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传: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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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情生

    “你不回去了?”

    “不是你说的吗?我回去必死无疑。”

    “我也说过了,我是瞎猜的。”

    叶无茗平淡地说着,看着前方不远的镇子,加快了步伐。

    “诶,你等等我!”

    竹轻裳连忙跟上,全身却突然如坠冰窖,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缓缓倒了下去。

    叶无茗正走着,突然背后传来物体倒地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心中猛然一跳,连忙跑到了竹轻裳身边。

    “喂,竹轻裳,没事吧!”

    他摇了摇,又开始给她把脉,刚一按住其手腕,一股刺骨的凉意便传来,他仔细感受了一下。

    “什么鬼脉象!”

    叶无茗低声骂了一句,再次认真号脉。

    “怎么会这样!”

    叶无茗脸色难看,苦于无银针在手,只得先按其人中、天突穴紧急急救一番,再抱起她骑上马向镇子急速赶去。

    “大夫,有银针没!”

    叶无茗进到一个医馆连忙说着。

    “有。”

    小医馆内此时没有人,只有一位老者在翻阅着古书,他看见叶无茗急匆匆地进来,又看到昏迷的竹轻裳,不由得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将一副干净的银针拿出来。

    “谢了。”

    叶无茗将竹轻裳放在一张行医床上,打开卷起的银针袋,看了看九种针具,体内内力运转,手如飞舞在花丛中的蝴蝶一般灵活,几枚银针便像细雨般轻轻刺入了竹轻裳的皮肤。

    老者面色一变,正想阻止叶无茗的随意施针,下一秒手却凝在了半空。

    “巨阙,天枢......手法还如此娴熟,即使隔衣轻重依旧把握准确,这小子究竟是何人!”

    “聚!”

    叶无茗低喝一声,竹轻裳苍白的脸色逐渐起了红晕。

    “见效竟这般快!”

    老者心中惊骇。

    “呼。”

    他轻舒一口气,收起了针,情况紧急,他来不及入房将竹轻裳衣物脱下,当然,这也是因为自己对这套针法有把握。

    “多谢。”

    叶无茗看着呼吸均匀的竹轻裳,转头对老者抱拳一谢。

    “没什么,举手之劳。”

    老者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叶无茗,又看了看竹轻裳被施针后的表现,思考了一下。

    “你这针法,是镇阴还阳针吧。”

    “前辈知道?”

    叶无茗看了看老者,当初自己的老师说这套针法对大多数病情来说都是稳住生机的首选,但是当世人认得的却是少之又少,可面前这位小医馆的老大夫却认了出来,这倒是让叶无茗惊了一惊。

    “前辈不敢当,若是要论,小友这手针法倒可以是做我前辈了。”

    “晚辈怎敢。”

    这句话倒不是客套话,叶无茗真是觉着自己不算是个多么高明的医生,毕竟有谁学医两年左右就出师了?虽说是出师,但他反而觉得自己是个半吊子。

    “在下曾在一本古书上看过这针法,一直有心学习,书上却只有治疗效果,无施针方法,只知此针法唯用员针、提针、锋针、毫针、大针,总以长针定神。”

    老者叹了口气。

    “敢问前辈名讳?”

    “在下杨林。”

    “杨林......”

    叶无茗脑中突然闪现出了一个人。

    “您可是当今针灸圣手杨林杨圣手?”

    “正是老夫,请问小友你姓甚名谁,学医多久了?”

    杨林笑了笑。

    “晚辈叶无茗,学医两载左右。”

    叶无茗再次抱拳,要知道这杨林可是当今针灸圣手,自己创出了一套九龙归真针法,出神入化,百病可医。

    “诶,不必如此,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医术,若不介意,叫我老杨便可。”

    杨林瞬间生出了结交之意,要知道学医两年便可有如此手法,妥妥的天才啊!

    “这怎行,还是倒一下,叫杨老吧。”

    叶无茗笑着。

    “行,那我叫你小无可否?”

    “自当如此。”

    “杨老怎会在此隐姓埋名,开医馆?”

    叶无茗问着,要以杨林的身份,金钱地位,什么要不到?偏要来这开个小医馆,为吃住奔波。

    “唉,一代圣手,看似风光,实则风险万分。”

    叶无茗突然明白了,这个名头,既风光又危险,有了这个名头,当今掌权者若有什么疑难杂症,太医无从下手之时,必会找这一代圣手来帮忙,如若成功,必当进一步名满天下,但一旦出了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而且虚名而已,我也不愿被众星捧月,太过浮躁,反而迷失学医本心。”

    “看来您算是避世来了,杨老之心,我辈当习。”

    “诶,没这么夸张。”

    杨林微微摆了摆手,踌躇了一会儿,似是有话想说,但又咽了下去。

    “杨老是想问我这针法从何而来?”

