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碑化天法
三人到达城主府门口的时候,已经是过去了近一个时辰,这还是因为三人出发之处离城中心并不算太远。神鹿城之大可见一斑。
“能够在异族凶兽无处不在的莽荒边境维持如此庞大的人族城池,传说中神鹿城的鹿城主地八境巅峰的实力可见一斑。”任先生趁着赶路的功夫赶紧跟石恒和司宏普及一些修行常识。
神鹿城传法阁因为地位重要无比,所以被建在了城主府内部。
整个城主府恢弘磅礴如镇城神兽般盘踞在神鹿城正中,俨然一座城中之城。
望着高大森严的城主府,石恒和司宏顿生肃然之感。
穿过门口光辉闪耀如房屋般大小的诸多车銮和拉车的异兽飞禽,司宏和石恒啧啧称奇。神鹿城近莽荒,城中异兽茫多,但两人还是第一次同时看到这么多聚在一起,尤其是其中还有许多两人从没见过的奇兽异种。
任先生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在表明身份后,门口的守卫便放三人进入。
城主府有专门的侧门接待城内修士。
踏入府中,眼前石道宽足有百多米,石道两侧高大建筑并排而去,修士们穿行其间,座谈论道。
传法阁在正对石道的几个高楼间,任先生轻车熟路的在先头给两个小家伙带路。
“这里有很多成名大修,也有一些是城内的各大家族修士,你们两个注意谨言慎行。”任先生认真的交代道。石恒和司宏都郑重的点了点头。
一路走过并无意外发生,两个小家伙松了一口气。
站在数层之高的传法阁前,任先生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详细讲解给石恒听,最后还用凝重的语气说道:“石恒,这传法阁内的功法都是无数神鹿城人杰领悟和浴血奋战收集的,进入其中选择修法便自有守城之责,你想好了吗?”
石恒想了想,认真说道:“我虽然算不得神鹿城土生土长的人,但也是受城中修士庇护才得平安,又得城中百姓照顾得以苟存至今,岂有不为家园同族而战的道理?”
司宏听的连连点头,恨不得自己也成为了通天境的大修士,翻手间镇压莽荒异族,庇护这一方百姓安宁。
“那便好,虽然此处的功法并不算的多么高明,但也足以引你走上修行大道了,去吧。”
石恒在门口处验证凭证,因为初次进入又听完一通注意事项,才被允许进入阁中。
阁楼修的堂皇明亮,一张张排列整齐的石桌摆满整个一层,上面放有誊抄了功法的兽皮,再往里则是几块形状不规则的石碑。
阁楼内的情况石恒早已听任先生说过,随即越过阁楼内三三两两打坐感悟的修士,登梯往三楼走去。
“你刚觉醒战体,如今最需要的不是战法武技,而是一门能够引你强大己身的呼吸法。到三楼去找吧。”任先生说得清楚,石恒一个小菜鸟自然从善如流。
传法阁高有六层,像石恒这种新觉醒体质的修士只能上到三楼,再高就要为神鹿城做出一定的贡献才能上去。
三楼的摆放类似,只不过空空荡荡并无一人,而且比第一层少了很多桌子和石碑。呼吸法是根本法,修士们选定后便不会轻易变动,自然不如武技战法多。
石恒一张张桌子看过去,每一张兽皮旁边都写了简单的功法介绍。这些文字记载的功法里,有浅显易懂适合锻体到一定境界的普通人修炼的,有单走大道独属于某种体质的,同样也有高深难懂却能直入高境的。
仔细端详许久,石恒心中有了几个备选选项,随后往三楼最后那几块石碑走去。
传法阁中首重文字传承,因为文字可以传承理解,其中的厉害功法也多出于此。但也有些高深独特的意境是文字难以表述的,或是刀劈斧刻,或是石头上的一幅图画,其中深意难以临摹再现,这些便是陈列阁中各种石碑的由来。
得天赐觉醒之后得石恒六觉灵敏之级,隐隐听到一楼有阵阵嘈杂声传来。石恒暗暗嘀咕一句不知道谁敢在传法阁撒野,便不去管他往石碑区走去。
走过一块块石碑,石恒用心感悟留在上面的道道刻痕,意境传承非同一般,非是遇到有缘人不得相传,石恒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结果也是不出意料,前面几座除了感受到冥冥中的危险外一无收获。
慢慢的石恒走到了最后一块石碑面前。
这是一块方方正正好似经过匠人精心打磨的褐色石碑,足有两个石恒那么高,表面光滑甚至连一丝划痕都没有。这让它在旁边的数块不规则石碑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很是另类。
石恒看了看四周,发现连功法介绍都没有,不禁有些怀疑这块石碑是不是留着给某位大能刻印功法用的。
站的近了,和前面的几块石碑的危险感不同,石恒感觉这块石碑莫名的有些吸引着自己,好似自己的眉心处有什么在拉着自己渐渐靠近。不由自主的,石恒慢慢向石碑走去。而随着他慢慢的靠近石碑,那种来自眉心的吸引感也愈加强烈。
只是片刻,石恒的意识便完全沉醉在这玄之又玄的吸引感之中,右手也无意识的向石碑触去。
就在石恒伸手触到石碑的瞬间。
“哼!”
