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女帝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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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送功名

    在厢门外踱步等候的儒龙听姜瑜念完诗后方知自己这些人好心办了坏事。

    “不知姜瑜会不会误想是我等逼死了白才子。”

    儒龙十分彷徨的想:“想来应该不会吧,毕竟他都设宴邀请我们吃饭了。”

    而局坐包厢内等候的众人也是神态各异。

    其中岑栩十分陶醉道:“多亏兼行力劝,我才能听到姜才子即兴赋诗啊!”

    兆宇干笑一声,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后才小声道:“岑兄……只怕这宴是姜才子摆的鸿门宴啊。”

    吕鹄同祢践也面容尴尬。

    岑栩却摇头否道:“姜才子光明磊落,尔等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吕鹄垂首攥拳唉了一声:“但愿如此吧,若姜才子因白才子之死而怪罪我等,由我吕某一命抵一命便是!”

    祢践闻言立刻拍桌:“事情是我们一起做的,岂有你一人承担的道理?”

    兆宇张开两手示意他们两人冷静,然后环视三人小声道:“诸位不觉事有蹊跷?”

    “姜才子明是非,识真理,绝不会因为白才子之死而牵连你我,诸君大可放心!”

    岑栩的声音十分笃定,然话锋一转他也叹气道:“不过兆宇说的没有错,当白学子自尽时,我才恍然发觉,原来我们成了有心人的棋子啦。”

    祢践痛心点头:“舆论如同高山滚石,一旦滚落,就不受我们控制了。”

    吕鹄将杯茶一饮而尽,气呼呼开口道:“也怪那白学子,身为白家女,心智竟如此不坚,弄得我们一身泥。”

    “此话休提!”

    其余三人皆怒目而视,岑栩更是站身怒道:“向白才子道歉!”

    吕鹄直接起身驳斥道:“我一个大男人,凭什么向女人道歉?”

    他身材高大威猛,压过岑栩一个头还多些。

    然如此,岑栩不惧反逼近一步道:“你仔细想想我们聚在一起的初衷,是不容许世人误会姜才子良苦用心,同白才子并无关系!然舆论脱缰,白才子何其无辜?怎容你死后辱骂?”

    祢践也站起来站在岑栩身侧攥拳道:“你我皆为姜才子拥趸,难道不清楚姜才子为何有意相让?舆论被有心人利用迫害白学子,你我无力挽回也就罢了,怎能继续轻辱?”

    兆宇并未站起,但眉宇也显不悦冷冰冰道:“吕兄慎言,以后休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吕鹄起初还不以为然,当兆宇开口后他方想起如今女帝临朝,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抱歉……”

    见吕鹄低头,祢践刚欲息事宁人,但岑栩仍不依道:“你该向白学子道歉!”

    吕鹄嘴角抽搐,然后才正儿八经的面视清华书院方向拜首道:“抱歉!”

    岑栩这才落座:“此事诸位就当忘记……”

    “自然。”

    其余人皆附和。

    又过了一会儿,儒龙推门而入雀跃道:“姜才子来啦。”

    众人皆起立,岑栩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颤手取出一堆纸来。

    姜瑜迈入房中:“诸君皆好?”

    “尚好。”

    五人齐声答。

    姜瑜用手示意众人落座:“快快请坐,在下刚去醒酒,故而有所耽搁,请诸君勿怪。”

    岑栩同兆宇齐张口,随即互视一眼谦让:“你请……你请。”

    姜瑜见此哈哈大笑道:“大家同辈,何必拘谨?畅所欲言嘛。”

    最终还是由岑栩率先开口:“姜才子对在下可有印象?”

    姜瑜摇头:“没有。”

    短暂寂静,儒龙立刻哈哈笑着圆场:“才子酒酣,这位是当初下战书约才子辩秦的岑栩,岑才子啊。”

    “原来是你啊。”

    经过儒龙提醒,姜瑜方才恍然伸手道:“久仰,久仰。”

    岑栩脸色涨红,忽的着弯腰奉上手中纸张道:“这是在下写的观过秦论有感,尚未修订,请才子过目斧正。”

    “什么鬼?”

