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颇费心机
有机会要抓住,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抓住。大愚暗下决心,反正不向他索取,不让他承担责任,就不算坑他,国家之间要“双赢”,人和人更要“双赢”。于是,偶然地她让他在家里吃了几顿饭,偶然地她洗了他的脏衣服,偶然地她把他“狗窝”一样的家拾掇了一遍,偶然地她把他腋下衣服的破洞缝上。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满心期待他会温柔地看上她几眼,说上几句暖心的话。但是他没有,甚至正眼都不瞧她,有时她过于主动的话,他还会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对此,她无比沮丧,难道他未卜先知,一眼看穿了她的“险恶用心”,就是不上这个当,还是她成了“黄脸婆”,没有一点点魅力,吸引不了他?
大愚有种想哭的感觉。她对着镜子反复地看自己:眼角有鱼尾纹了,虽然不是太明显,还有,经历多年艰苦的生活,皮肤不再娇嫩,眼睛不再水汪汪。她决心做些改变,于是咬咬牙到美发厅做了一个发型,到超市买了一点廉价化妆品,回家换了件自己认为还不错的衣服,然后对着镜子仔细端详。天哪,这是哪里来的一个美女啊!她夸张地叫道。30出头的年纪,花正盛开着,少了羞涩,多了韵味。如果说少女是玉清冰洁,那少妇就是美艳绝伦;如果说少女是丽质天成,那少妇就是风姿绰约。青年人对她没感觉,是她忙于生活,忘记了女人应该梳妆打扮了。她正在那里巧笑倩兮,白君放学回来了,他推开门,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大愚,不敢进门。她扑哧一笑:“白君,不认得妈妈了吗?”
白君眼睛一亮,狂奔到大愚面前,说:“妈妈,你真漂亮!”然后又突然黯然神伤起来,低声埋怨道,“你那么漂亮,为什么把我生那么丑?”大愚忍不住慈爱地抚摸他的头,安慰道:“傻孩子,你还小,男孩子会越大越英俊的。”这时,小女孩也回来了。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回来不先回自己的家,先去大愚家转一圈。她一来就把那双有光芒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用夸张的语气说:“姨姨,你今天太美丽了,太美丽了,电视里的明星也不如你,你是仙女下凡。”大愚听得自是心放怒放,连忙站起来说:“你真会说话!今天姨姨给你做好吃的,让你爸也来吃。”
说曹操,曹操到。青年人出现在了门口。大愚见到了他,快走两步,优雅地扬起了下巴,挑逗似地招呼道:“你来了?”他先是一愣,然后面色一寒,低头说了声“我来接孩子”,就快步从她身旁绕过去,拽起小女孩就向外走,好像逃离瘟疫一般。大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明白过来禁不住恼羞成怒,那么刻意地去讨好他,他却视若无睹,他以为他是谁?!看来,他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害怕当“冤大头”。不行,我得跟他讲清楚,自己也没有这么贱,非要和他好,只是觉得两家人有个照应而已。她又暗暗在心里说道,白君啊,你怎么也不会明白,妈妈也不会让你明白,如果没有你,我的眼里怎会有他?!
大愚冲到隔壁,见到青年人在训斥小女孩,小女孩在低声哭。她进门一步推开他,把小女孩搂在了怀里。小女孩在她怀里抽搐着说:“姨姨,爸爸不让我再到你家玩了。”“他说话不算数,你现在就去我家找白君玩去。”大愚说完,小女孩应声而去,一边回头向她爸爸扮个鬼脸。小女孩一走,青年人在一旁局促不安,眼看着地,趁机说:“我到外面透透气。”大愚听了哭笑不得,这哪有自己跑走把别人留在自己家里的道理!她一把抓住他:“我有话给你说。”青年人老老实实地退回来,找一把椅子坐下,双眼盯住地面,静候大愚“训话”。
大愚又好气又好笑,借着小女孩刚才的话质问他:“你为什么不让你女儿到我家去?”他低声辩解:“怕给你添麻烦。”“你这是借口,你明显知道我喜欢你女儿,我心疼她。”“怕别人说闲话。”“我一个女人家,我都不怕别人说闲话,你一个大老爷们,你怕什么!”“怕……”他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大愚冷笑一声,愤慨地接道:“你是怕我会粘上你,让你给白君买房娶媳妇,当个冤大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