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最底下的牛奶和鸡蛋你有见到吗？”

    晚饭时，韩雪打开冰箱，指着最下层。

    “哦，那些啊，被我......”

    “最下面那层的是已经过期的，我本来准备早上出门丢掉的，结果因为起晚着急出门忘记了。你没吃吧？”韩雪关上冰箱门，担心地询问道。

    “哦，那些啊，我拿水果的时候看到了，顺手把它们丢掉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没在意把它们吃了。你多少也是有生活常识的，是我想多了。”

    “哈哈，你把你哥想成是什么样的人了。”韩小九表情僵硬地笑着。

    从图书馆回来后的晚上，他就从体内分离出五只带大脑的史莱姆，高效的进行五倍速学习法。他本人在一旁看视频，到了凌晨他将史莱姆收回再分离出去的时候，体内一阵空虚，一种饥饿感充斥全身。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受到饥饿，有一种再不进食就会死亡的预感徘徊在大脑中。韩小九人形都来不及变化，迅速滚下楼梯，借助下楼的惯性滑到冰箱旁。身高使用半米的他先打开了下面的柜门，见到牛脑和鸡蛋，包装与壳都没有去除便吞了下去。然后他搅动体内的黏液，撕烂牛奶包装，碾碎鸡蛋的壳。体内食物吸收一半后，死亡的恐惧感终于消散。

    这件事情提醒了韩小九，他的分裂能力不是无限的，分裂和制造是需要提供能量的。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问题，大清早他就加急网购了一大袋高热量的零食。等到快递到达，他才继续倍速学习计划。

    回到卧室后，韩小九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黏液晶莹剔透，柔软而不失韧性，体内液体流动也非常顺滑。作为一只史莱姆他很健康。

    韩小九思索一会，偷偷从家里的药箱里取出头孢和酒精，取出玻璃杯将头孢浸泡的酒精里。

    “还是要做一个保险。”韩小九将到嘴边的杯子放下，将自己一分为二，完整复制了一份大脑塞进去。

    “如果我喝完中毒了，后续的处理工作就交给你了。”韩小九对新生交代完，将头孢酒精混合物喝了下去。

    两只史莱姆对坐一小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史莱姆的抗毒能力比我预想的高很多啊。”韩小九收回备份用的史莱姆，看着镜子里的身体。这身体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嘛，起码不会食物中毒，可以快乐的吃吃吃了。

    “不过这酒还真是辣嗓子啊。”他捏了捏喉咙，为了完整体验整个过程，他并没有去掉舌头和食管。现在实验结束，他将对于的感受器抹去。

    韩小九忽然想起了什么，翻看《史莱姆的医学价值》这本书，韩某九好像在上面看到过什么。

    多宝大陆博士生的《史莱姆的医学价值》这本书，记录了作者在博士阶段在空余时间内对史莱姆的研究。前言中提到他十五岁开窍仪式召唤出的灵兽是史莱姆。因为史莱姆容易死亡、零星培养价值低，所以他并没有契约成守护兽，而是卖给蹲在学校门口的灵兽贩子。那一天，他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一百块钱，请同学吃了一顿饭。

    召唤出史莱姆证明他不是御兽师的好苗子，他家里在多宝学院也没有背景，所以就选择上普通的大学，选了医学专业。因为本科生就业困难的原因，一路上到博士。在博士阶段他找不到好的选题时，想到了他召唤出的史莱姆，于是提出对史莱姆的医学价值进行研究。他觉得有戏，当天就网购了一只史莱姆。兴致勃勃的对博导说了这个想法。

    博导点点头，并耐心劝导他换一个方向。

    “研究草履虫都比研究史莱姆有价值。”博导说。

    作者不服气，当晚在多宝图书馆APP查找有关史莱姆的期刊论文，然后一篇都没有找到。

    只要能够写出来，那他就是史无前例的开创者。

    一想到这儿，他心里一阵激动，随后他就放弃了。开玩笑，没有其他博士研究的领域，谁敢动。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博士生，我只想毕业。”作者在前言里说道。

    不过因为购买的那家店不支持无理由退款，所以他只能留下来。既然都留下来了，他就趁着空闲时间养着它，没事记录记录。

    韩小九快速翻阅，然后停在某行。

    “史莱姆的生命力在某些方面很坚强。当时我在史莱姆中倒入小苏打，等待史莱姆变白后，用针管打入白醋。史莱姆的身体咕噜咕噜的膨胀着，我躲在门后害怕极了，生怕它爆炸。不过幸运的是这种事情没有发生，更让我意外的是史莱姆没有死亡。”书中如此写道。