    姜瑜面露诧色,这人之前不是来砸场子或蹭热度的吗?

    且将疑虑压在心底,姜瑜接过纸张随意翻看。

    字迹矫健工整,笔锋阳刚,他十分羡慕。

    前几张纸是原文,姜瑜直接略过。

    后面则是个人理解,若是考试的话姜瑜会给满分,完全写进他的心坎里去了。

    岑栩紧张的直咽唾沫,他不停的擦着掌心汗水等待姜瑜宣判。

    沉吟片刻,姜瑜认真道:“岑兄对秦事见解独到,不亚于我。”

    “耶!”

    岑栩激动的差点蹦起来,随后反应过来的他连忙谦虚摆手:“姜才子谬赞,在下见解多是观才子之文而得……”

    看眼前这个小年轻一副被自己肯定的雀跃模样,姜瑜的笑容多少有些僵硬。

    今天,他设宴的目的就是要钓鱼执法,好迫害这群人的功名的。

    且把纸张还回去,姜瑜看向儒龙:“兼行不为我介绍一二?”

    儒龙立刻一一介绍,长相比较阴沉的是兆宇,身材高大威猛的是吕鹄,祢践则比较精瘦阳光。

    此时岑栩已经平复好了激动的情绪,他又起身拜首开口:“我等对姜才子有愧!”

    其余人也起身附和:“我等对姜才子有愧!”

    姜瑜完全搞不明白,他干笑一阵方道:“莫非是白才子一事?”

    众人再拜首:“正是!”

    兆宇率先抬头道:“我等初衷只是不想世人误会姜才子,并无针对白才子之意。”

    祢践立即补充道:“然遭有心之人利用,舆论渐渐脱缰,我等发觉时已经为时已晚。”

    吕鹄也抬头附和道:“白才子自缢一事虽非我等所愿,但其因系我等,顾请姜学子惩罚。”

    儒龙也方附和:“姜兄,你要骂就骂吧。”

    岑栩则是一直弯腰不敢抬头。

    沉默半晌,姜瑜苦笑道:“无心之失,何罪之有?”

    “若是我责怪你们,那岂不是得先责怪我自己?”

    “诸位都坐吧,我此番设宴只是想感谢诸位替我执言,别无他意。”

    这时岑栩才直起腰道:“姜才子果然光明磊落!”

    其余人附和:“是极。”

    待众人都落座后,岑栩又接着开口:“但是对于逼死白才子的罪魁祸首,我们肯定不能放过!”

    罪魁祸首?不就是你我吗。

    姜瑜心中悲澈,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按他的行事风格,做错就是要受到处罚,哪怕是出于好心。

    兆宇立即接口:“的确,大家仔细回忆回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诉求目的怎么就变了呢?”

    这时跑堂的端上菜来,早就饿了的姜瑜当下夹筷:“大家边吃边想嘛。”

    其余人不由得这样感慨:“姜才子真高人也。”

    饭菜上齐,吕鹄见竟没有酒不由得嚷道:“小二,怎么不给我们送上诗酒来?莫非觉得我们不配吗?”

    姜瑜噗嗤笑道:“吕兄可饶了我吧,是我吩咐不让店家上酒的。”

    “为何?”

    其余人不解。

    姜瑜夹菜随口解释:“因为我喝过了啊。”

    众人哄笑打趣:“好呀,你个姜才子,自己喝的心满意足了就不让大家喝了是吧!接下来的诗酒可不能再让你喝了!不然风头全让你给抢光了!”

    “自然如此。”

    姜瑜附和笑着,随即嚷道:“上诗酒来!”

    诗酒刚刚奉上,就被众人哄抢倒之。

    “我要看看此酒为何物,能引得人诗兴大发?”

    吕鹄说罢一饮而尽,然后他表情愣傻道:“额,高粱酒掺了水……”

    姜瑜筷子滞空,眼睛顿时瞪大道:“何意?”

