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真的。刚刚只是我的演技，我没有喝酒，你闻”，韩小九回到楼下尽力向韩雪解释，同时张开嘴对着她哈气。

    韩雪捏住鼻子，十分嫌弃扭过头，扇着手掌吹散韩小九的口气。

    “嘟——”，放在林欣云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抖动一下。她瞥了一眼母亲，划开屏锁。

    “看看我哥的演技。”

    她点开韩雪发送过来的，里面是韩小九大着舌头说他没有喝醉，然后缓慢匍匐像蜥蜴一样爬行的视频。紧接着的第二个视频，是韩小九十分清醒的发誓他没有喝醉。刚刚只是演技。视频里的他表演了一个自旋两周半平稳落地的动作。

    韩雪发了一个“没救了”的表情，林欣云笑着回了一个“高手”。她收起手机，打开橱柜抱出狗粮倒在贴着狗狗卡通图标的不锈钢铁盆里。这个盆是特质的，以前小白的牙口可以轻松咬断钢铁。

    “小白，开饭了。”她倒了满满一盆，小心翼翼的注意脚下不踩到小白的狗毛，心里沉思着史莱姆要吃什么。

    根据韩小九的说法，史莱姆随便吃些就好，注意它的尺寸，将脏的地方切除就可以了。那给史莱姆吃点狗粮应该没问题吧。她张望四周，看了看阳台角落，抬起小白的尾巴，扒开它的长毛。

    史莱姆哪里去了？

    寻找未果，林欣云深吸一口气，把目光移向唯一的目击证人，也是唯一的犯罪嫌疑人——小白。

    “你把史莱姆吃了？”林欣云蹲下来，试探地问道。

    “汪！”小白叫了一声，继续埋头吃着狗粮。

    误会解除后，韩雪与韩小九坐在一起吃着晚饭。韩小九乖巧地坐着，把油条撕成两半泡在豆浆里。

    “嘟嘟嘟”，韩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面带喜色的拿起手机，又有些不自在地看着韩小九，接通电话。

    “喂，欣云，是我。有什么事吗？啊，我哥？他在我旁边”，韩雪嘟着嘴递过手机，“电话，欣云找你有事，关于史莱姆的。”

    “是小九哥吗？”韩小九心中为之一振，真是个不错的姑娘，真有礼貌。

    “我想问一下，如果一个动物把史莱姆吃下去会不会有问题，要到灵兽医院去看吗？”电话那头的林欣云声音显得有些焦急，她在自己的卧室里来回踱步。小白这个体型没办法叫救护车拉去医院。时间太晚，上门的医生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到。

    “啊？史莱姆被吃了？”韩小九一愣。

    “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把小白，小白是我养的狗，我当时把小白和史莱姆放在一起。我看它们相处的很友好，史莱姆很亲切地握住小白的手，就没有在意。没想到小白把它吃了。”

    韩小九心里叹气。那不是亲切的表现，没有韩小九控制的史莱姆只是一般的史莱姆。它所具有的只有趋利避害和进食冲动，它只是想把狗吃了而已。估计那只狗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先下手为强把史莱姆吃了。

    他沉思一会，问：“史莱姆没有堵在喉咙或者气管里吧？”

    “没有，小白的发声和进食都没有问题。”

    “那它当时吃的时候，史莱姆的体积呢？有没有小于一立方分米？”

    “我不知道。”

    韩小九在脑中计算他当时给这只史莱姆的参数，他强化了史莱姆的韧性，耐酸性他给了多少，会不会被胃酸消化？他一边思考，一边迈动脚后跟，在地板上敲了三下。

    紧接着，楼上传来弹珠下落的声音，弹珠一共弹了两次。

    韩小九松一口气，回复到：“没事。这只史莱姆并不耐酸，吃到肚子里胃酸很容易就把它消化掉了。你也不用太担心史莱姆有没有毒，在野外的史莱姆不好说，但我这只家养的是没有毒的。当然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去医院看一下。如果没有消化，可以拿一根吸管插进去，把史莱姆吸出来。”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打扰了。太感谢了。”

    “没事，我把手机还给韩雪了。”韩小九把手机递过去。

    林欣云长舒一口气，小白没事就好，和韩雪寒暄几句，相约明早学校见后，便挂掉电话。她重新回到阳台，装出凶狠的模样，用力的拍打小白的脑袋：“下次不要乱吃东西了。还好是只没毒的史莱姆。”

    “汪。”小白起身，绕着林欣云打转。

    “哎呀，别闹。”林欣云被小白带着转圈，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她恢复过来后，眼前的小白变成了半米长的白色小狗。

    “你还能变小吗？”