    “真是畜生啊。”作为同类，韩小九同情起那只史莱姆，不过史莱姆并没有感受痛觉的器官，也没有思考能力，应该不会有什么想法。

    不过，从这里看来，史莱姆的身体对某些物质的抗性和耐性要比人们认为的大得多。

    “这倒是可以进行实验，正好我也有想要验证的。”

    韩小九最近发现史莱姆溶解的极限。它只能吸收比较简单的液体或粘稠的像粥一样的食物。之前妹妹买的风干牛肉，在韩小九的身体里里呆了一天还没有消化，最后韩小九拿了一个碗，在里面加了开水，用筷子把牛肉搅拌成糊状才吸收下去。

    因此，经过几天对胃的学习，他要尝试在体内产生胃酸了。

    凭空产生胃酸不是不行，但是太难了。根据粗略计算，它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黏液，还需要将近十个大脑来控制生成的胃酸与食物进行反应。

    等妹妹走后，韩小九来到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一袋食用盐倒入开水中溶解，然后将水塞入自己身体中央特别空出来的一块区域。

    然后他将小苏打和白醋混合，在体内生成大量二氧化碳。

    经过几十次的实验，通过控制黏液的空隙大小，分离各种元素，排除化学反应产生的杂质，在第四十五次，终于在体内生成了胃液重要的组成部分——盐酸。

    看着体内浑浊的盐酸，韩小九心里很是愉快。这证明史莱姆作为化学反应的容器是可行的，并且他还有一个额外的优势。那就是他可以完美控制史莱姆体内黏液的移动。通过控制黏液的结构，他可以控制化学反应在体内的速度。

    “呜哇，你的嘴好臭啊，你是不是没有刷牙。”晚饭时，韩雪捂着鼻子，打开风扇，一脸嫌弃地看着韩小九。

    韩小九什么话都不敢说，默默吃饭。

    盐酸合成太多，一时间没处理完还留在体内。只要一张嘴出气就会挥发出去，十分刺鼻。

    “对不起，下次会控制量的。”韩小九在心里默默道歉。

    盐酸的合成极大的振奋了韩小九。他开始尝试在他的体内复现出各种化学反应。

    比如在体内叶绿素生成淀粉和氧气，视线自给自足。他从院子里摘下杂草塞进体内，通过提供水分等必需品杂草的绿叶不会死亡，企图实现绿色健康的无需喂养的史莱姆。经过三天的实验（晒太阳），韩小九的计划被迫终止、原因是妹妹发现她刚种下去的花苗被拔光了。再受到零花钱减少的威胁后，韩小九滑轨妥协。

    比如在体内生成硫酸。他在网上购买了用来泡澡消毒的硫酸铜粉末，然后通过化学反应一点点提高浓度，直到变成粘稠的浓硫酸。可以说有了盐酸的经验，这次是很成功的。要说哪里出现问题，那就是韩小九很喜欢干完活后喝一杯冰可乐。当时实验结束，他理所当然的拧开瓶盖喝了下去。随后他的肚子突然膨胀，产生大量热量直接爆炸开来。硫酸喷射的到处都是，窗户玻璃表面凹凸不平，铁栏杆冒着白烟，墙壁上留下斑斑点点。木桌留下凹痕，电脑屏幕碎裂。更重要的是床单燃起来了。

    好在屋里保存着之前实验产生的大量二氧化碳气体，加上黏液覆盖隔绝氧气，火很快就扑灭了。看着烧了一半的床单和多处破损的床垫，韩小九颤巍巍的打开电商平台拍照搜索同款。

    看到价格的一瞬间，韩小九脑袋一颤。那一刻他觉得家里有钱不是件好事情，这次损坏的物品加起来的价值是他一年的生活费。

    “一定不能被韩雪看见。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进屋。”

    在房间完好如初前，他的房门必须随时锁上。

    他现在网购平台还正在分期，银行卡里的余额只剩下一千块钱。

    “先换个屏幕吧。”韩小九一咬牙，付了首款，然后剩下的钱分了两年来还。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当下获取钱最快的办法就是去求妹妹，相信韩小九在妹妹房间门口跪上一天一夜，她肯定会出钱的。但韩小九虽然现在不是人了，但还是有人的尊严的，最起码在妹妹面前要保持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