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暗夜逃亡
李玄戈刚刚换上,藏起佩剑,想着先离开这屋子再换行不法的面具,否则若给人在这陌生的宅子里堵住,行不法的身份也将彻底暴露。
到时即便能杀出重围,也没法再易容伪装,情况只能更加被动。
脑海中念头这么转过,倒霉的事情果然发生。
他刚走出房门,便忽然撞见一名半夜三更竟还未睡觉的女子。
女子惊吓捧心后退,李玄戈却知此时正值关键,连忙上前,一个壁咚,将其推到房门边上的阴影中,轻捂其嘴。
然后用手指假装匕首顶着对方,低声道:“别乱动,我绝不会伤害你。”
那女子心中狂跳,害怕受伤,果然是一动也不敢动,一双美目带着几分惊恐和好奇的看着李玄戈。
忽然觉得这个贼人为何这般俊俏,穿着父亲的儒衫,在其满脸英气之余,还多了几分文翰之气,不由俏脸一红,竟又生出几分熟悉之感。
李玄戈听着外面的动静,感觉到有人施展轻功往屋顶跳去时,便从怀中取出那枚原本要送给沈澜的银钗。
故作温柔的将女子柔顺飘逸的长发卷起,然后用银钗将其簪起,整个动作缓慢轻柔,如同情人之间的暧昧。
跳入院中之人,四下观察,果然看到这一幕。
其中一人笑道:“哟,半夜三更不睡觉,冯家小姐竟是在此私会情郎,啧啧,画眉送钗,这可真是……”
李玄戈为防对方起疑,固定好发钗后,便即拉开距离,微微偏头瞧往来人。
但将面貌大部分藏于房檐阴影之下遮蔽,赌对方不会近前来看。
只见屋顶上站着两人,其中一人手中还抱着一条细狗,放在屋顶上,任凭它四下细嗅。
李玄戈心中一惊,暗道:我在外遗留了血衣,他们定是顺着血衣上的味道用狗追踪过来的,该死,看来是得打过一场了!要速速将此二人连狗一起斩杀!
没想到这时,屋顶那只狗瞧向李玄戈,正欲狂叫之际。
被李玄戈挟持的女子,手中洒落一些香粉,香味十分独特。
那条狗隔着这么远距离,被激得打了个喷嚏,而后一脸疑惑,并没有开口乱叫。
女子说道:“你们私闯民宅,好不礼貌!现在速速离开,否则若令家父知道了,必不给你们好果子吃!”
李玄戈心下一跳,知道这位小姐是一语双关,连带自己也一起骂了,但终究还是帮了大忙。
同时女子家宅中的仆人一个个拿着棍子跑了出来,“小姐,是有贼人闯进来了?”
屋顶上两名江湖人四下一看,对视一眼,“细狗没叫,似乎不在这里,看来是去了其他地方。”
“等会儿官差自会来搜查屋内,我们先走。”
然后看向那位小姐,嬉笑道:“冯小姐风姿绰约,若今日这事传扬出去,却不知令尊会怎么看呢。”
“与伱无关!”
两人大感没趣,立时离开。
一众仆人关心上前,这位小姐说道:“好了,徐叔,你们自去准备吧,看来官差在查贼,勿要让人顺了我家财物。”
“可……小姐,这位公子……”
冯小姐低下头,又嗔怒道:“是我一位朋友,稍后我便送他走!”
几位家奴纷纷对视一眼,不敢多事,但自然已想着将此事禀告给老爷。
李玄戈见人离开,心下舒了口气,立刻退开两步,抱歉道:“姑娘,在下唐突了,多谢帮忙,这便告辞!”
李玄戈匆忙转身,那女子在后面哎了一声,正要喊他,可没想到李玄戈身法极快,几步之间便已离去。
出了屋宅之后,迅速找一暗处,戴上行不法的面具。
反正行不法原本也是读书人,他自己有时也会穿一下儒衫,倒不会令人怀疑。
这时他才敢公然出现在众人视野里面,还与几名武林同道打起了招呼,明知故问发生了什么事……
而方才那间三进的屋宅之内,那位冯小姐进入她父亲的房中。
她知道李玄戈是从这里出来的,便忍不住想进去看看。
一番查找,便在床底发现了一柄长剑,入手颇重。
冯小姐心道:这便是那人的佩剑了,他果然是李玄戈呢……真人倒是比通缉令上更加英俊一些……
想到这里,俏脸微红,带着李玄戈的剑回了自己闺房。
不多时便有官差上门搜查,虽然看到了这柄佩剑,不过他们并不认得。
又知冯家是官宦人家,不好过分得罪,很快就离去了。
冯小姐在闺房之内点燃烛火,将佩剑放在桌上,拔出一截看去,只见青光湛然,锋芒令她不敢直视,连忙还剑入鞘。
然后又取下发钗,笑着自语道:“笨蛋,女子的头发岂是这般胡乱簪的,难看死了。”
她打量着这根发钗,虽是纯银而造,但手工极为精致,钗花细节异常清晰,实属上品。
“这么好的钗子,他原本又是打算给谁准备的呢?不管了,反正我是不会还的!最多…最多就把这剑还给他,他那样一个剑客,一定离不开自己的宝剑。”
长安城惊扰一夜,最终还是没能抓到李玄戈。
第二天一早,城内已是各种传言惊起。
李玄戈此时已伪装成行不法,为了不惹人怀疑,还是来到了盟主府。
此时盟主府上下已是缟素一片,原本与他约定决斗的盟主谢真,此时已躺在了堂中的棺材里。
一众关中武林名宿尽数集中于此,讨论声不绝于耳。
谢真除了小妾,自然也是有妻室儿女的,家人皆归在灵前,哭泣不已。
李玄戈装模作样的上前给谢真上香,旁边有人说道:“行不法,谁都没料到谢盟主竟会为血雨剑邪刺杀!
若你想证明自己比谢盟主更强,恐怕唯有将血雨剑邪捉到,方能得到大家认可了。”
李玄戈心道:让我自己抓自己,你们在说什么笑话?
这时,关中剑派的人也已赶到。
掌门程不移道:“虽说谢盟主之死让人憾恨,不过终究避免了你与他一场无谓之争,此等胜负,又有何重要。”
在场众人当着谢真家属的面,也不好说些难听的话。
慈恩寺住持正在主持法事,叹气道:“那血雨剑邪的武功又有大进,以往他虽纵横关中,杀戮各派,可若知晓谢盟主找来,必定退避三舍,隐藏行迹。
现在却已能正面挑战,并将谢盟主斩杀,日后江湖中,恐怕要多个无人能制的大魔头了。”
李玄戈暗自撇嘴,说道:“未知在场有谁知道昨晚一战的经过?”
盟主府的护卫便七嘴八舌的将他们目睹的一切都叙述了一便,却听得在场武林名宿纷纷皱眉。
因为他们都感觉谢真应该未曾发挥出全部实力,败得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