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昏暗的公寓内，弗兰克拿着一瓶崭新未开封的酒瓶走进了屋子，却突然被一柄手枪抵住了太阳穴。

    “你好，莫尔。”

    弗兰克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来的是谁。

    “我们可以一起喝一杯。”

    举起手中的酒瓶，眼见莫尔·戈登没有回话，弗兰克自顾自地走到桌子前拿出了两个玻璃杯，拆开酒瓶倒了两杯酒。

    “给。”

    弗兰克转身看了一眼拿枪指着自己的侄子，拿起一杯酒递向了戈登，完全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

    戈登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自己的叔叔，并没有结果酒杯，而是莫名其妙地开口询问了一个让人震惊的话题。

    “是真的吗？是你找人杀了我的父亲吗？”

    “你刚走，法尔就打给了法庭，你不该去那的，会让人起疑的……”

    弗兰克并没有回答戈登的问题，而是提醒了戈登一声。

    此时，并不是两人约定的时间，两人约定的时间本是一周后，此时刚过了五天。

    戈登之所以会提前赶来，是因为他查了查之前有关夜枭法庭的案子。

    自从在郑崇那里得知了高谭市的历史之后，对于很多案子戈登都有了新的看法，尤其是有关自己父亲以及托马斯·阿卡姆的案子。

    托马斯·阿卡姆的案子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然而自己父亲的死，戈登却发现了疑点。

    上次他与叔叔见面，叔叔告诉他，他的父亲是死在了尸食教的手中，然后被伪装成了车祸。

    戈登信了，即使现在他也相信自己的父亲是死在了尸食教的手中，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却禁不住细查推敲。

    自己父亲的死有蹊跷，他父亲本身就是勋爵骑士，而且还身兼法庭的审判官之职，是法庭的一大战力支柱，怎么可能会被尸食教抓住机会杀死？

    这里面绝对有算计，法庭内部有内奸！

    顺着蛛丝马迹一路查下去，就在今天上午，戈登找到了法尔的身上，他没想到自己父亲的死，竟然会和法尔有关！

    戈登更没想到，法尔竟然与夜枭法庭合作，他有些释然，这也算是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夜枭法庭执掌高谭市数百年之久，似法尔这种黑道头头，法庭怎么可能不会去接触。

    在戈登的逼问之下，法尔承认这里面确实有算计，然而算计了他父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叔叔，弗兰克！

    听到这个消息的戈登瞬间就懵了，随后内心便燃起了愤怒、仇恨的火焰。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父亲的死，竟然会与自己的叔叔有关，两人可是亲兄弟啊！

    “这是真的么？”

    戈登没有去管弗兰克的提醒，举着枪向前走了一步，语气冰冷。

    弗兰克慢慢的放下了酒杯，有些复杂的开口回道：“是的。”

    眼见弗兰克真的承认了，戈登却反而有些不相信了起来。

    “为什么？”

    “你父亲是戈登家族的支柱，是法庭的审判官，是法庭仅有的几名勋爵战力之一，他成了威胁，成了尸食教的眼中钉，就是这么简单。”说完，弗兰克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你就害了他？害死了你的亲兄弟？”

    戈登有些不明白弗兰克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他承认自己是法庭的叛徒了吗？

    “你想打死我吗莫尔？”

    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弗兰克笑道：“那你算是帮了我的忙了，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笑着笑着，弗兰克不笑了，而是问道：

    “你还记得我说过一句话吗，我这辈子做的最糟糕的决定，便是和你父亲的决裂？”

    “记得。”戈登点了点头。

    “那是我的亲兄弟！我怎么想害他？”

    弗兰克张开双臂，大声嘶吼了起来，他在发泄，或者说，压抑了许久的他需要发泄。

    “是，他是法庭的支柱，可是他也是我的亲哥哥，他也是戈登家族的支柱啊！德瑞家族亡了，克雷斯家族亡了，我不想戈登家族也落得那般下场，我劝过他的，劝过他的啊……”

    戈登不明所以，只听声音逐渐变小，情绪低落的弗兰克自嘲一笑。

    “你的父亲勇敢、正直、富有责任心，并且天赋卓绝，年纪轻轻的便成为了勋爵骑士，而我呢？我只能躲藏在哥哥的影子之下。”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和你的父亲理念发生了冲突，我退缩了，我害怕了，我不想再与尸食教抗衡了，可是我的哥哥一如既往，从未动摇过守护高谭，守护法庭的理念。”

    “可是真的值得么？四大家族历历代代都在为高谭奉献，已经奉献到亡族绝种的地步了啊！”

    戈登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枪，看着对面情绪低落的叔叔，听着叔叔好似抱怨一般的话，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我想让哥哥放手，离开高谭这个诅咒，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以哥哥的实力，足以重新振兴戈登家族，然而他并没有同意，反而教训了我一顿……”

    “所以，你便因此生出嫉恨，配合尸食教杀了我的父亲？”戈登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人么？”

    听到这话，戈登沉默了，看到戈登的表现，弗兰克反而笑了。

    “也好，你怪我害死了你的父亲，这是我罪有应得的。”

    “你再说什么呢？”戈登很是不解，为什么突然跑偏了话题。

    弗兰克并没有回话，而是突然出手，秩序的光芒在昏暗的屋子内绽放，心中大惊的戈登本能的向后退去，却被自空间中出现的锁链缠绕住了四肢。

    唰！一道金光闪过，戈登握枪的手腕一痛，手枪掉到了地上。

    等戈登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束缚在了原地，而弗兰克则站在他的面前捡起了地上的手枪。

    并没有给戈登开口的机会，弗兰克的呼气突然有些急促，他不知因何有些苍白的脸勉强露出了微笑道：“你有他的坚强莫尔，你可以接过你父亲的担子，希望你能够成功，能够拯救高谭，他会为你而自豪的。”

    说着，弗兰克抬手举起了手枪，然而对准的并不是戈登，他对准的是自己的太阳穴。

    戈登双眸瞳孔剧烈收缩，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