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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振华知道,这样仓促的扩军,军队战斗力一定下降,可这也没有办法。现在这军队的战力应该就勉强达到秃子二线的水准。现在是整体来说,比一般清军强,比北洋新军稍弱。
军魂的形成,需要教导,也需要实战,更需要时间。现在自己手中的嫡系,只能说可以一战,但更能一站(站立),这近二十天的近魔鬼训练,肯定超过普通新兵的队列基准,站立行了,已经可以成军,但战力还有待提高。
虽然现在他们打土匪砍瓜切菜,那也是钟振华为了万无一失,通常打一个几百人的小寨子,也会压上全军,一是为了策应,而是为了让没参与的队伍学习。
钟振华为了最大程度的保持战力,直接把这非满编师分成了三段,第一段五成老兵,第二段三成,第三段两成,形成了一个可突击,能辅助,定守护的小体系。
做到了部队,拔尖一段,实用一段,带练一段,预备一段的理念。这样粗狂的搭建了一个队伍进阶体制。
钟振华按照预先跟周云定下的位置,开始命令军队开始安营扎寨。然后吩咐李连成,通知各个连级以上军官,扎完营寨,按预先计划,继续训练。对于所有士兵来说,好坏参半吧,虽然吃得好也吃得饱,但是各种训练真不少。
钟振华大军的到来,也引起了城防守备的注意,城防守备不明白敌我,直接按照条例,迅速关了城门,开始警戒。然后就看到城外军队开始了安营扎寨。
城防守备,还没来得及喊人回禀情况,就看到赵斌带着一个班跑到了城下,要求他勘验通关文牒。城防守备也不敢怠慢,赶紧放下一个篮子,拉上来文书看了一会,点了点头,又马上让人放了一个大篮子,赵斌一人走了上去,开始传达了钟振华的话。
对守备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上差,“卑职龙鸣剑。”
“龙鸣剑,大帅对你很欣赏,说你能很好的执行守备条例。要求你以后继续保持。以后都是大帅的兵了,你要做得更好,不能辜负了大帅的期望。”赵斌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两封信,让龙鸣剑派人分别交给布政使王人文和成都将军玉昆。自己则站上篮子,下了城,带队回营。
大概一个小时后,王人文跟玉昆都来了城头。
两人看着那已经快搭好的营寨,还有那些集合在训练在训练的官兵,两人都是心中一叹,真强军也。看着那些大大小小整齐的方块,还有他们整整齐齐的步伐,和整整齐齐转向立定。
“藩台,这特使是何意?让你我同来这城门候旨。”
“将军亦不知?吾还以为将军知道。”
“龙鸣剑。”
“喳。”
“特使派人可有其他吩咐?”
“报告将军,上差只说,大帅夸我们守城尽职尽责,很不错。”
“大帅?藩台,是特使和季帅一起回来了?有此军容,应该是季帅无疑了。但为了稳妥起见,藩台,我先一人去军营见一见。”说完,玉昆便坐上吊篮,一个人向军营走去。
玉昆到了军营门口,等卫兵通传,等了好一会儿,才被赵斌接了进去。
“将军几日不见,越发雄壮了。”
“特使哪里话,特使才是越来越英气勃发。可是季帅回军,吾现在可见季帅否?”