一声轻斥传入石恒的耳朵,本来清脆干净的斥声入耳却由轻转重,如千斤巨石般重重的砸在石恒心头。
石恒心口吃痛,恍然间从吸引感中醒来,急急向后退了两大步,石碑得吸引感这才降低了许多。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石恒回头望去,只见一少年站在不远处,剑眉星目,俊美非常,一席黑色长衫更增三分神秘。
“意境传法非同小可,我看你完全失了心智才用法术将你唤醒,还请兄台理解。”已经走到近处的“少年”开口解释到。
清脆爽朗的声音入耳,再加上淡淡的扑鼻清香,石恒才意识到自己搞错了,把少女误看为了少年。回神看去,原先便俊美非常的少女更是平添三分潇洒。
“多谢姑娘帮忙。”按住心中一丝好奇,石恒答谢道。
“嗯,这块石碑是我父亲从无尽莽荒中获得的,除了形状规则坚硬异常外并无任何特殊,没想到如今竟然等到了有缘人。”一身男装的少女并不扭捏的扮作男人,落落大方的让石恒觉得本来便应该如此一般。
石恒听得这少女家室非凡,平静的说道:“如果我算是有缘人的话,那姑娘的父亲便算是我的恩人了。我叫石恒,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鹿瑶,神鹿城的鹿,瑶池的瑶。”少女轻摇手中折扇,客气说到。
“我听父亲说,石碑传承并非完全安全。前辈们固然不会存心去害后来者,不符合传承规则的人连接触石碑都难,但是架不住后来者自信过度硬要尝试。所以,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听的出鹿瑶的关切之意,石恒正色说道:“多谢鹿姑娘提醒,我会小心的。”
石恒仔细思索了片刻,回忆刚才古怪石碑中的意境应该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决定再试一次。
和站在一旁的鹿瑶示意后,石恒再次向石碑走去。鹿瑶见石恒有了决定,不再劝阻,收起折扇双手轻轻掐诀,引动术法将这一片区域封锁了起来。
随着慢慢靠近石碑,石恒又感受到了那股令人迷失的吸引力,放松身体不去抗拒,他再次沉醉在一片吸引感中。
走到石碑近前,石恒浑然不觉的伸手触向石碑,就在石恒手指点到石碑的瞬间,一点寒芒从石恒的指尖显现,指尖竟然径直没入鹿瑶所说坚硬无比的石碑之中。
原本褐色的石碑仿佛平静了无数岁月的湖面一般,从石恒指尖为圆心,向四周划出一道道涟漪,涟漪所过之处,褐色化为澄澈。接下来,澄澈的碑面上缓缓浮现出无数难明真意的字符,不似人间天上的任何文字。
变化骤显,一旁的鹿瑶只感觉沉重古朴如山岳般的威压扑面而来,她面色急变,迅速低下头去。不敢细看碑中浮出的古符,感觉到危险的她迅速退出三楼,全力引动诀印将整个传法阁三楼死死封住。
整个三楼本来就没有其他人,鹿瑶退出后更是只剩石恒一人。
在鹿瑶退出的同时,石碑中字符浮出的速度也开始变快。
变化还在继续。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字符从石碑中浮出,石碑也也跟着渐渐变小直到完全消失。漫天的字符将石恒团团包围并开始围着他急速旋转。过了许久,字符旋转的速度终于渐渐变慢以至完全静止。似乎是终于熟悉了石恒的体质,悬浮在额前一枚字符率先撞入石恒的额头,随后无数字符井然有序的排队飞入石恒脑海。
完全沉醉的石恒对这一切浑然未觉,只感觉自己眉心一片清凉袭来,周围的环境也一瞬之间变得更加的舒适。
字符有序且迅速的飞入石恒体内,不消片刻,原本身周密密麻麻的字符便完全消失,全部没入石恒眉心消失不见。
异象渐渐消失,刚才充斥周围的无穷威压也随之消散。
随着异象的消失,石恒渐渐从无意识中醒转了过来,感觉到一丝异常的石恒随即意识沉入脑海体会所得。莫名的,石恒感觉自己脑海无数难明其意的字符飞舞,渐渐排列成一门未名的呼吸法,然后字符又打乱重组,变化为一门同样没有名字的攻伐武技。