    其余人也纷纷饮尽,随后闭眸细品其中蕴藏诗意。

    半晌,岑栩嬉笑道:“姜才子送了这家酒楼一番大造化啊!”

    吕鹄点头,指酒杯不屑道:“想来是姜才子才通天地,故而有感而发,和此物并无干系。”

    兆宇啧啧感叹:“姜才子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子,劣酒入喉依能作诗百篇。”

    祢践则不信邪的又喝了一口后方道:“难不成让这东家平白得了这造化?”

    儒龙立刻攥拳附和道:“此酒即将大卖,姜才子功不可没,理应获得分红才是。”

    岑栩却皱眉道:“若如此,不是去诓骗那些闻姜才子盛名而来品尝的学子名仕吗?长期以往,恐对姜才子风评不利。”

    姜瑜万万没想到,这儿卧虎藏龙,竟然隐藏着一位老饕来!

    而且这老板如此黑心,度数本就不高的高粱酒竟然还往里掺水!

    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可我就是喝了这个酒才有如此诗兴的啊。”

    “啊?”

    吕鹄听此一脸狐疑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啐吐道:“是高粱酒掺了水没错啊。”

    “且于我试。”

    无论如何,要质疑只能质疑自己喝酒不管用,而不是这酒压根不管用。

    姜瑜强撑着递上杯子示意吕鹄给自己倒一杯酒来。

    吕鹄帮他倒小半,贴心道:“劣酒喝多伤身,姜才子更应该相信自己才对。”

    小口饮下,辣嗓难捱。

    面对万众瞩目的眼神,姜瑜压下咳意,豪迈道:

    “朝为学舍郎,暮登天子堂;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彩!”

    岑栩第一个喝彩,然后盯着摆在桌上的酒壶满眼怀疑。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饮尽皱眉咳嗽:“酒劣难捱。”

    吕鹄也拍桌附和:“好一个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彩!”

    当下不管不顾,起身抢过酒壶就是朝嘴里猛灌。

    “你喝慢点……”

    酒意上头,姜瑜撑脸忍不住劝道。

    一壶饮尽,吕鹄闭眸苦思:“不行,我满脑子都是这酒真差劲。”

    祢践眼睛一亮:“许是,姜才子无论饮何酒都能作诗呢?”

    “想来如此!”

    岑栩第一个附和。

    姜瑜连忙摆手:“今日饮多,实不能饮。”

    他可是滴酒不沾的主儿。

    见姜瑜已露醉态,众人只得作罢。

    这时有老道唱诗推门而入: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这番诗词蕴含道理,众人不由得站身问候:“敢问道长是?”

    曾行瞥见撑桌闭眸的姜瑜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仍强撑着道:“贫道乃龙虎山道士,特为众位送取功名!”

    他的声音很大,不只是对包厢里的几人而言,更是对楼下的那些莘莘学子。

    岑栩笑了:“功名当自取,我辈当自强;又谈何送不送呢?”他拱手道:“道长请回吧。”

    “观学子气虚乏倦,想必昼夜苦读所致。”

    曾行微笑道:“只可惜观学子耳阔垂短,缺福短禄;此相者恐于仕途无缘。”

    岑栩当即攥拳,祢践立刻伸手拦住岑栩发作,只不满嚷着:“你这道士出口成章,本以为是德高望重之辈,不成想却来咒我等?”

    “贫道行事只求快哉随心。”

    曾行心底虽说发怵,但仍能装出高人风骨对岑栩道:“莫急,贫道验算天机,特来解小友命术。”

    兆宇冷声道:“何解?”

    岑栩却摆手:“我不信这个,我只信男儿当自强!”

    曾行轻轻咳嗽提醒仍杵在那儿看戏的姜瑜接戏。

    然后他高深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说罢话锋一转,指着撑脸看戏的姜瑜:“观此小友,三停饱满,五岳俱佳,乃大富大运之相,科举可得状元,习武可无阻塞,经商可富敌国!”

    岑栩立刻昂首辩斥:“谁人不知姜才子名气?你这牛笔老道休想借姜才子名气坑蒙拐骗。”

    终于,姜瑜眼烁精光,醺醺开口:“岑兄莫急,且听他说,怎么个送功名?”

