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胶似漆
第二天,大愚从旅馆里出来,在小摊上吃了根油条,就开始到街上四处找活干,她想尽快找到一份工作,以免坐吃山空。果不其然,就像年轻人所说,工作十分难找。那时经济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加上正在进行的国有集体企业下岗大潮,省城根本提供不了那么多的就业岗位,街上的乱如麻的小摊就是下岗职工摆的。为了多问几家,她中午没有顾上吃饭,又累又饿,眼看着太阳要落山,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向住的地方赶去,准备随便对付一顿,赶紧上床休息休息。
她拐进了一个小巷,这儿离她住的家庭宾馆不远了。突然,斜刺里冒出来两个青年,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一个长发,一个光头,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他们拦住了她的去路,光头调戏地问:“小妹妹,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她慌乱地答道:“我没工作。”“哈哈……”他们两个相视大笑,“那好,就去你的地方,给我倆好好服务服务,服侍好了给你100元,不,200元。”光头说着说着右手摸向了她的下巴。长发在一旁附和:“大哥好眼光,她水灵灵的,值这个数。”大愚吓得大叫起来:“我不是你们想象中那种人,别摸我,你们赶快走开!”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传来一声断喝:“放开她!”光头闻声放开了大愚,与长发同时转过身,长发在旁率先发难:“是谁腰带没扎紧,把你放出来了,竟然敢管老子的闲事!”大愚转过身看了一眼,原来是昨天的年轻人。年轻人不再言语,捏紧了拳头,面无表情,一步一步挨过来。光头说话了,说得很客气:“兄弟,她是你什么人?”年轻人坚定的回答:“她是我女朋友!”光头转向大愚,问她:“他真是你男朋友?”大愚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点头。光头转向年轻人并微微一笑:“好,你的女人你看好,哥今天给你这个面子。”说完拉着长发就要离开,长发不满地边挣扎边吼道:“哥呀,怎么这么就算了,不符合你的风格啊,让我揍这小子一顿,让他知道婆婆是娘。”说着,挥舞了一下拳头,年轻人像是吓了一跳,光头向长发头上拍了一把掌,一边骂道:“你他娘的给我滚!真想和钱过不去!”长发灰溜溜地随光头离开,大愚不由自主地扑向了年轻人,趴在他肩膀上低声啜泣。年轻人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心疼地说:“大愚妹妹,吓坏了吧?晚饭肯定没吃,哥带你吃饭,给你压压惊。”
他们简单地吃了晚饭。饭后,大愚和年轻人一起手牵手回旅馆。刚进旅馆大门,大愚突然哎呦一声,面露痛色。年轻人关心地问:“怎么了?”大愚扭捏了半天,脸色微红,悄声回答:“我身上来了,身上一来就痛,多年的毛病了。”年轻人不再言语,搀扶着她进到了房间,就转身离去。大愚把门一关,不由地生起气来:这个人,怎么一点不解风情,不会心疼人,不知道说句安慰话。又一想,人家心里肯定没有她,她是自作多情了。十几分钟后,传来了敲门声。她打开门,原来是年轻人,只见他递过一个热水袋,诺诺地说:“我给你买了这个,加上热水,放在小腹上,应该能缓解。”大愚大喜过望,这个男孩不仅英俊忠厚,侠肝义胆,而且心细如发,温柔体贴。她真想扑到他怀里,给他一个甜甜的吻。但是女孩子的矜持不会让她这样做,她媚眼如丝,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哥哥。
躺在床上,她隔着内裤把热水袋放在了小腹上,温暖的感觉传遍了全身,似乎她的痛经瞬间也不痛了。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她仿佛感觉到她的意中人就是一位盖世英雄,正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她。
第二天,年轻人陪着她一起找工作。她和他走遍大街小巷,她欢乐异常,一点也没觉着累,到了晚上还是没有找到工作,却没觉得多懊恼。他走在前面,她紧跟其后,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鲁能烧鹅仔。他停下了脚步,向她弯下腰,用右手一指店门:“女士,今天我请你吃火锅自助餐。”“你疯了,一位得38元,快顶上一星期的生活费了,”大愚惊㤉地回应,“你的心意我领了,但咱绝对不能这样花钱。”“不行!”他坚定说道,“今天我必须请你,我有话说。”大愚心一动,这“傻瓜”要向她求爱吧,吃饭求爱,真老套,她可不会轻易答应,得让他受点“煎熬”才行,轻易得到的不会珍惜。
然而在一个多小时的吃饭中,他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只是在选择吃什么的时候征询她的意见,然后就把食材放入火锅里,大快朵颐。她呢,也是如此,美味当前,容不得多言,惟有拿着筷子一个劲地吃,只恨肚子太小,盛不了这么多好吃的食物。虽然他们第一次吃自助餐,但是吃起来就像是千百年都在吃一样自然。最后,他们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店门,互相打趣对方才是大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