石恒感到一丝奇怪,明明这些字符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但不知为什么这些字符连成篇章的功法自己却一看便明白是什么。
思索片刻后并无所得,石恒便也不再去想,只知道自己这次得了天大的好处。
没有看到刚才在旁边的鹿瑶,想着任先生和司宏应该在下面等的久了,既然已经选到了功法又多搭了一门武技,石恒不再耽搁,起身往楼下走去。
待石恒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却看到了鹿瑶在和十数个衣着闪耀夺目,满脸不忿的少年少女在对峙。
“嗨,我们的大天才终于下来了啊,不知道是选中了什么神功天法呀?也给我们这些乡巴佬说说让我们开开眼界呗。”人群中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鹿瑶回头看石恒已经下来,对他微微一笑,随即右手轻摆,将手中折扇收合起,对众人说道:“我再说一遍,是我决定不让你们上去的,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我倒也想见识见识皇都俊才们的实力。”
石恒看的有些挠头,当时他沉浸在石碑传法之中,并不知道石碑散发的威压将鹿瑶也给逼了出去,再加上这也是他第一次学习功法,还以为自己的传法过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呢。
鹿瑶回头对石恒小声解释道:“你的传法过程太危险了,我就没有把他们放上去,即是为你好也是为他们好,谁知道他们不领情,真是气死我了。”
看着被破防的少女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石恒觉得这个样子的鹿瑶还挺可爱的。
石恒咳咳两声止住笑意,走下台阶对众人抱拳道:“对不住了各位,我这是第一次来传法阁,并不知道传法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如果耽搁了诸位的事还希望大家能理解。”
一名少年开口叫道:“你算什...”
“住口!”人群后方有一名长相普通的少年刚刚赶到。”这位朋友也是无心之失,难道皇都俊杰们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
随后这位少年向前走几步,越过人群抬手向石恒说道:“我叫通明,通天皇国三皇子,阁下如何称呼?”
通天皇国三皇子!
石恒有些懵,怎么跑趟传法阁还能遇上皇子。还没做好从普通人过渡到修士身份心理准备的石恒顾不上震惊,同样向对方拱手一拜,”在下石恒,不知是三皇子殿下驾到,还请恕罪。“
三皇子双掌虚托将石恒架起,“无妨,无妨,石恒兄弟不必如此客气。通天皇国又多了一名天才修士该是我为皇国民众感谢你才对。”说着三皇子通明转身对身后的少年少女们说道:“好了,误会解除了,大家想去三楼的便上去吧。”说罢向石恒鹿瑶两人微笑致意后,不理身后众人带头向三楼走去。
见三皇子都如此说了,一干少年少女们虽然面带不忿但也没有办法,只得按下怒气从石恒身边走过,有些小气的还白了石恒好几眼。
石恒这几年在神鹿城早已见惯了人情世故,不是这些皇都娇生惯养的少年少女能比的,只感觉好笑非常。待二楼再次安静了下来,石恒转头对一旁的鹿瑶说道:“今天多谢鹿姑娘了,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
石恒本以为会被一看便出身不凡的鹿瑶婉言拒绝,谁知她却点了点头,欣然应道:“一言为定,我就住城主府,你到时候跟守卫报我的名字就可以找我。”
石恒忍住没去问鹿瑶的身份,坦然道:“先生和朋友还在阁外等我,告辞。”
鹿瑶也随即学着石恒有些滑稽的拱手道:“告辞!”
两人相视大笑,随后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