    “观小友骨龄,可知小友刚满二十,然否?”

    见姜瑜接戏,曾行提着的心终于松了。

    姜瑜面露惊色:“你从哪打听到的?”

    其余人一听这番话不由得心里一沉,尤其是岑栩。

    “贫道算无遗露,何须打听?”

    曾行掐指哈哈抚须:“小友心之所想,贫道皆知。”

    “我不信。”

    姜瑜摇头露笑:“那你猜猜我现在想的是什么。”

    曾行稍稍掐指高声道:“贫道演算天机,为防反噬,一月之内只窥心一次。”

    随即他瞳孔震慑道:“学子才高八斗,贫道佩服!白驹过隙,心中便已成词,然否?”

    “然也。”

    姜瑜黯色道。

    随即两人齐声念出: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字不差,众人又惊,岑栩更是直接腿软坐在凳子上:

    “好词!”

    已经红了眼睛的他竟给自己脸来了一掌叫道:“原来姜才子对白才子用情至深,我误也!”

    兆宇嘴角抽搐有些无语:“你是真不把这道士说你今科不中放在心上啊。”

    没有人会去怀疑道长和姜瑜演了一出戏。

    吕鹄更是迫切的示意自己:“道长且看看我,我今科能中吗?”

    儒龙也雀跃着:“道长,我的面相如何?”

    曾行哈哈大笑:“贫道说了,是为送功名而来,有想请功名者,明日贫道在澄湖钓台恭候。”

    说罢他扬长而去。

    装了逼就跑,真刺激。

    岑栩泪眼看向姜瑜认真道:“姜才子,我家中还有个妹子,您若看得上眼,就充当妾室吧。”

    “啊这……”

    姜瑜哑了:“亲妹妹?”

    岑栩重重点头:“亲妹妹,颇有才学,充当姜才子的妾室不算辱没了姜才子。”

    姜瑜趴桌装醉,心中好笑:“这就是疯狂的粉丝吗?”

    ……

    至此,姜瑜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声无可撼动。

    而白鹤月也得以昭雪,许多人自发前往白家吊唁,想看看能让姜瑜念念不忘的美人是什么样子。

    咸平酒楼改名为贤平楼,开始了一座难求的忙碌日子。

    龙虎山道士宋公明将于明日澄湖钓台送功名的消息也遍传京城学子。

    而此时,一手策划这出好戏的姜瑜正在和曾行讨价还价。

    “四六开,你什么都没付出,就和我五五分实在太便宜你了。”

    姜瑜吐着瓜子壳,手肘下压着活字印刷出的考题。

    曾行再不复高人风范,他拖鞋抠脚道:“说好五五分的,怎么能临时变卦?”

    之所以讨价还价,也只是博取曾行的信任罢了。

    所以没纠缠多久,姜瑜就把考题交了出去并嘱托道:“明天大概无人问津,你得耐得住寂寞,实在不行我会出场。”

    “有姜大才子这句话,贫道就放心了。”

    拿过考题,曾行溜之大吉。

    姜瑜转头看向那面黄澄镜中的自己:“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他离开贤平楼。

    回到清华书院,姜瑜发现这些同袍的眼神又成了恭敬敬仰,不由得十分好笑。

    “姜才子!”

    听有人呼唤,这声音还有些耳熟。

    姜瑜驻足回头,见其面容清秀稍稍眼熟。

    他遂道:“你是?”

    顾潭源小步凑近拘谨道:“顾潭源,曾于穆沉香一起拜见过您。”

    “啊,是你啊。”

    姜瑜这才有印象,不由得歪头道:“有事?”

    “穆沉香辞学了。”顾潭源的神色哀痛,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付道:“这是他写给你的信。”

    “有病。”

    姜瑜接过信件随手撕掉:“他辞学同我何干?”

    顾潭源瞳孔地震:“沉香不过是误以为你无动于衷才和你发生口角的。”

    “发生口角?”

