拉着刘芳的手,拖着她径直来到一个公寓前,倪总将手里的钥匙放进刘芳的手里,轻声说:“来吧,看看我们爱的小巢。”
刘芳打开房门,一股清新的家风迎面扑来,一扫她心中的刺痛和失落,心中的失落与不安仿佛就一下,如同旋转木马一样,被转瞬而来的安全与幸福填满。
走进房间,倪总掏出一个红本子,“啪”的一下扔到桌子上。
“不动产权证,你看一下。”
“我是不是没骗你。”
刘芳捡起那个本子,摩挲着上面磨砂的质感,欣喜的打开来看,户主姓名一栏赫然写着她的名字,看的她心跳加速!
倪总笑笑说:“怎么样?”
“别人奋斗一生,都住不起这房子,你只需要躺平就行了。”
刘芳兴奋的打开房间开关,一间房,一间房的查看,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欣喜。
当她看到卧室的一处空间,习惯性的翘起食指,指指说:“这里还需要一个衣柜。”
倪总过去搂住她的肩,笑笑说:“你想要什么,回头买就是了。”
说完他一把抱住刘芳,两只手伸进她的内衣里,开始疯狂的揉搓。
刘芳不禁的呻吟,她的手拽住卧室的纱帘说:“你让我先洗个澡。”
倪总急不可耐的说:“完事了再洗。”
说完便不由分说将她一把抱起,然后扔到软软的双人床上,白色的纱帘被刘芳一手扯掉,掉在了地上。
外面“噼噼啪啪”下起了雨,阳台上的风雨兰刚开出小花,就浸透在风雨里,任凭风捶花落,苞间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