    “唉,老夫知道这样是十分不尊重的,所以小友不必回答。”

    “无妨,其实晚辈这针法是从家师处学来的。”

    “敢问家师名讳?”

    “家师隐居山林,心归田野,不愿再理世俗,恕我不能告知,况且如今家师云游四海,晚辈也不知家师目前居于何处。”

    说着,叶无茗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这样啊,也是我鲁莽了。”

    杨林苦笑一声。

    “不过有机会我会帮助杨老您见家师一面的。”

    “真的吗?!”

    “自是当然。”

    “杨林在此多谢!”

    杨林抱拳便要鞠躬一拜。

    “杨老何须如此!”

    叶无茗连忙托起了杨林,他第一次觉得自家那老头子这么有面子。

    “对了,杨老您可否帮我看看我这朋友到底得了什么病?”

    “当然。”

    杨林上前把脉。

    “这等脉象?”

    他皱了皱眉。

    “看似平稳,实则虚浮不堪,只有像刚才那样发作时问题才会彻底从脉象中显现出来。”

    “我刚才趁她病发时已经把了她的脉。”

    “怎么样?”

    “很奇怪。”

    叶无茗努力回忆着。

    “脉沉细弱而虚,这是第一感受;体内寒气过多,犹如病入膏肓,这是第二感受;有些微阳气对抗,努力去平衡,这是第三感受,这样的话,她体内经脉应早已不堪重负,但能坚持到现在,说明背后有不俗实力的人来支撑。”

    叶无茗当然知道是谁在支撑,无疑是竹君尊,但他还是隐瞒了下来。

    “不过那阳气似乎已经支撑很久逐渐不堪了。”

    “这么奇怪?!”

    杨林问着,纵使他行医多年,也从未听说过这等脉象,他也不怀疑叶无茗,毕竟那一手针法便可说明一切了。

    “杨老也无解决之法?”

    “没有,我也从未听说过这等脉象,太过奇怪,而且小友应该学武,故而所述之感大多也只有你们武者才能体会出,我只能根据你的描述开出个药方,稳一稳她的情况。”

    “有劳杨老了。”

    “小事而已。”

    杨林便去开药方准备抓药了。

    叶无茗看着竹轻裳皱了皱眉,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身上有许多自己看不透的秘密。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接下来这几天,叶无茗都呆在杨林的小医馆内,时不时帮其看一下病人。令杨林吃惊的是,叶无茗所诊断的结果都十分准确,给出的药方也是恰到好处,甚至自己给竹轻裳开出的药方他都给出了一定意见且十分有用。

    于是两人也开始探讨医术,针灸,杨林是越探讨越吃惊,面前的这个少年似乎在医术方面不弱于他一般,他自己甚至都得到了一定的进步。

    这对叶无茗来说也很满足,这几天的交谈让他也受益匪浅,特别是给病人看病,为他增加了不少临床经验。

    “大夫,我这什么病啊。”

    “气短声低,面白神疲,是不是经常咳痰,常患感冒?”

    “是是是。”

    “嗯,还不算太严重,肺虚多喘,平时多注意规律作息,清淡饮食。”

    叶无茗写了张药方。

    “黄芪十八克,白芍十二克,生姜六克,大枣五枚......”

    写完后叶无茗把药方递给杨林。

    “杨老,帮忙抓下药。”

    “哈,现在倒是我成打下手的了。”

    叶无茗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大夫......”

    还不等其说什么,下一个病人就又来了。

    “来了来了。”

    叶无茗拍了拍手,开始接待下个病人。

    一天下午,叶无茗诊断完了最后一个病人后看向正在看书的杨林。

    “杨老,他们都在忙些什么啊?”

    叶无茗看着门外不断拿着纸糊着灯的人,今早还有好几个人都送灯给了自己和杨林。

    “哦,这几天算算时候也该到了。”

    杨林想了一下,说着。

    “你知道牛郎织女吧?听说这里是离鹊桥最近的地方,而这几天正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时候,这里的人们也总是在这几天的深夜里放起天灯,一来是为了祝福牛郎织女,二来是为了祈福,想想今晚应该就会放灯了。不过这自诩离鹊桥最近的地方也不知有多少,只是听听罢了。”

    “这样啊。”

    叶无茗并没有过多去在意。

    “再不醒的话就只有背着她走了啊。”

    深夜,叶无茗坐在竹轻裳躺着的床的床头的一张椅子上,靠着靠背,他决定再过一天就带着竹轻裳走去天竹派,毕竟老头子这么久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淡淡的月光从窗户里映照而出,犹如一层轻纱,柔柔的披在竹轻裳的半边脸庞,美得惊心动魄,叶无茗却无心欣赏这美,他的脑子里很乱,他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为什么要救这个女孩?为什么多管闲事?这个女孩身上又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想着想着,叶无茗缓缓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依旧是夜,月光却更是皎洁无暇。

    叶无茗隐隐觉得似乎有人在握着自己的手,低头一看,竹轻裳已经醒了过来。

    她眨着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叶无茗的心猛然一跳,又立即按捺下来。

    竹轻裳的小手很软,有些凉,但比起之前总算是有了点温度,也让叶无茗安心不少,他想抽出自己的手,但又仿佛没有力气了一般。

    “醒了?”

