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多管闲事
刚吃过晌午饭,朱艳正打算睡一会儿。
张家仆从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传信,说是大少爷张毅肃回来了。
“什么?”朱艳有些烦躁,虽说她的身份是张毅肃的妾,但真的要伺候这位主子也是挺讨厌的。特别是这人若是回来了,她就不能这样清闲了。
更何况,不是说他要娶妻了么?
“艳姨娘准备一下去大门口接一下吧,这可是张家的规矩。”这仆从是张士贤那边的,所以还挺拽的。
“嗯,好的。”朱艳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暗地里皱着眉。
……
朱艳:呼叫系统小六。
系统小六:我在。
朱艳:张毅肃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剧情?
系统小六:你是他的小妾,他回来很正常。
朱艳:他要娶妻了?
系统小六:是的。
朱艳:那对于我来说有什么影响?
系统小六:你现阶段只需要挖开张家各处就好。
朱艳:没什么影响?
系统小六:需要提示?请支付一千元提示费。
朱艳:不是吧?
系统小六:需要提示?请支付一千元提示费。
朱艳:算了,我自己看着办吧。
系统小六:祝你幸福。
朱艳:我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系统小六:祝你幸福。
……
换了一身素色衣衫,朱艳急匆匆地跑去了张家的大门口恭候张毅肃一行人归来。
其实,这个时候,张家大部分人都出来的,全都出来了。
因为张毅肃现在的身份已非同寻常,兵部侍郎,还是皇上钦点的。
年纪轻轻的文武状元,居然还能够如此轻易地登上如此高的官阶之上,也是罕见。
难道皇上也喜欢张毅肃这张脸?
朱艳忍不住在心里揣测着。
不过想想也是对的,张家富可敌国,将他的继承人牢牢抓在自己手中,给予高官厚禄,也是一种拉拢和维稳的做法。
张士贤早就得到消息,站在大门口等着儿子的归来。
这还真是光宗耀祖的时刻。
朱艳的身份也不够,只能站在一众女眷之中,毫不显眼。
反正热闹都是别人的,自己做好本分就好。
她的这几个婢女很是给力,一直帮着她处理各样杂事,也让这一场迎接变得有模有样,很是气派。
张士贤在某一刻回头看向正在低头吩咐着事情的朱艳,都略略点了点头,赞许了她的安排妥当。
张毅肃终于回来了。
这一次与之前都不一样,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气势非凡。
鲜衣怒马少年郎。
朱艳满脑子都是这个词。
似乎,这男人愈发好看起来。
应该就是这份淡然沉稳的气度,令他愈加成熟起来。与之前的大少爷又有了些许细微的不同,但也就是这么一点点变化,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有了变化。甚至可以说,他更具一种气场,令人都忍不住赞叹一句。
张毅肃居然带了两百人回来,朱艳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头都大了。
“这么多人,我怎么安排吃饭?住在哪里?”朱艳低声问张大管家。
张毅肃的管家张合元找朱艳说明目前的情况,也是找她拿主意。“老爷的意思是能不能把百间楼收拾出来,让这些人先住下。”
“……百间楼现在也没人,咱们也没人手去收拾了吧?”朱艳还是犹豫了一下,毕竟那里有几间房是自己从前住的地方。
“其实,就让他们自己收拾一下好了。”张合元低声说道:“这些都是亲兵,应该也不会把房子弄坏的。”
“行。”朱艳还是在心底叹了口气,世事境迁,没有任何办法。
“还有一个事情。”张合元的声音里居然还透着犹豫。
“大少爷的女人?”朱艳多聪明,立刻就猜到了其中的关键。“老爷之前说过的,我想着就把三重院那间东厢房先收拾出来,反正之前也一直没有人住的。”