“将军,季帅已就任青藏总督,应在半月前就出发了。这里有季帅给你的亲笔信。”说完,钟振华把一封信递给了玉昆。
看完信后,玉昆满不可思议的看着钟振华,现在再想想,当时钟振华那只有上位微带傲慢的语气,还有给他们传递的机密信息,三相佐证,这确实是醇亲王心腹中的心腹无疑。
“将军看过季帅的信,也能明白醇亲王的苦衷了吧。走吧,将军,你我两人一同回城,我还有谕旨,需要同时见到你们两位才能宣旨。”
说完,就轻拉着玉昆,在玉昆的惊讶的注视下走出了军营。两人骑上早已准备好的马,一起骑到了城下。
然后两人各自乘坐了一个大篮子。到了城头,见了王人文,寒暄了两句,便开始进入正题。
“布政使王人文、成都将军玉昆,听谕。”
王人文、玉昆立马跪地俯首。
“上谕:
布政使王人文治理成都有功,官升从一品,赐双眼顶戴花翎,继续布政使之职。
成都将军玉昆,镇守成都有功,官升正一品,特赐黄马褂一件,许其紫禁城走马。擢其遥领侍卫内大臣一职,卸任成都将军,总管四川一切满人事物。新军成军之时,回京就任。
社稷危亡之际,汝等二人定要辅佐好川陕总督钟振华,不惜一切代价,定要促成钟总督编练新军。
钦此。”
“臣王人文(臣玉昆),领旨谢恩!”
“两位,圣旨收好。另外,这是吾就任川陕总督的任命书,二位勘验一番。”
两人接过钟振华的任命文书,开始勘验起来。
钟振华继续说道,
“醇亲王,经常说道二位,说二位都是当世能臣,都对朝廷忠心耿耿,要我到这边多跟着学学。
如今南方革命之势愈演愈烈,北洋新军自成一体,朝廷危亡在及,故醇亲王让季帅督青藏,以镇叛逆,以拒西夷。让季帅兄长督东三省,编练东北新军,以做朝廷退路。
而川陕腹地,受北洋一派影响较小,革命力量也不如东南方强大,正好可以快速实行制宪新政,故派吾这个新锐之人,来川陕之地行新锐之事。为了大清,为了朝廷,希望两位前辈与吾勠力同心,共度时艰。
如今东南革命之火越烧越烈,给吾等的时间越来越少,若川内新军新政无望,则朝廷危矣。吾行制宪新法,会多有酷烈,需要两位前辈从中帮我调解,多做缓和。”
“谨遵总督令!”两人异口同声回道。
两人表情各是不同。
当然,王人文觊觎四川总督之位很久了,现在尘埃落定,失望在所难免,而且自己还要继续这布政使,成都保路团体到处都是,还得继续处理这些麻烦事。
而玉昆同学,算是升了正职,侍卫内大臣啊,这比成都将军好多了,还可以紫禁城中走马,最重要的是,可以不再管成都时下的这堆烂事,那个心里美滋滋。领完旨,立马取出自己成都将军的兵符,交给钟振华。
和平交接啊,真好。
钟振华下令,开了城门,然后,走到城门守备官龙鸣剑面前,让他举荐了一人代替他当了城门守备,而他,直接被征调到自己军中任参谋一职,等待军中出缺。实在没办法啊,钟振华馋啊,看到任何一个可以用的人才,都想扒拉到自己碗里。
等钟振华自己的警卫营进了城,钟振华立马让李连成带兵接管了城中所有电台通信,命令他们,除了帅帐的指令,其他一切人员,不得使用通信。
然后让赵斌带人对成都周边所有驻地的清军下令,全部向成都方向集结。同时在钟振华的引领下,成都的城防也交到了四川新一师的手里,其他所有部队都得分批次到成都城外大营接受整编。
整编部队啊,又特么一大堆麻烦事。只是从此刻起,钟振华已经是四川事实上的军政主官了。这不由得让钟振华嘴角微微上扬。
“这边世界的历史是可以改变的,不然我这搞的这么大的政变,我不可能不知道,这不是《神话》,我不止可以当观察者,更可以是参与者。只是我自己,回不去了。”
“张大牛。”
“到。”
“拿我手谕,等会去牵两匹马,在官衙内,找个会骑马的向导,带你到西城外周家庄,把这封信交给他们大掌柜周云,让他看完信后,立马回城来见我。”
“是,大帅。”
