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从知识荒野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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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意外

    他向前微微抬手,兔八哥捧着的那个金属圆环直接就被一只无形之手托举起来,漂浮到了他面前。

    看着变得平整光滑了不少的金属圆环,雷克顿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确实是清理干净了,都给磨平了一层,这就是大力出奇迹吗。

    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他将金属圆环凑至眼前,仔细分辨起上面已经模糊的纹路。

    这些花纹所描绘的是一只在天空展翅翱翔的巨鸟,巨鸟的体表覆盖着火焰和花纹织成的羽毛,在它身下匍匐着一条蜿蜒的长河,身后还有层层叠叠的虚幻之门跟随。

    在金属圆环的上下两侧,各自绘刻着一圈象征死灵与亡魂的神秘符号,密密麻麻,如同正在朝拜这只巨鸟的亡魂。

    不死鸟,这上面绘制的这只不死鸟应该是“不死鸟始祖”格雷嘉莉.这个圆环是属于不死鸟的物品?还是当时崇拜不死鸟的那些生物所打造的物品?

    思索间,他眼眸霍然幽深,形似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双眼失去焦距,显得白茫茫一片。

    他通过预言的能力对这个圆环做出了一定的占卜,很快,他的脑海里就有模糊的画面浮出。

    那是一片昏暗阴沉的天空,有一只体型夸张的巨鸟在天空盘旋,卷起一阵阵呜咽的狂风,风中还夹杂着怨灵幽影的嘶吼声,哭嚎声

    在它的右腿的脚踝位置,带着一个绘刻有繁复花纹的,灰蓝和暗金交织的金属圆环,它不断地挥动翅膀,似乎正在焦急的往某个地方赶去。

    画面很快变幻,周围出现了很多不死鸟,它们身上的苍白火焰几乎连成一片,穿透了现实,涌入虚幻扭曲的灵界,形成了一片夸张的,满是哀嚎与嘶吼的恐怖火海。

    一道恐怖到极点,夸张到极点的身影从灵界深处那层层叠叠的虚幻之门中飞出,祂体表覆盖着苍白火鸦和神秘花纹交织的羽毛,眼睛仿佛青铜铸就,里面藏着层层叠叠的虚幻之门。

    随着祂一起出现的还有一条难以描述的漆黑的虚幻的长河,它仿佛从一片难以描述无法看透的迷雾中窜出,奔涌着流向一切事物的终点,万物的终结,那是超越了死亡的死亡,难以描述,难以形容。

    在这只恐怖的不死鸟携带着漆黑虚幻的长河出现的一瞬间,雷克顿就失去了思考能力,他身上的血肉迅速皲裂,变得斑驳。

    血肉的缝隙之间则长出了一根根细小的淡白的绒毛,这些绒毛只是眨眼的工夫,就变大成了白色的羽毛。

    他的气息迅速衰弱,仿佛在死亡的道路上狂奔,只是片刻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的血肉乃至身上的衣物都在块块掉落,化作斑驳的碎屑和扬起的粉尘。

    “死亡!老大在迅速死去!”

    站在衣帽架上的乌鸦阿努最先回过神来,它扑腾着翅膀,有些手足无措的在房间里盘旋。

    兔八哥呆愣了一下,随即就在乌鸦阿努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它几乎没有思考的扑到了雷克顿的身上,窜进被贤者长袍笼罩的衣服里面,摸索出装有概率之骰的小铁盒。

    还没等它从雷克顿身上离开,突然脚下一空,直接摔在了地上。

    兔八哥愣愣的抬头看向雷克顿,原本靠坐在椅子上的人影已经消散,化作点点涌动的星光在房间内弥漫。

    原本璀璨的星光此刻变得黯淡起来,还不时的有点点苍白从中窜出,一根根细小的淡白绒毛不断消融又不断浮现。

    死亡,衰败,腐朽的气息在这些星光上弥漫,似乎怎么都无法摆脱。

    兔八哥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它有些慌忙的将概率之骰取了出来,声音满是焦急的说道:

    “六点,六点,快给一个六点!”

    说完,它就直接甩出了手中的概率之骰,乳白色的骰子在地板上翻滚两秒后就停了下来,六点朝上!

    看见概率之骰给出的六点,兔八哥松了口气,它有些焦急的扭头看向周围,发现那些浮动的星光依旧黯淡。

    “肯定是一个六点不够!”它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般的自语了一句,快速捡起地板上的概率之骰,重新扔了出去。

    叮叮~

    乳白色的骰子在地板上晃动了几下后再次停下,依旧是六点朝上!

    “我来!我来!”

    乌鸦阿努嘟囔着从空中落下,它伸出一只爪子抓住概率之骰,然后又扑腾着翅膀飞到半空将其甩下。

    概率之骰在地板上滚动了两三秒后再次停下,两点朝上!

    “你这只笨鸟!”

    兔八哥看见概率之骰上的两点不满的大声嘟哝着,它还没有看到过六点以外的点数。

    它不满的跑去准备捡起概率之骰重新投掷,却在即将碰到概率之骰的时候脚底打滑扑倒在了一边。

    “你这只没用的臭鸟,笨鸟!”

    兔八哥大声的抱怨着,它觉得如果不是倒霉的乌鸦投出一个两点,自己就不会跟着倒霉了。

    哐当!

    准备从空中落下去捡概率之骰的乌鸦阿努突然翅膀抽筋了一下,控制不住自己的方向和速度,径直地撞到了前面的凸肚窗上。

    它晕晕乎乎的摔在地上,一时间怎么也站不起来。

    兔八哥刚从地上翻身站起,就看见掉到墙角的乌鸦阿努,叹息着摇了摇头,一副颇为无语的模样道:

    “笨鸟!”