    “汪！”小白吐出舌头，在林欣云面前跳动，跑到远处咬住红色的项圈和红绳摆放在她的面前。

    小白乖巧的坐着，尾巴像钟摆一样摇晃，眼神里充满着渴望。

    “让我带你下去跑一圈？但现在已经太晚了”，林欣云对视小白的眼睛，“算了，就溜一圈吧。等我一下，我换一下衣服。”

    “汪！”

    韩小九走到门前，手指颤抖几下，深吸一口气，还是推开卧室大门。

    不出所料，眼前出现五个人穿着黑色的制服，手里捧着一张黑白照片。他们面色忧伤，低下头颅，为一个小生命，一个他们的同胞的逝去缅怀。

    韩小九只当没看见，揉搓面部，抹去眼球，拂过耳朵删去听觉，收起神经封闭触觉，丢掉骨架，重新做回一只无忧无虑的史莱姆。一天下来，他有些累了，这些事就随他去吧。

    其他人四处张望，自讨没趣的变回原样，各干各的去了。

    昏暗的空间里，韩小九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一个人呆在一个鸡蛋壳里，没有忧愁。不会思考就不会有烦恼，就不会有恐惧，就不会有感觉......

    “别来烦我”，韩小九感觉身体有什么东西捅了进来，有人给他分享了感官。韩小九有些不满，这帮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

    “韩雪在门口找你，正在敲门。”他的脑子里他自己平静的说着。

    三秒后，完整体韩小九面带笑容的打开门。韩雪面色复杂，不愿意多说什么，只留下“欣云找你”，把手机推导他怀里就走了。

    不是刚刚才聊过吗，难道真出事了？史莱姆真是不好卖，以后还是换条路子吧。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现在已经十一点了。”韩一九在韩小九的脑子里说道。这次他们融合的比较仓促，虽然身体融合了，但是思想还没有。简而言之，现在韩小九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五个一样的声音在不停说话。

    “是小九哥吗？”林欣云怀里抱着小白，坐在沙发上说了之前挂断电话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你的那条狗，嗯，小白吃了史莱姆后，突然有了活力，从原本死气沉沉的状态变得特别精神，还想要下去遛弯。”

    “对，刚刚我都感觉不是我在遛它，是它在遛我。然后它回来后说还想要吃史莱姆。”

    “你能听得懂它说话？还是你家的小白会说话，你家的小白真是够吗？”韩小九有些混乱，不仅是林欣云的话语，他脑子里的声音也让他混乱。他撇了一眼妹妹虚掩的房间，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把五个闹心的家伙吐出来。

    “小白是只狗，只是它比一般的狗聪明一些。所以我能从小白的眼神里看出来它想要说什么。”

    “汪！”

    韩小九听到了中气十足的狗叫声。

    “你看，它刚刚说它还想要吃史莱姆。”韩雪表情有些无奈。

    “......”，韩小九沉默。

    他早上为了保证史莱姆的存活率，往里面塞了不少浓缩的营养液。为此还特别降低了史莱姆的耐酸性。小白吃完史莱姆这么亢奋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你家狗今年多大了？”

    “今年正好二十岁。在赤炎大陆已经算是一个老太太了。”

    一条狗可以活这么长时间吗？也许这就是灵兽世界吧。

    “我不懂兽医，下面只是我的推测。这位白老太太应该是消化不良，肠胃不行，所以没办法有效的吸收养分。我今天送去的史莱姆为了保证存活率，里面加了不少养料。可能是史莱姆是粘液状，容易吸收消化，所以老太太她突然精神起来了。”韩小九腿部长出触须从书架上勾出《史莱姆的医学价值》翻开第二百五十三也，看了眼第五行。“嗯对，应该是这样。老太太吃营养液也是没事的。”

    “但是我们之前喂过，效果并不好。”

    “直接注射到肠道呢？”

    “汪？”小白身体一颤。

    “它不愿意，而且它觉得营养液味道不好。”

    “行吧，所以你想要我稳定提供史莱姆给你对吗？”

    “嗯，当然如果觉得麻烦的话，可以把卖家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直接找他买也可以。啊，中介费我会付的，这一点放心。”

    “我并不是贪图这个中介费。”韩小九也没想到会这样，提供史莱姆不是什么问题，多吃几顿饭就长出来了。但是里面的营养液让他发愁，他大概清楚刚才自闭两小时的原因就是因为营养消失太多，导致他的大脑出现问题。多来几次他吃不消。

    他想了想，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我可以提供给你史莱姆，其实史莱姆就是我养的，我怕韩雪说我不务正业才说是别人给的。史莱姆的数量没问题，但是养分我没办法解决。你把白老太平常吃的东西喂给史莱姆，等史莱姆消化完毕再喂给白老太如何？”

    “没问题，太谢谢您了。我们加一个好友吧，我把我地址给你。”

    “行，你第一批要多少？”

    “要不先来一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