    叶无茗若无其事地问着,就像真的在问一个病人一样,可就连他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柔和了不少。

    “嗯。”

    竹轻裳的嘴角微微扬起,轻轻地回应了一声。

    “哦。”

    叶无茗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安静下来。

    他看着那抹月光,心中却是有些闷,他十分不适应现在的状况,总感觉有些尴尬。

    “你看着我干嘛?”

    还是叶无茗先挑起了话头。

    “我在想,原来你就是上次住在我隔壁的人,长得还挺俊。”

    竹轻裳的语气中充满了喜悦,但却因为身体虚弱而导致声音很轻。

    叶无茗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在进医馆前就摘下了面具,也忘记变声了。

    他点了点头,无意间看到了她的眼睛,很是奇怪,明明整个人看上去虚弱无比,但那双眼睛却显得很精神,在看着自己时犹如闪烁着漫天星光,包含着无尽柔情。

    叶无茗愣了,有些呆滞地注视着竹轻裳的眼眸,四目相对,竹轻裳没有羞涩,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她只觉着面前的男子在平时很可爱,越看越喜欢。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啊?”

    听到竹轻裳提到这话,叶无茗猛然想起了自己就是因为拿了她钱财故而才前去救她,他又想:倘若没有拿,自己还会去救吗?第一次救下竹轻裳时他又为何道出自己的身份呢?

    “怎么了?”

    “那个,你才醒,饿不饿?”

    叶无茗提前反应过来,暗骂一句自己定力太差,连忙问了一句。

    “嗯,有点。”

    竹轻裳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去给你煮点东西。”

    叶无茗起身离开,来到厨房,这几天他倒是把屋子里的结构了解得明明白白,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找得到,不必麻烦杨林。

    他生起火,煮了些粥,端着回到了房间。

    “你身子虚弱,加上是晚上,最好还是喝点粥,就怕你吃不惯。”

    叶无茗说着,将竹轻裳扶了起来靠在床上。

    “吃得惯吃得惯!”

    “嗯。”

    叶无茗看了竹轻裳一眼,又看了看手上的那碗粥,想了一下。

    “吃吧。”

    他舀起一勺轻轻地吹了吹,慢慢地递到竹轻裳的嘴边。

    “你喂我?”

    “嗯,你现在这样子,能不能拿住碗都是个问题。”

    叶无茗说着,手稍稍抬了一下。

    “快吃。”

    “嗯。”

    竹轻裳喝下了一口粥。

    “吃得惯吗?”

    叶无茗舀着第二勺,似是不放心般,又问了一句。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当然吃得惯!”

    竹轻裳不满地说着。

    “行行行,算我多嘴了行吧,快吃。”

    “哼,不吃了。”

    虽是有些有气无力,但不满的意味任谁都听得出。

    “行啊,我吃了。”

    叶无茗显然不买账,作势就要把粥喝完。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你不是不吃吗”

    叶无茗无所谓地说到。

    “我吃......”

    最终,在竹轻裳幽怨的眼神下,叶无茗一勺一勺地将粥喂给她吃完。

    洗完碗后,叶无茗见竹轻裳依旧靠着床,走近一看,她低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好了,休息一下就睡觉吧。”

    他说着,正想离开,自己的手便被拉住了。

    “陪陪我好吗?我感觉自己睡了好久。”

    叶无茗下意识想拒绝,但一听到那虚弱的声音后又犹豫了。

    转头一看,竹轻裳正死死拉着自己,脸上满是希翼。

    “嗯。”

    叶无茗坐回到椅子上。

    竹轻裳重新笑了起来,依旧拉着叶无茗的手不放开。

    “这个病......”

    叶无茗想了想,还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但我很小的时候就有这个病了,每一次我病了,都是父亲帮我治疗的。”

    “很经常吗?”

