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见北妍
“知道了,师兄,索那妍姑娘可是沙洲的最尊贵的公主,你这话已经在我耳旁说许多次了,哪怕是飞过一只蚊虫,都能将师兄所说之话,一字一句复述出来。”
谈隐臣嘴角轻轻上扬,沙洲如今内忧外患,这北妍公主此番来长南一是为了养病,二来怕是要养精蓄锐。
沙洲的事情,赤渊派还是少掺和为好。
漫天黄沙中,一抹绛红色从远方而来,褚羡夷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将面具戴上。身后赤渊派的弟子,也跟着褚羡夷的动作,将面具戴上。
谈隐臣大步走上前,褚羡夷带领着众人将头低下,这是长南的礼数。
“赤渊派弟子谈隐臣,带领赤渊派众弟子见过公主殿下!”
蟾绿色的流苏垂落在轿子四周,那绛红色的轿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褚羡夷被从远方而来的轿子所惊艳到了。
轿子的顶部如同皇城的宫殿那般富丽堂皇,落座在轿子中的人必定也是雍容华贵之人,轿子一步步有力的落在地上。
轿帘上所绣的图案,宛如沙洲壁画中的飞天神女,一针一线都是那般精致细腻,绘得如此栩栩如生。
“索那妍虽是沙洲国的公主,确是身体抱恙,受阿父之托,南下养病。为了不打草惊蛇,今时不得不弃索姓,化姓为北,是长南一位普通人家的女子。此等礼数,北妍是万万受不得的,快快起来吧!”
北妍说话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还带着一丝咳嗽声。
一名沙洲王城侍女打扮的女子从轿中缓缓地走下来,待在沙地上站稳后,便打起轿帘,此时的轿内便伸出了一只手来。
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从轿上下来,身着蓝粉色撞色镶边长裙,衣裙上所勾勒的宝相花纹,以莲花为主体,以圆珠作为规则排列。
如同闪闪发光的宝珠,多个层次的晕染,既华贵又精致。侧垂高髻,斜插着金钗,似玛瑙又似翠玉般的颈饰,显得她雍容华贵。
可惜便是这般精致的打扮,还是掩盖不住她那病弱的气息。
北妍察觉到褚羡夷一直在观察自己,便连忙转过身去。
“今日见到赤渊派两位如同人中龙凤的少主和堂主,心情都好了不少。菡素,快些回轿子上娶些沙洲的礼物来,这是沙洲的礼数,赠于友人。”
名为菡素的女子点了点头,连忙转头回轿子,不一会,菡素便从轿子上取了好些个箱子下来。
“索那妍公主的礼物,赤渊派万分感谢。”
谈隐臣连忙弯腰作楫以表感谢,北妍笑了一下,恐是外边风沙过大。
难免咳嗽几声,轻轻地喘着气,将箱子中的一副手镯放在谈隐臣的手上。
“索那妍公主,可是有哪里不适,外边风沙过大,公主还是快些回轿子上去吧。”
北妍点了点头,朝着谈隐臣轻声说道:“堂主,我们幼时见过的!如今再次重见,竟是这般景象!”
“咳…咳…”
北妍连忙拿起手帕,捂住嘴巴轻咳了几声,“这鱼纹手镯,是幼时一同陪我长大的张居士为我所求,就算得是幼时情分,这镯子赠于你可好!”
谈隐臣有些错愕地抬眸望向了幼时的玩伴,见她如今这般病状,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了北妍递出的手镯,有些哽咽地说道,
“好,在下现在戴上。”
褚羡夷眼看北妍上轿了,便连忙按住了谈隐臣的手,俯身在耳旁轻声说道:“我刚刚看了,我刚刚看了北妍右手上也有一副一模一样的鱼纹手镯。”
谈隐臣推开褚羡夷的手,轻声说道:“师兄心中有数!”
话音刚落,谈隐臣便将北妍赠于他的鱼纹手镯戴在了左手上。
褚羡夷有些担心,但是师兄执意要做之事,自己拦也无用。
轿内的菡素看到谈隐臣将鱼纹手镯戴上后,才将轿帘完全放下,“谈隐臣戴上了,术士所说的,是否有用?”
北妍虚弱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说道:“那位术士是阿翁最信赖的,他所说之话,我是信任的!”
北妍缓缓地闭上眼睛,一行清泪从眼中滑落,菡素一脸心疼地握紧北妍的手。
自家小姐的手真的是一日比一日还要冰凉了,祈祷天狼神保佑国主和大妃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吧!
“吁……”
日近黄昏,应该寻找歇脚处了,眼前的沙漠一片金色。
在漫天的黄沙中一抹橘色的身影朝着褚羡夷而来,一抹橘色都快同黄沙融为一体了。
褚羡夷突然勒停了马儿,马儿仰天嘶吼了一声,便停留在了原地。
“师兄,阿井来找我了,怕是找到寒寻的踪迹了,你先带公主殿下到前面的黄沙镇歇脚吧。”
谈隐臣抬头看了看天空,西面的天上,已经灰蒙蒙的一片压过来,黄沙在这一片天地疯狂的肆虐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带领着队伍朝着不远处的黄沙镇走去。
“吁……少主,找到寒寻的踪迹了,那个赤渊派的叛徒。”
阿井勒紧了马儿,朱柿橙的衣服在黄沙中都快要掩埋了。
若不是细看,还真的看不出这沙漠中还有一个人儿骑着马儿呢。
褚羡夷和阿井会合后,没有在原地多说话,直接骑马狂奔到寒寻的所在地。
两日后
一大群人马急匆匆的奔走在大街上,直逼人流最为密集的地方而去,未让街上的行人察觉。
一位乞丐装扮的男子就被这群人抓起,红衣黑带装束,明显在告知行人,这是赤渊派中人。
“赤渊派拿人,众人切勿挡路,避免受伤。”
人未至声先到,群人为首的是名身穿藤萝紫衣的女子。头发用玉冠束起,脸上戴着一副黑色为底,红色为纹的面具,真令人捉摸不透女子的面部表情。
不知什么时候,人群中混入了一位蓬头垢面的乞丐。
衣衫褴褛,头发杂乱无章的生长,脏污的脸上看不出年纪样貌,活脱脱似从泥坑逃脱出来。
为首的女子看似残忍,却在离开时,装作无意的样子,将馒头丢至地上给乞丐。
乞丐的眼神坚毅,又不似乞丐,虽低着头,口中嘟囔着道谢的话语,然而目光却跟着女子的背影,越行越远。
待人群散尽后,地上的馒头早就被其他乞丐抢走了。
乞丐缓缓站起,毫不在意被抢走的馒头,静静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像,画像中女子面容被血迹所污染,让人看不清其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