张大牛,当然是那个张大牛,在钟振华这一路的剿匪除恶中,他的冤屈也得到了伸张,抓他的县令被免了职,雷家庄被充了一半家产,主要是这被处罚的两人,即使重新被彻查,也算是坏人中的白莲花,罪没至死,只是被他们敲诈勒索的人多了些。而张大牛也因表现优异,且会骑马,被调到钟振华的亲兵营。
周云接到钟振华书信,看完后,便自己开车从周家庄出发,张大牛他们两人便只有骑着马,马不停蹄的远远追在车后。
这由不得周云忘记他们了,实在是这消息太激动,激动到周云忘记了所有,只想着自己要赶紧见到钟振华。这股兴奋劲,怎么都消不下去。
到了总督府,周云下了车,让卫兵进入通报钟振华。
不一会钟振华径直走了出来,两人都激动得紧紧相拥了一会,刚分开,钟振华便看到周云激动到眼泪汪汪的流下来,嘴里还楠楠的喊着“贤弟,真的成了?”脸也不由得憋的通红。
钟振华笑了笑,便引领着周云到了一处僻静的庭院,然后让卫兵离此庭院十米,分开警戒。
“兄长何至于此,我们计划得如此周密,成功不是理所应当吗?”钟振华笑着说。
“贤弟说笑了,这般危险的事情,其中任何一个小的失误,贤弟都会事败身陨。为兄在城外庄内,也时时关注着城中动静,可没想到,你的回信跑的比吾的消息还快。”
“这是当然,我急行军收走了了沿途所有驿站、官衙的马匹,到了雅安,我又派兵直接接管了雅安电报处,我们一路急行军,当然会走在消息前面。我也怕中途会有人在我回成都之前把关于我在巴安的所有消息传回成都,现在看来,担心多余了。”
“贤弟心细如发,吉人自有天佑。”周云此时情绪才堪堪平复下来。
“兄长咱不再说其他。现在我们得好好合计一下接下来,我们应该发布怎样的政令,还有对于接下来一切的规划。首先,我得继续以清廷的名义整编军队。有了枪杆子,我们才有变革这时代的底气。”
“兄长,我既然已经成为川陕总督,自然也该开府建牙,兄长便领了府内长史一职,经后行事也会方便一些。”
“那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合该如此。玉昆将军已经交卸军职,住进了成都满城,已不足为虑。接下来,我们还得想办法,架空王人文,这个你熟悉些,就交给你了。我要去城外整编军队,那是我拿手的事情。为了华夏,为了自强,功成不必在我!”
“功成不必在我!”
“兄长,这是你的委任状。”
“张大牛。”
“到……!”就看见一个大头兵风风火火从前院跑进来,在钟振华面前立定。
周云看到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原来是他。
钟振华倒是没想什么,对着气喘吁吁的张大牛说道,这位是周云周先生,以后他便是总督府的长史了,你这边亲自领一个连来这边,好好保护周先生的安全,一切听从周先生安排,周先生要是有个什么不是,军法从事。”
“是,大帅。”
“兄长,保路之事已经起来,你这边还是要按我们先前计划,让所有保路团体热热闹闹的闹起来,只是你要让他们注意好分寸,不要在我完全掌军至之前跟军警有任何实质冲突。我会以总督府的命令要求所有军警克制。
关于你我所谋之事,还得继续保密。”
“是,总制(总督的雅称)。”
钟振华不由摇了摇头,没办法,除了他们私下外,只能以官职相称。
“赵斌。”
“到。”
“你让刘先生,领一个连,就在城内整理总督府,你领其他警卫营的所有人,随我去城外大营。”
“是。”
钟振华坐了好一会。
“报告。”
“讲。”
“大帅,已经告知刘先生,警卫营集结完毕。”
“好,随我出发。”
——龙鸣剑,保路运动牺牲的军官之一。王人文、玉昆,都是那种属于有能力但没野心的官员。
“功成不必在我。”——《夜的命名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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