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上仙传承
郭嘉心里虽然,如此这般想着,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维持着自己富家子弟形象,虽然现在腰中只有三十两纹银。
已是自己全部身家。
不过气场不能输,可买东西就得讨价还价,这书肆又没有明码标价,完全就是见人下菜碟的,歧视性定价机制。
见到腰包鼓的,感兴趣的,价格就高一点;反之,价格就低一些,任何东西只要最终,能够成交的底价,不突破掌柜心理最低预期即可。
郭嘉自然不会当这冤大头,当被别人宰的小肥羊,自然眼下哪怕他想买,可兜比脸干净的现状,也诚恳提醒着自己,实力不允许。
因此他只是哦了一声,感觉好像不是太感兴趣,似乎有些不经意间,随口一提到,
“那《纸人术》作价几何?”
他好像有些漫不经心态度,却从一心好学的上进案首人设,陡然转变成想要躺平的学渣,只不过这富家哥形象,也显得有些纨绔。
这类邪门术法,大都是为已陷入一定绝境,想要殊死一搏的人准备,或极度渴望获取力量,已经到了顾头不顾腚地步。
不管是哪一类人,都具有囊中羞涩特点,针对这种市场现状,书肆自然也是心中了然,因此定价一般倒也不贵。
这女道姑觉着郭嘉,年纪轻轻又是案首,一身衣着均是,盛记布庄特等品,加上本人又是,面目俊朗丰神飘逸。
不像那些走投无路之人。
基于以上几点,揣测郭嘉不过是心中好奇,随口问问而已,所以也给了一个实价,
“二百两。”
听到这报价,郭嘉心里盘算一下,这价格倒也合理,至少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折合现大洋十万整,恰好是两瓶清心丸价格。
想到这里,他也开始绕着弯子,
“这两者都是术法,我觉得后面这本,应该贵一些,又怎么差距,会如此之大?”
这时中年女道士,见郭嘉发问,只道这少爷好奇心重,自己须给他讲明白,一分价钱一分货,贵自然有贵的道理。
“案首有所不知,这《风火地雷经》,出自截教公明真人一脉,流转至今绵延数万年,已经被无数仙人修行,形成了一整套完整传承。”
“这本经书虽然,只是第一篇章,可功法口诀完整,走的又是玄门正道路子,修炼起来大开大合,没有太多风险。”
“案首将来若有机缘,寻找到后续篇章,却还可以将彼此衔接,如此一来术法,便能往更高深处钻研,这可是一条康庄大道。”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
“这《纸人术》则不同,听说是人教一位前辈所遗留,当年众教大战时,被明教景炎圣人,使用阵法困住,最终落得生死道消下场。”
“他留在洞府内的术法,因此传承不完整,又因为经脉走势比较奇特,修行起来风险较高,想要炼成也是难度颇深”
“此外,扎这纸人也须,糜费不少财物,这修行起来对资源消耗太大,一般人也很难达成,所以后人选择此术很少。”
“我们这东家,也是可怜这一门奇术,近万年来几乎无人修行,眼看快要断了传承,心中有些舍不得,才将其放到了书肆内。”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
“以寻找有缘之人。”
她这一番话,自然也是半真半假,商品售卖总得有个包装,而一个凄美故事,就是最好注解,如此才能打动人心,才好卖上价。
她总不能告诉郭嘉,这是她昨晚整理库房,在一个破箱子里找到的库存,原本都是要处理掉,她想想有些舍不得。
能卖出价钱的东西,干嘛要处理?
在她看来,只有不合适的价钱,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这经书根本就是一个残篇,从第一页开始就是残缺不全。
拿回去几乎无法修行,只能当一个摆设,只是这些话她却,不能对外人说,毕竟任何修炼术法,都很吃个人天资。
反正有些东西就是难练,换谁都练不成,你拿回去练不成,可不能怪经书货不对版,经书离柜概不负责,双方可是要定下契约。
这也是行规。
不然你拿回去练习出了岔子,回过头来一口咬住是书肆经书不对,硬是怪书肆在,抄写时漏了几个字,才导致修行失败。
这责任谁又担得起?
是以就有了这条行规,凡是购买经书者,均要与书肆签下契约,若是买者不肯签字,书肆是绝对不会卖出。
久而久之,也成了明规则。
不过书肆想要长久经营,必然还是得讲着诚信与口碑,不然经书都是手抄,但凡抄错一个字,对购买者修行,都有着重大影响。
所以在这种形势下,信誉极其重要,书肆不管从哪里搞来的经书,必须同原版一模一样,不能出一丁点疏忽与纰漏。
至于拿回去练成什么样,就不关书肆的事情。
对于这些道理,郭嘉自然不懂,但他明白无商不奸,想要赚取最大利润,必然要在买卖双方,构建起信息差壁垒。
我懂,你不懂,我才能赚钱;我晓得钻空子,你钻不了空子,我才能赚大钱;我不管定什么价,你都得捏着鼻子认,我才能赚最多的钱。
这就是大部分人的商业逻辑。
这女道士见到,郭嘉还在犹豫,心里想着可不能措失良机,毕竟他们这书肆,主要面向道士,可平日里,总是门可罗雀。
能够踏入修行境者,总是人群中极少数,客户基数如此小众,也只能抬高售价,通过攫取超额利润,才能维持日常经营。
可以说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因此但凡有一个顾客上门,她总要千方百计,抓住一切机会,促成生意的谈成,因此她眼睛滴溜溜一转,心里又有了想法。
“这《纸人术》对修行者要求极高,普通人却是练不成,我看案首天资过人,说不准也是东家口中有缘之人。”
“我看不如这样吧,案首若是能买下,这《风火地雷经》,我拼着挨东家责罚,就将这《纸人术》赠予给你,且看如何?”