“嗯,是这个意思。”张合元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还没娶进门,就先住进来了,不太和规矩吧?”朱艳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是这个意思。不过一时间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安排的。”张合元的声音更低了一些,此刻张毅肃已经下马,和父亲张士贤说起了话。
虽然说是要低调,但朱艳还是找了个锣鼓队吹吹打打了一番,显得极为热闹。对于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找到锣鼓队,张大管家都表示十分佩服,“敢问艳姨娘,这锣鼓队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哦,谢家办丧事的那套班子,我先弄来了。”朱艳还真是挺不忌讳的,“我让他们换了身喜庆的衣服,看不出来的。”
“……先别让老爷知道就好。”张合元的脸眼见着抽搐了一下。
“嗯,我不说。”朱艳还挺认真的。
“刑部侍郎也跟了过来,就在后面的轿子里。这事情也挺突然的,我也是才知道的。”张合元最发愁的是这个事情,“这人不能安排在咱们这里住的,不合礼数。但是,现在似乎也没有地方可去,顾县丞那边似乎也不对。”
“小莲庄啊,那地方大着呢。”朱艳也看到了一乘黑色的轿子,低调却有些奢华,可能就是那上面的暗纹,显得很不一般。
怎么和陈元英的轿子相似?朱艳很努力地眯起眼睛,想再仔细看看。但此时,居然就有个身着绯红色衣裙的年轻女子跑到了张毅肃的身边,样子也极为亲热,差点就要挽起张毅肃的手臂了。
张士贤只是点了点头,也并未有过多表示。
这女子给张士贤行了礼,但有些草率,看起来不是很规矩。
朱艳只是看着,也没说话。
“刑部侍郎的女儿,毓婉小姐。”张合元还真是挺妥帖的,还悄声介绍起来。“刑部侍郎黄大人也是当今圣上的左膀右臂,人很刚正,有威望的。他倒是有不少孩子,这个是唯一未婚嫁的女儿,皇上觉得这人年纪与大少爷相仿,也是可以婚配的。”
“所以,是皇上指婚?不是大少爷自己找的?”朱艳发现自己居然还挺关心这个事情。
“大少爷到了京城之后都快忙死了,哪里有功夫找女人啊。天天在兵部处理事情,和那些大大小小的将军们了解情况,事情多到半夜三更都还在忙。”
“没去喝个花酒?”朱艳继续问道。
“倒是京城的一些官宦子弟请大少爷去了,不过大少爷坐了一会儿就又回了兵部……主要是事情实在太多了……这酒喝得也不痛快……”张合元还真是话挺多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女人尖利地哭泣声传了过来,还夹杂着有男人咒骂的声音。
在张家如此热闹的背景之下,居然还有人闹事么?
听到动静的众人都循声望了过去。
只见有个年老的女人正跌跌撞撞地往张家的大门口跑了过来,披头散发,满脸泪痕,像是疯魔了一般。
后面倒是有几个人在追,但看起来居然没有她跑得快。
人若是急眼了,可能也是达到自己的极限的。
“大老爷啊!官爷啊!替我做主啊!”这年老的女人哭得声音已经嘶哑,看起来也很是凄惨。
正说着话的张家父子齐齐转过头去,看着跑过来的老女人。
张毅肃的亲兵快速出列,拦住了这个女人,还大喝起来:“无关人等,速速退下!”
这气势还真是挺震撼的,特别是张毅肃的亲兵全都是黑衣肃杀模样,没有任何情感的样子。
这老女人被拦住,倒也没有硬闯,只是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头,“大老爷啊,我要告官啊!我儿子要弄死我呀!”
嚯,弑母大戏?
朱艳踮起了脚尖,开始张望。
为了让自己更加低调一些,她站在了张家女眷们的最后面,现在她深深地发现,看热闹真是不方便,这个位置没有任何优势。
“要告官,去县衙!”张大管家已经走了出来。
“我要告大官!”这老女人哭得很是凄惨,还一直使劲磕着头,“大少爷是兵部侍郎,是大官,是皇上身边的人,要为我做主啊!”
“……”张大管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回头看向了张毅肃。
所以,这老女人是谁?