    它深吸了口气,准备再去捡概率之骰,却突然发现周围原本黯淡的星光突然明亮了起来,那死亡,衰败,腐朽的气息也突兀的消失了。

    兔八哥眼前一亮,刚张嘴想要说话,就看见周围涌动的星光又迅速变得黯淡。

    受到永暗之河影响,意识陷入沉眠的雷克顿突然清醒了过来,还不等他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困倦的感觉再次袭来。

    意识变得模糊,他只能大致感觉到自己正在加速走向生命的终点,步入真正的死亡。

    强烈的危险直觉让他的意识勉强维持住了清醒,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陷入沉眠。

    “我被污染了窥视到永暗之河带来的污染”

    “这不是我自己能解决的问题,必须向知识荒野求助。”

    “知识的本质,奥秘的根源,文明的光辉,真理的持守”

    念头有些艰难的在脑海中浮动,他使用古赫密斯语在心中默念起来了指向知识荒野的尊名,一遍又一遍

    在默念到第三遍的时候,他终于感觉到了变化。

    他的意识看见了一片浩瀚无垠的,由无数像素般的微粒堆叠而成的光之海洋,笼罩一切,覆盖一切.每一粒微小的像素都是一份知识,它们闪烁着,晃动着,在极有规律的运转。

    这是知识的具现化,是一切知识的集合,是知识荒野!

    一种明悟随之出现在雷克顿心头,不断席卷着他意识的困倦感不知何时消失了,那种生命走向终点的趋势也停了下来,仿佛被定格在这一刻了一般。

    旅馆的房间中,四散弥漫的黯淡星光中飘落一根根洁白的羽毛,还有许多细小的容貌,在飘落的过程中,它们迅速变得淡薄枯黄,逐渐透明起来,还未等它们落至地面,就已经完全崩解消散了。

    黯淡的星光开始洒落出一道又一道辉芒,照亮整个房间,将覆盖在点点星光上的那层静谧夜幕驱散,净化掉了衰败,死亡和凋零的气息。

    随着状态的恢复,这些星光越发的璀璨起来,刺目得让兔八哥和乌鸦阿努同时闭上了眼睛。

    片片星芒开始在汇聚,凝聚成了一道炽白与淡蓝交织的人形,却始终没有转换成血肉之躯。

    意识之中,雷克顿凝望着那逐渐离自己远去的光之海洋,心里不可遏制的产生了一种想要冲过去,想要与它融为一体的冲动。

    这种念头不断变得强烈,很快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朝着那远去的光之海洋飞奔而去。

    在他即将接触到那片光之海洋的时候,一层阴影铸就的帷幕悄然浮现,切断了他和那片光之海洋间的联系。

    心中无法遏制的强烈念头这才逐渐消弭,雷克顿迅速控制着璀璨刺目的星光凝聚出自己的身躯。

    呼~长舒了口气,他握了握拳头,感受着身体那血肉的触感,在心里感叹道:

    “差点就给自己的生命划上了句号.”

    “安逸的生活会让人变得莽撞,明知道那圆环的历史很久远,还涉及到不死鸟,我竟然没有做任何占卜和准备就直接进行了预言。”

    感叹之后他又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贤者长袍,上面的绘制的魔法标识和象征符号变得黯淡了不少,显然之前重置自己的状态时它也受到了来自永暗之河和不死鸟始祖格雷嘉莉的影响,在报废的道路上狂奔了很远。

    沉下思绪,雷克顿侧头看向在一旁紧张盯着自己,话都不敢说的兔八哥和乌鸦阿努,轻笑着点了点头道:

    “我已经没事了。”

    他的目光注意到了兔八哥手上捧着的概率之骰,还有乌鸦阿努身后出现细密裂纹的凸肚窗。

    眸光闪动间,他已经让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事情重新浮现在了自己脑海里。

    片刻之后,他看向兔八哥手里捧着的概率之骰的眼神沉了沉.这枚概率之骰出现了一些变化,它带来的厄运和幸运不再是作用在投掷的人身上,而是直接作用在一定范围内。

    这个来自不死鸟的金属环,还有我之前的鲁莽行动是偶然,还是都在它的影响下?

    雷克顿很快收敛了思绪,他看了眼兔八哥手上的概率之骰说道:

    “先把这枚骰子收起来吧,以后不要再随便使用它了。”

    “好的,老大。”兔八哥郑重的点了点头。

    它感觉这枚骰子一点用都没有,扔出六点没有得到幸运,但乌鸦阿努扔出的两点却能牵连到它。

    收拾了一下因为刚才的变故而变得有些混乱的房间,雷克顿靠坐在窗户边的木椅上,看着放在小圆桌上的那个灰蓝与暗金交织的圆环,原本被兔八哥清理干净的圆环又再次染上了斑斑锈迹,像是被长久岁月的洗礼了一遍。

    看上去就是一件普通的,拥有漫长历史的物品它所蕴含的灵性早已在漫长的时间里流逝殆尽,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影响了我的判断,认为窥视它的过去不会带来什么危险。

    我之前看见的画面明显不完整,只不过我承受不住格雷嘉莉和永暗之河的污染,被强行中断了。

    念头浮动间,雷克顿从房间里翻找出仪式材料,他准备将这个金属环献祭到灰雾之上,让克莱恩帮自己占卜.反正在那里他不会真死,顶多炸一两次,很快就能复原。

    克莱恩回应仪式的动作很快,他今天似乎也凌晨了还没有睡觉。

    雷克顿靠坐在木椅上,房间里的窗帘被他拉上,煤气壁灯也被熄灭,只剩下一截拇指长短的蜡烛在细小圆桌上摇曳着昏黄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