说到这里,她又来了一句,
“东家今日不在,我却能替他做个主,若是案首现在不做决定,待到东家回来后,肯定就不是这个价钱,两本经书加一块。”
“最少也要一千二百两,还请案首尽快定夺。”
说完这句话,这女道士又朝身后女学徒,狠狠看了一眼,发话叮嘱道,
“这事由我跟东家汇报,替他那经书寻找到了有缘人,你这丫头片子,胆敢乱嚼舌根,小心我家法伺候。”
她这话说得有些恐吓意味,却是她常用促单手段,这女学徒与她配合默契,自然心领神会,下面的戏该怎么演?
因此当场哇一声哭了出来,一边抽泣还一边委屈道,
“掌柜的这么多年,你对圆圆还不放心?别的不说,就是说上个月,也有一位道爷来买《风火地雷经》,当时卖了一千五百两。”
“东家听到了要责罚圆圆,说是卖得太便宜了,连本钱都没办法回来,要将我赶出书肆,还是掌柜的替我求情,才勉强又留了下来。”
“这番大恩大德,圆圆又哪里敢忘记,如今掌柜见到有缘人,擅自替东家做了主,想必东家哪怕知道,心里应也是欢喜。”
“我看案首小哥哥,一看就是聪慧不凡,想必是出身大富大贵人家,又哪里需要在乎,这些黄白之物,掌柜你这样做,又是何苦来哉!”
这两女人,一唱一和,弹着双簧。
若不是郭嘉,大风大浪里走来,不管是对谄媚夸赞,还是对漂亮女人恭维,心里早就产生了免疫,不会有任何波动。
还真容易着了套。
不过戏唱到这里,也是到了尾声,郭嘉也要做出决断,因此他缓缓开口,
“感谢掌柜抬爱,贫道初开紫府,不过一日功夫,因此对这术法一事,也不算太过着急。”
他这话一出口,差点没把那女道士,气得昏厥过去,难道是不想买了,合着自己这半天,媚眼全抛给瞎子看。
所有功夫全都白费?
同样这女学徒,心里也是有些焦急,见着郭嘉在找理由推脱,立刻使出美色绝技,从柜台内走了出来,不自然间来到掌柜身边。
恰好就站在两人中间,女学徒身上一股清香,直接冲入郭嘉口鼻,一头乌黑发丝,也有些与郭嘉耳畔靠着。
郭嘉感觉有些痒痒,如此近距离欣赏美女,其实也是一桩幸事,只可惜自己实在口袋空空,确实无福消受美人恩。
见到此场景,女道士也是有着经验,她感觉郭嘉可能不是嫌贵,而是支付能力不足,因此又开口道,
“案首莫非今日,出门忘带了银钱?也可以先付下定金,我们将这两本,经书给你保留着,待你回府后再支取,也是可以。”
毕竟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想要一次性拿出来,其实也颇为不易,这也是书肆惯用伎俩,哪怕这人毁约,不来回购。
那也赚一个定金不是。
郭嘉想了一想,他此刻的确,需要术法修行,这《风火地雷经》也是合适,可价格真有些昂贵,他若回去问爹娘要钱。
怕是要掏空了,郭府全部家底,这种荒唐事他又哪能做得出,至于那《纸人术》,就在他念头转到这纸人二字上时。
脑海轰一声,又有一段记忆浮现。
上一世,他曾与人教第一代弟子斗法,那道人名唤正一真人,位列十二上仙之一,是他那一辈,年纪最小的真传弟子。
也是三教后辈,口中的小师叔。
有着首席实力,凭借正是一手,出神入化的纸人术,随便扎几个纸人,就能挥舞着纸片大刀,组成一些阵法。
将明教众妖团团围住,特别是那纸人首领,修为更是达到元婴十层,率领着一帮元婴六七层的纸人,组成周天星斗大阵。
他仅凭一人,就守住了一整座山峰,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让明教众妖伤亡惨重,最终也是引得他震怒,不顾圣人威严。
亲自下场出手,才将对方绞杀,不承想这万年后,却能见到他传下的术法,细细品味完这段回忆,郭嘉心里真是唏嘘不已。
他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世会拜入道门,想必当年这正一真人,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身绝学,会有失传风险。
而自己所敌对之人,却会成为自己后辈。
天道给所有人,开了一个玩笑,可在郭嘉看来,这个玩笑却是那么苦涩,既然这《纸人术》如此了得,那显然见过,就不能错过。
心中已有了主意,既然《纸人术》价值千金,那现在对方,赠送给自己,自然是要含笑接纳,这笔买卖做得来。
郭嘉斟酌了一下语言,在两女满怀希冀目光下,缓缓开了口,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掌柜都做了如此大让步,我自然也是却之不恭,这样我先付了定金,过些日子再来取,你看如何?”
郭嘉终于松了口,后面的氛围自然是好极了,按照行业通行,三成定金规矩,郭嘉要付二百七十两,然后这两女,就见郭嘉拿出三个瓷瓶。
一字排开放在桌面上,见他们有些困惑,便笑着解释道,
“这前面两瓶清心丸,后面那瓶俗称童生丹,是道院所赐,原本是辅助我突破道禁,我没有用得着,这三样加起来。”
“怕是有三百两,正好抵作定金,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