朱艳还在垫脚看着热闹,身边的五娘忽然小声说道:“是四娘跟在了后面。”
“什么?”朱艳注意到,后面也赶上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也是有些年纪的女人,眉清目秀,倒是气度不凡,与五娘她们很像。
看来,这个就是四娘。
都是醉红楼出身的女子,似乎都很有气质,看起来真的就与其他人不太一样。
“四娘说是过几天再过来的,我之前和小姐说了一下的。”五娘的声音更低了一些,“说是在姐妹家小住,姐妹家有事情。”
朱艳点了点头,又继续张望。
此时的张毅肃还没有说话,这个刑部侍郎的女儿先开了口,一脸的鄙夷地大声说道:“这都什么人啊?东藏就这样么?还当街告状?治安这么差么?”
“……”听了这话,张毅肃皱起了好看的眉头,看着这个老女人。
张合元知道,此时自己应该赶紧过去了,就对朱艳匆匆忙忙地说道:“你先去回去收拾一下吧,总是做些吃食让大家吃的。”
“哦。”朱艳点了点头,她自是知道这个流程的。不过,身边有八娘几个能够做饭的婢女,她也是不操心这个。
八娘她们早都看了一眼热闹之后就悄悄转身回去准备饭食了,只留了五娘六娘跟着朱艳身旁。
但有了这样的大热闹,朱艳绝对不肯轻易离场的,她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戏码。
“大少爷啊!大老爷啊!官老爷啊!要替我做主啊!”这老女人哭得极为凄惨,后面跟上来的四娘已经抱住了她,急急地喊道:“玉兰姐,莫要喊了,跟我先回去吧。”
“不啊,我回不去了呀!”这个四娘口中的玉兰姐哭得更加大声了。
“那能怎么办呢?”四娘也跟着哭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何事?先放开她吧。”张合元已经快步跑了过去,他是张毅肃身边的人,亲兵自然也都是认识他的,略略松开了架着玉兰姐的手。
四娘很是淡定,也跪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张毅肃,说道:“我姐姐命苦,她的儿子要她去死的。”
不过,张毅肃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们。
张合元又赶紧说道:“有事情就去县衙,何必要来这里呢?”
“他儿子是县衙的库管黄彬,如果告过去的话,县丞大人未必能够秉公处理的。”
“放肆!胡说!”张毅肃终于吼了一声,拿出了官威。“普天之下,必有王法。一个小小的库管犯了错,也不可能包庇的。更何况,这应该是人伦孝道之事!”
“大人啊,大少爷啊!替我做主吧!”玉兰姐哭得更加凄惨起来。
此时,有个人从亲兵队伍里跑了过来,对张毅肃耳语了几句,他的表情中有些怔忪。
不过,黄毓婉还是端起了大小姐的架势,很是鄙夷地看着她们,“真是晦气。”
听了这话,朱艳可是不乐意了。就算是玉兰姐她不认识,但四娘可是她的人,这事情不得不管的。
她已经穿过人群走了过来,板起了小脸,直接来到了玉兰姐面前,说道:“若有冤屈就直接说出来,莫要怕的。”
“朱艳。”张士贤喊了她一声。
“老爷,事已至此,何不听一听原委呢?”朱艳可是没在怕的。
张毅肃倒是不错眼珠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朱艳还是很客气地喊了一声:“大少爷。”
“嗯。”张毅肃点了点头。
“这女子我不认识,但旁边是的是我的四娘,想来也一定是大事情的。可不可以让我来问一问呢?”朱艳这说话柔柔弱弱的声音,就算是不同意,都忍不住点头同意的。
张毅肃又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问问吧。”
“今日是大少爷回家,大家堆在门口也是不好的,可否先请大少爷回府,我们把人也带回张家慢慢问一下,好不好?”这恳求的柔声,听得人都酥了一下。
“你想要管这个闲事?”张毅肃居然没有跟着朱艳的节奏走,还直接说了出来。
“也不是闲事吧,事关人命,又告到了这里,自然是要弄明白的。否则,东藏县的百姓将这件事情传言出去,说不准还会给大少爷抹黑呢,这多不好呀。”朱艳也没有着急,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是你那个小妾?”黄毓婉上下打量着朱艳,脸上已经流露出不快。这女子与朱艳年纪相仿,长得也很是娇俏,贵女中的贵女,浑身上下都很贵气。
这口气,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