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坐在橡胶园的办公室里，满腔怒火。

    自1910年的金融风暴之后，四年来，国际橡胶交易价格一直在低价位徘徊。虽然因扩军备战的需要，军火交易旺盛，对橡胶的需求量的大增。但也因金属和橡胶都属于重要战略物资，被大英帝国政府以紧急状态为由限制自由交易，只能廉价卖给本国的军工企业，以避免被敌国购买后用于制造军火，更加危害本国安全。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直接的后果，就是几年来查理经营的矿山和橡胶园都利润微薄，远远不能满足他的贪欲。

    另一方面，查理片面追求高产量，强迫工人加班加点，对橡胶树过度采集胶汁。导致现在橡胶树严重老化，大面积干枯死去，幸存的产量也大为减少，经济效益低。查理只能承包马六甲的另一片山地，准备开荒后重新种植橡胶树。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开荒遇上用工荒。此时欧洲大陆激战正酣，协约国和同盟国均在战争中伤亡惨重。随着战争的演进，各国都面临着严重的人力资源危机，兵员锐减，劳力奇缺，难以为继。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东方，纷纷从中国和南洋各地，采用欺骗强迫等各种方法，招募劳工到欧洲，投放到前线，挖掘战壕、修筑工事、野战救护、掘埋尸体、清扫地雷、筑路架桥、解运粮草、装卸给养，以满足战争所需。大规模劳力输出，导致远东的劳动力一时间奇缺，查理根本找不到新的人力手去砍树、开荒。

    这次，他亲自出马去见志源和天佑，本想空手套白狼，胁迫他们接受条件，自己能乘机控制侨批局，再慢慢将其资金占为己有。谁知出师不利，自己苦等了一个月，本想等待签约仪式，结果却等到了拒绝的消息。对方宁愿将侨批局结业关闭，也不愿意接受城下之盟。查理费尽心机，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希尼斯和阿伍被查理叫到办公室来商量对策。

    “一个月来橡胶园情况怎么样？”查理坐在办公桌前，翘着二郎腿，不耐烦地问。

    “一切正常，查理先生。每天猪仔们都按时工作，足额完成产量任务。只有三个中年的，中暑生病死了，也按老规矩悄悄掩埋处理了。”阿伍如实汇报情况。

    “又死人了？”查理冲着阿伍大骂，，“你们是怎么管理的？现在劳动力紧缺，如果劳工们都死了，以后就拿你和你的手下去抵数，每天都给我去割橡胶。”

    阿伍被骂，只能低着头，不敢吭声。

    查理又转向希尼斯，“新的一片橡胶园的开荒准备工作进行得怎么样？”

    “No！情况很不顺利。无论是南洋本地还是中国、印度等地，短时间内都很难招募到新的劳工。参照老橡胶园的规模，用工缺口高达70%。那一片山地荒废多年，杂草众生，林木粗壮。单是前期组织人工去砍伐杂树，毁林开荒，就需要很长的时间。”

    查理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有什么办法呢？”这是查理的老习惯，一边踱步，一边吸烟，一边思考问题。

    一根雪茄吸完了，他终于开口。“我已经不能再等了。新的橡胶园必须尽快进入育苗生产阶段，否则我们的经济利益会进一步受损。明天开始，除了夜间的割胶生产时间外，白天时间所有猪仔都去新橡胶园砍树开荒。每天增加三小时劳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