    姜瑜蹙眉四顾看了看,没发现自己最忠实的狗腿子儒龙只得亲自回道:“你管生死辩叫发生口角?”

    他转身挥手毫不留情离开:“没事别来烦我,有事更别来。”

    顾潭源气愤之极,最后只能跺脚道:“你欺人太甚!”

    姜瑜没搭理他,等转向时瞥见顾潭源正在捡那被撕掉七零八落的信纸。

    他不由得心生感触:“为什么没有绝对的恶呢?”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竟没有谁是绝对的好人,也没有谁是绝对的坏人。

    这让他很烧脑。

    学舍里,姜瑜躺到床上用拇指和食指捏出怀里的钗子打转:“小米师,你会是好人吗?”

    酒意裹挟倦意,姜瑜闭眸沉睡着。

    京城各地风云依旧起伏,眼光毒辣的政治家们一眼就看出了姜瑜绝对收了贤平楼的钱。

    “王侯非有种,男儿当自强?当真好句,继续造势!”

    “至于那位龙虎山道士,暂且观望一阵。”

    类似这些的命令不断从身居高位的人口中说出,暗地里又是一场较量。

    “才子的影响力有这么大吗?我们是不是也该打造一个风流才子来控制舆论?”

    第一个吃螃蟹的是天才,第二个吃螃蟹的就是人才。

    朝野之上绝不缺乏聪明人,见才子一旦不要脸起来还可以这么玩后,不由得动了心思。

    以至于姜瑜还没睡饱,就听门外的儒龙焦道:“姜才子,旧太子特意来见你呀!”

    睡意昏沉中,姜瑜隐约听到一个温和的中年声音:“无妨,莫打扰姜才子休息,我在这站一会就好。”

    他心里一安,继续沉沉睡去。

    反正你也不着急。

    门外……

    旧太子身着绣鹤青衫,拱手立在门侧。

    而在旧太子的身侧,白澄溪率领四位老师立身侯着。

    米谷也困得要死,见罪魁祸首竟能安逸睡觉不由得心生怨恨。

    而米穗则是神色莫名,两指藏在袖中偷偷打转。

    江成和郑温两位并无表情。

    白澄溪看着旧太子流露心疼之色:“太子殿下……”

    “嘘!”

    旧太子竖起食指嘘声如孩童般露出质朴笑容道:“莫要打扰姜才子休息,你且静听。”

    众人除儒龙外都是高手,无须静听也能听到学舍里响起的轻微鼾声。

    旧太子忽的小声补充道:“是旧太子哦。”

    白澄溪叹声:“是。”

    儒龙眼眶通红小声嘀咕:“旧太子以国士待姜才子,相信姜才子一定以国士报之!”

    旧太子笑容莞尔,伸手摸着儒龙脑袋:“你叫什么?”

    儒龙差点直接下跪:“学生唤做儒龙,蒙郑师不弃赐字兼行。”

    “郑师赐的字?”

    旧太子稍显惊讶看向郑温,郑温颔首:“品行兼优,顾而赐字。”

    “十分不错。”

    旧太子满意夸赞,儒龙当即单膝下跪兴奋道:“谢旧太子夸赞!”

    “嘘!”

    “哦哦~嘘~”

    又等了一会,仍不见姜瑜苏醒后,旧太子遂吩咐道:“白院长家中繁琐,就先回去吧。”

    白院长轻轻摇头:“家事俱由家姐操劳,并不妨事。”

    终于,旧太子的声音多了些愠色:“长姐如母,白院长身为一院之长,怎行自私之事?”

    “是。”

    白澄溪退下。

    “孤既身着学子服,理当视为学子。”

    旧太子示意自己的绣鹤青衫看向四位老师:“四位师者无需特殊照顾孤,应以本职工作为重,教化学子为我朝社稷造福。”

    四位老师一齐称是,然后各自退下。

    最后只剩下儒龙一人,他有些尴尬的指着自己:“旧太子殿下,那我呢?”

    旧太子合手慈眉笑道:“兼行请自便。”

    儒龙嗯嗯两声继续杵在一旁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