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丧钟敲响了
“好!”太后冷声吩咐,“李长平,查!”
李长平答应一声,小心翼翼拿起杨铭用过的参碗,请示了太后,找了御医院两个助手,开始小心翼翼、满头大汗检查起了那个参碗。
太后冷眼看着。
其他人神色各异等待着。
刘振则暗舒一口气。
他根本不怕查。
他给杨铭下的毒,都在平时一饮一食之中,用量甚微,靠的是日积月累,积少成多。
那毒药毒性不大。
并且十分罕见。
而今天给杨铭喝的那碗参汤中,并无任何毒药。
他只不过吩咐御膳房往里面加了点点沙参。
沙参大补。
滋阴壮阳。
对天下人来说都是至宝。
除了杨铭。
毒性日积月累。
这几年下的毒药在杨铭体内已经堆沙成塔,只要加一点点火星就能引爆。
而刘振吩咐御膳房加入的那一点点沙参,就是引爆杨铭体内毒性发作的导火索和火星。
只要杨铭喝下参汤,必死无疑!
御医院就算穷尽所有御医来查,也至多查出个沙参。
沙参又不是毒药。
跟他刘振何干?
至于御医说杨铭中了砒霜之毒,他压根就不信,认定是杨铭买通了李长平,用来栽赃陷害他的。
而芷萝宫的武美人恰如其分的用绿豆粉解了杨铭的砒霜之毒,明显也是跟杨铭串通好的。
因为,那碗参汤是他派人盯着御膳房做好,又让人盯着小桂子送到承明殿,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在参汤里动其他手脚。
一切,都在刘振的掌控之中。
唯一超出他预料的是,现在还不确定谁走漏了消息。
不过没关系,等他过了这一关,一定会挨着好好审审这承明殿伺候的小太监,看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坏他大事!
这次失败,还有下次。
蛰伏多年,培植自己实力,丰满羽翼,笼络收买朝中各方势力,等的就是这一天!
“太后!”李长平小步快走到太后跟前,噗通跪下,诚惶诚恐汇报,“皇上喝参汤的参碗上,确实残余砒霜之毒!”
一句话,瞬间让承明殿炸开了锅:
“砒霜?真的有人给皇上下毒?”
“何人狗胆包天,居然还毒害天子!”
“恐怕跟刘振这死太监有关。”
……
啪!
太后一巴掌拍在榻上,怒喝,“刘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
刘振如遭雷击。
参汤里真的有砒霜?
这怎么可能?
那点沙参就足以要杨铭的命,他为什么还要下砒霜?
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但这实话它不能跟太后说呀。
说了,他死的更惨!
“太后明察啊。”刘振吓的浑身哆嗦,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抱着太后的腿哀求,“奴才看着皇上长大,日日陪伴在皇上身边,怎么会毒害皇上?这参汤是奴才让御膳房做的不假,也是奴才让手下的奴才们盯着的不假,可这参汤它并未经奴才之手哇,奴才冤枉啊。皇上,您快替奴才说句话啊皇上。”
很快,已经有人替刘振说话了。
刘振做大太监的十几年,在朝廷上下、宫廷内外笼络了不少人。
生死关头,还是有人替他说话的。
杨铭眼眸微垂,喜怒不表。
他在等最后。
最后给刘振以致命一击。
……
禁宫门口。
一众禁卫军队长不停催问统领铁鹰:
“统领,怎么回事,还没消息?”
“是呀统领,是不是事情有变?”
“刘公公怎么一直没消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都给我闭嘴!”铁鹰喝了一声,冷毅目光扫向宫门口,心中也忐忑不安。
跟刘公公说好以太监来通报为号,他就带领近卫军将禁宫包围起事的,可这都过去多半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沓沓沓……
一阵脚步声急促响起。
等的心焦的铁鹰和各分队小队长眼睛一亮,齐齐朝来人看去。
果然是个油头粉面的小太监。
铁鹰快步迎了上去,“小公公,你是?”
“铁统领。”小太监警惕左顾右盼一番,这才压低声音对铁鹰说道:“干爹说,以禁宫内的钟响为号!钟响三声,即可起事!”
铁鹰心中大安。
看来,事情妥当了。
一切,就等着钟声响起了。
……
殿外。
以参政知事刘竞能、刘振的亲信刘伦、以及锦衣卫首领晁详三人为首的队伍也开始着急了。
刘伦急的团团转,再三询问,“刘大人,承明殿该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一向以冷傲出名的晁详也忍不住追问,“刘大人,要不想想法子跟刘公公联系一下,看看现在到底什么状况?”
刘竞能也急的手心冒汗,但还得静下心来安抚众人,“大家不要着急,以刘公公之力,今日大事必能成功,咱们先不要自己乱了阵脚,耐心候着!”
蹬蹬蹬。
一名小太监匆匆从偏殿后门出来,鬼鬼祟祟奔向他们。
“刘大人,干爹说了,以钟响为号。钟响三声,即可起事!”小太监低声对他们说道。
几人凝重点头,刘竞能道:“知道了!你速去回复刘公公,一切无碍!等钟声响起,我等即可分为三队,一队去往承明殿,一队潜伏在承明殿四周,一队控制其他宫殿,请刘公公放心就是!”
小太监点头微笑,“是,奴才这就回去回复!”
……
承明殿。
刘振痛哭流涕,细数着十几年对杨铭无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绝对的忠诚。
而几个被他笼络的朝臣也在竭力替刘振说好话。
杨铭懒洋洋躺在榻上,时不时掏掏耳朵。
真不亏是昏君身边的红人。
这一张嘴,着实厉害。
即便是太后,都面露松动,认为杨铭喝的参汤里可能被小太监动了手脚,“刘公公对皇帝的忠诚,哀家也看在眼里,皇帝你看……”
“太后,奴才可以作证,那砒霜是干爹,不是,是刘公公下的!”
这时,承明殿忽然响起了一道诚惶诚恐的声音。
众人同时扭头,齐刷刷朝声源处看去。
“小桂子?”很快,就有人认了出来,开口证明刘振在参汤里下砒霜的,正是刘振的贴心小太监,小桂子。
“既是刘公公的贴身心腹作证,那恐怕这毒是刘公公下的没跑了。”宰相徐无阶冲东台侍郎黄一沛使了个眼色,黄一沛立刻跪下来大声道:“太后,皇上乃我大凉圣尊,万民之尊,岂容这腌臜太监毒害?既有人作证,还请太后赐刘振一死,再铲除刘振孽党,诛杀刘振九族,以警示天下对皇家敬畏。”
他一开口,立刻就有其他人站起来反对,说小桂子一人之口,并无物证,无法证明砒霜是刘振下的。
用系统查了下替刘振说话的几人,杨铭暗暗在小黑本本上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我真服了你们这些老6了。
小桂子都出来作证了,你们还硬洗?
杨铭又冲小桂子使了个眼色。
小桂子微微点头,冲身后又点了点头。
“奴才也可以作证!”
“奴才也可以作证!”
……
又有几个小太监跪倒一地,都证明是刘振在参汤里下了砒霜。
“你们,你们都是被小桂子收买了!”看到平时乖的跟小绵羊的几个小太监关键时刻出来反咬自己,刘振气的浑身发抖,“今日的事,我会查个一清二楚……”
咚!咚!咚!
这时,殿外的钟声忽然敲响了。
“这,景德钟是丧钟,皇上驾崩才可以敲响。”钟声一响,承明殿的人个个变了脸色,“皇上还好好的,谁敲响了景德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