    “不经常,但随着我年龄的增长倒是越来越经常了,小时候两年左右才一次,但这两年加上这次的话,已经是第三次了。”

    叶无茗皱了皱眉,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在竹轻裳体内探查出的阳气,觉得那阳气应该是抑制竹轻裳发病的重要因素,现在阳气微弱,发病也就频繁了。

    “看来得先把那阳气给弄清楚,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补充的办法。”

    叶无茗想着,那阳气说是内力却又不像,倒更像是夹杂了内力的其他劲气。

    “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叶无茗摇了摇头,竹轻裳也乖乖地没有去问。

    “你叫什么名字啊?不是黑白剑客这个外号。”

    竹轻裳一副打破沙锅不罢休的样子问着。

    “叶无茗。”

    叶无茗直接说了出来,现在杨林也知道自己的名字,竹轻裳问他的结果也是一样,倒不如自己说出来,但他依旧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名。

    “叶无茗?听起来倒是随意取的。”

    叶无茗尴尬地咳了一声,因为这还真是老头子随意取的。

    “但我很喜欢。”

    叶无茗看着她,有些意外,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欣喜感。

    “啧,莫名其妙。”

    自己暗骂了自己一句,叶无茗没有接话。

    竹轻裳看向窗外的月光,似是有些向往。

    “你看这月光多美,今晚的月亮一定很圆吧?”

    “应该吧。”

    叶无茗倒还真没去看今晚的月亮,因为自己也不在意。

    “无茗。”

    竹轻裳叫了一声。

    叶无茗愣了一下,才发觉竹轻裳是在叫自己。

    “想赏月?”

    “嗯。”

    “你现在的身体,最好不要吹风。”

    “哦。”

    竹轻裳没有强求。

    两人再次沉默了一会儿。

    “唉。”

    叶无茗看着有些失望的竹轻裳,暗叹一声,把自己黑色的外袍披在竹轻裳身上,将她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

    “看月亮,先说好,受风寒了自己的事,而且我会故意去高的地方。”

    他抱着她出门,看到了这座镇子最高的那座阁楼。

    “走了。”

    叶无茗犹如真的仙鹤一般,翩然飞空,不久便来到了阁楼的顶端。

    “看月亮吧。”

    叶无茗坐在砖瓦上,看了看前方上空的月亮,今晚的月亮正如竹轻裳所说的,很圆,很美。

    竹轻裳向叶无茗的怀里钻了钻,叶无茗没有介意,自从他从失忆以来,还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但是很舒服,让他想长久地体会。

    他体内内力涌动,不仅是为自己避风寒,更是为了竹轻裳,而竹轻裳自然也是感受到了,看着叶无茗的眼神越发温柔。

    “怎么样,我说的对吧?”

    竹轻裳从叶无茗的怀里抬起脑袋,看着月亮,有些骄傲般地说着,似乎这月亮让她的身体也好起来了。

    “是是是。”

    叶无茗回了一句,犹豫了一下取出了怀中的荷包。

    “给你。”

    “这是?我的荷包?”

    竹轻裳看向叶无茗。

    “偷我钱的是你?”

    “额,是,哈。”

    叶无茗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

    “抱歉,当时手头有点紧。”

    “不,不用道歉,想起来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天意吧?正是因为这个荷包,我们才有了相遇的机会吧?”

    竹轻裳又靠近了叶无茗一些。

    “也许,是吧。”

    叶无茗不知道说什么,也就沉默下来,呆呆地看着月亮。

    “无茗,那是什么?”

    竹轻裳轻声惊呼一句。

    叶无茗定睛一看,只见圆圆的月亮前突然出现了许多小黑影,再近一些,竟是许许多多的喜鹊!叶无茗一下子便想起了杨林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几乎是下一秒,一盏又一盏的天灯缓缓升上天空,与明月,漫天的星星一起,似乎照亮了整片天地。

    “无茗,他们为什么要放灯啊?”

    “听说这里离鹊桥最近,人们放天灯是为了祝福牛郎织女,也是为了祈福。”

    竹轻裳听了,眼中的柔情越来越深。

    “好美啊!”

    “嗯。”

    叶无茗应了一句,看着上空的月亮有些发呆,自己的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是否也有机会去仔细去观赏这般景色?

    “无茗。”

    竹轻裳看着叶无茗的侧脸,轻轻地叫了一句。

    “怎么了?”

    叶无茗回过神来,侧过头看向了怀中的竹轻裳。

    “唔。”

    下一秒,嘴唇上便有了些许湿润感。

    竹轻裳紧闭着双眼,但嘴唇也紧紧贴着叶无茗的嘴唇。

    叶无茗脑袋里犹如闷雷炸响,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面前那绝美的脸庞,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在璀璨的星空、天灯与明月前,两人轻轻地吻在了一起,似乎让这片天地都带上了些许暧昧的气息。

    有意本在后,无意却在前。

    一次相逢过,情种种心尖。

    盏盏星灯挂,皎皎明月圆。

    郎情又妾意,相吻鹊桥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