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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节选）

    慕言/文

    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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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慕言在实验室调试代码，忽然接到空瓶子电话：“麻烦，有点小问题需要您的帮忙！”

    慕言将电话从右手换到左手：“什么问题？”

    空瓶子困惑地说：“我选修了周教授的课，设备怎么都连接不上电脑！”

    本科慕言学的计算机，研究生学的虚拟现实技术，电脑可以说是老本行，完全没有问题！关于这一点，那天吃饭谈到专业，空瓶子早就听说了。

    “我来看看。”慕言问明，拿上工具盒，离开实验室，去了女生宿舍。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远远地，宿舍五楼窗外，晾衣绳绷得紧紧的！那件肥大的白衬衫随着微风，轻舞飞扬。慕言走到楼下，手搭凉棚，认出这是那天选修课空瓶子所穿的服装，从而确定了住处。屋檐之下悬挂的祈福布偶也跳起了欢快舞蹈，正是瓶儿帆布包上的晴天娃娃！

    多年之后，慕言对于那天依然印象深刻！旧时光如此蔚蓝，阳光如同闪烁在钻石上的华彩，永恒而纯粹。多年以后，故地重游，祈福的晴天娃娃已经不在，时间是无情的风，吹走了窗口白衬衫，仅仅剩下那根结实的尼龙绳独自悼念和祭奠终将逝去的青春！光秃秃，有点儿孤独，有点儿惆怅，还带着一点点伤感！慕言知道，除了记忆，再也回不去了！

    进女生宿舍登记的时候，空瓶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青丝齐臀，吐气如兰，搭配十分夸张和卡哇伊的黑色大框眼镜，不算惊艳，但是看着非常舒服！

    宿舍没人，收拾得很干净！空瓶子走到桌子旁边，大框眼镜镜片反射液晶显示器画面：“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数据线按照说明书连接好了，可是电脑依然没有反应。”

    慕言走过去坐在电脑旁边，随手拿起外型酷似头盔的设备：“这是花石公司研发的第二代产品。”

    “你熟悉它？”

    “略知一二，我的研究方向就是虚拟现实技术。这款头盔就是眼镜加生化感应耳机的复合体，跟游戏手柄差不多。”慕言点击鼠标，查看了一下：“有些复杂，也许是驱动程序的原因，没有装好或者不小心卸载了。你把光盘拿出来，重新装一下试试！”

    空瓶子柳眉微颦，疑惑地问：“驱动程序是什么？”

    慕言也懒得跟她解释：“买头盔的时候一齐给你的光盘，给我就是了。”

    “那是好几年前买的了，还好一直保存着！”空瓶子从柜子里拿出干净整洁的杂物盒，里面放置了一些杂物：钥匙、胶卷、金耳环、青铜镜、缺胳膊少腿的眼镜、泛黄的黑白老照片……慕言笑道：“家父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一个盒子，装着潜意识里的秘密。这个所谓的盒子因人而异，一般是鞋盒或者抽屉，也有可能是百宝箱、保险柜，每件私人物品隐藏主人某段或许早已遗忘的回忆，拿出来唤醒时光，就像展览一样！没有想到，你也这样？！”

    “哪有你说的那么深奥！废旧物品使用时间长了舍不得扔掉，留了下来。”空瓶子拿出那副眼镜，镜框碎裂，款式老旧：“这是小时候养母送我的生日礼物，戴了很多年，修了又修，补了又补，后来摔坏了镜框，眼镜腿也断啦！也就不能用了呗！”

    慕言没有想到空瓶子竟然如此恋旧，那么有感情：“用的时间长了，有感情了？”

    空瓶子点了点头：“养母身体不好，病很严重。”

    慕言摸着她的脑袋安慰：“花石公司第三代SVR设备就是一副光子眼镜解决所有问题！你把这副眼镜改装一下，废物利用，还可以入梦！”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空瓶子有些受不了“摸头杀”，脸红得像大苹果，怫然而叹：“只是一副旧眼镜，跟古董差不多！哪儿能跟高科技的光子设备接轨？”

    “没你说得那么深奥，把镇静剂装入眼镜腿儿，再加一个入梦令就可以了！”慕言开始扫盲，向电脑小白空瓶子普及虚拟现实技术知识：“现在基本没有人用头盔了，太旧啦！该淘汰了！许多零件工厂都不生产了，接口也落后了很多……即使修好了，游戏也不支持，眼镜才是未来硬件设备主流！换一个新的吧？要不给你改装一下？”

    “还是再修一下吧！我又不骑摩托车，不是动感十足的职业赛车手或者飙车党、暴走族……那么大的机车帽，不能入梦等于一堆废铁！”空瓶子拿出几张光盘：“这些是不是？”

    “这张，其它不用。”慕言拣了一张红色光盘装入光驱，边装边道：“现在很少有设备还在装驱动程序了……”空瓶子知道对方有些不耐烦，连忙送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谢谢！”慕言接过咖啡，注意到了窗下案上设着笔墨纸砚，书架塞满了书，再看看文艺范儿十足的空瓶子，简直就是现代版林妹妹！也许在文学院和艺术系像她这样的文艺女青年还有很多，可是对盗梦有兴趣的只怕独她一人。

    “装完了，想什么呢？”

    慕言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退出光盘，环视桌面，电脑、杯子、铜镜、相框和一盆防止电脑辐射的仙人球，井井有条，一尘不染：“你是很爱干净的女孩儿！”

    “过奖了。”空瓶子莞尔一笑，扶了扶鼻子上的黑边眼镜：“对了，我经常听人家说起双核……那是什么意思啊？”

    “现在电脑最新技术。顾名思义，双核就是两个CPU的意思！”

    空瓶子将光盘装进盒子，装入柜子，边收拾边疑惑地问：“电脑一个CPU也可以用呀！为什么要两个？”

    “经过科学鉴定，人体一个肾就足够了，为什么还有两个呢？那是让人体系统更加完善。”

    慕言专业讲解深入浅出，空瓶子若有所思地点头。他给她的电脑装了防火墙和杀毒软件，防止电脑黑客和盗梦者闯入。同时，整理电脑碎片，清理磁盘，装了对她来说有用的软件。顿时，电脑速度快了许多！瓶儿竖起拇指：“你真厉害！”

    “小意思！当初还用汇编语言写过驱动程序呢，装一个驱动程序算什么！”慕言看到了电脑上的word文档，惊奇地道：“你在写小说？”

    瓶儿似乎缺乏自信，有些不好意思。

    “惊叹！拜读一下？”

    “别看！”瓶儿脸红了，连忙挡住电脑屏幕：“还在修改。”

    空瓶子居然在写小说？！慕言充满好奇，甚至感觉惊艳！他也不是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小说不是日记，就是写给别人看的，没有必要这样！”

    空瓶子显然底气不足，不自信地说：“抽屉文学，见光死的！”

    “出书了，记得通知我。”慕言拿起那副断腿眼镜：“这个借我，改天还你。”

    空瓶子知道对方要改装眼镜，兴致不减：“我们现在就去你的实验室！”

    “下次吧，你看都几点了！”

    两人准备吃饭。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