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罗先生
繁体版

无畏之人

    杀过了969最高处,前方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打那个最冒尖的,速战速决!”

    我让跟上来的队伍呈扇面三人一组,往下突进。现在地形对我方有利,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势,加上835团的战斗素养,杀敌如削瓜切菜。

    “各个连队注意对方布雷!”

    通讯员小战士从开战到现在,一直紧随我左右,一是以各种方式传达战斗指令,近靠吼人传人、远靠电台。二是做为我的警卫员,在我观察敌情的时候警戒。

    835团突进猛烈,枪法奇准且火力持续。队友在树林间交叉掩护、更换弹夹、投弹,怎么顺手、怎么高效就怎么来。这是平时长期训练出来的默契。此外,主要是大家都憋着一股火,又或者是说杀红眼。

    一路追杀十几里,把对方逼到一条大河边。河水汹涌,靠人力是渡不过去的。对方被堵在河边,蹲伏在乱石后面做最后反抗。

    “罗朴一,喊话叫他们投降…”

    我说出来之后,才意识到罗朴一已经重伤生死未明,心中一痛。

    “传话下去!”

    我传令大队人马就地散开盯紧,一队人马侧翼袭扰,我则挑选两个尖兵,从上游沿着河岸水面,伺机潜伏到敌后方。

    我们三人换了装备,一水的79冲和五四式。79式近战速射能力高、轻便容易携带。五四式中距离杀伤力大可为辅。然后和留守人员对了对时间~约定好10分钟之后我们从敌后切入,届时他们停火停止袭扰,以免被自己人误伤。除此之外,我们三人下河岸潜伏的时候,嘴上都咬着匕首。

    这咬着匕首不是为了吓唬人,纯粹为了更高效的猎杀~

    原因如下:

    咬着匕首,就不需要从腰部或者是腿部拿匕首,会将动作幅度降低、反应也更迅速。

    第二个原因就是降低呼吸声。当一个人透支自己体力的时候,不管是用嘴呼吸还是用鼻子呼吸都会有明显的呼吸声,即使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

    河水流动汹涌,但这些被835团痛击的对手,竟然没有慌乱顺河水逃逸或者强行渡河逃离战场,而是留下来做困兽之斗,这必定不是普通作战部队。回想当初,竟然可以瞒过罗朴一留在969顶峰哨兵的眼睛,还把罗朴一炸成重伤,实在是可恶。

    两国交锋各为其主,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如果对方没有主动挑衅,说不定大家会成为朋友。但现在只能兵戎相见、血肉厮杀。

    侧翼袭扰的战士很有经验,打一阵停一阵,既不把对方逼得太狠,又吸引了对方部分注意力,让其疲于应付。这同时又为我们三人争取了宝贵的潜伏突进间隙。

    我们沿着河岸悄悄半潜水过去一小会,随即迎头遭遇一个敌兵,他浸在水里探出半个身子就要举枪。但是水的阻力让他动作慢了半拍,也就是这个半拍,救了我们三人的命~危急时刻,我迅速把口里衔着的匕首死命抛了出去,“嗖…”,正中对方喉咙,这让他叫不出声来,枪却在水中连射了几枪(脑神经残余反射)。普通枪械在水里杀伤力非常弱,70~80公分左右基本没有什么杀伤力了,所幸我们远远超出了这个杀伤距离。

    枪在水里发射,声音低沉不大,激起的水花也很低。且所有的声音都被汹涌澎湃的流水声和时不时响起的枪声掩盖了。

    尸体被汹涌的河水带走,我们三人从刚才厮杀的地方顺利上了岸。

    三人小心翼翼上了岸,我看了看时间,刚刚好十分钟。袭扰的枪声按照计划停了,刚想按照原计划突袭,却听到对方朝河岸这边喊话,虽然听不懂,但是可以推断出叫的是人名,自然是在叫刚才被干掉的那位。

    对方叫了几声,看到没有反应,空气忽然间静了下来,静得可怕。

    看来,潜伏突袭要变成狭路遭遇战。此时,只要对方扔过来一枚手雷,我们三个就会被一锅端了,形式万分危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侧翼袭扰的枪声响了一声,这一声枪响在忽然安静下来的河谷里显得特别悠长回响,就像一颗石子,飞掠过静止不动的湖面一般,惊起许多涟漪。

    我们三人被这忽然而至的枪声惊扰,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相信对方同样也被这声枪响袭扰然后……!

    ……这一枪救了我们三人的命~对方的掷雷手在稍稍起身准备投掷的时刻,露出了半颗脑袋,结果被负责侧翼袭扰的835团战士开枪击中头部。投掷的手雷没有能扔出去,对方一拥而上想把手雷捡起再度扔出的时候,手雷炸了,河谷里顿时一阵阵惨叫。爆炸后激起一股黑烟,像死神的爪牙在跳着诡异的舞蹈!

    趁此机会,我端起79式往浓烟周边一阵盲扫。79的射速惊人,一个弹匣很快打空。打完之后,后续的尖兵补上我的位置继续盲扫。我则退下来换弹匣准备强攻!等到第三个尖兵把弹匣打完的时候,我跃出掩体,准备近身交火。

    我跃出去的时候,本想着必有场厮杀,但浓烟逐渐散去的时候,才发现地面横七竖八躺着七八个人。最前面的是被835团爆头的投掷手、呈扇面躺着的几个应该是被雷炸翻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年纪尚小的躺在一侧动弹不得奄奄一息。这个人应该是被我的79式扫倒,因为他身上没有被爆炸的弹片击中的痕迹,有的只是枪伤。

    紧跟过来的尖兵用脚踢开他掉落在一旁的枪,我则从他眼神里看到惊恐和渴求怜悯,他残存着一口气,喘得厉害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卡…叮”

    此时的我已经杀红了眼,我想起了马建华、想起了胖子、想起了罗朴一。仇恨让我拔出了54式手枪,迅速上膛。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枪顶在他的脑门上,想要一枪结果了他雪恨。

    尖兵一边警戒一边试图阻止我,而我眼里的怒火盖过了理智,这一枪非开不可!

    就在我要扣下扳机的那一刻,拉扯间他的军帽掉了下来,我这才发现竟然是一个缠着长发的女人。

    恍惚间我杀意锐减,眼神缓和了一些。但瞬间又硬起心肠非杀她不可!

    这一来一回之间,她慢慢的看着我,从眼角淌下一大颗泪水,咽了气。

    几乎是同时,袭扰的队伍和留守的队伍眼看我们三人得手,一鼓作气突进,控制了整个河谷最后的防线。

    河谷一带终于没有了枪声,暂时和平。

    “团长!”

    尖兵走了过来,先轻声呼唤我,然后尝试取走我的54式手枪。枪被取走之后,我才意识到对方已经死了。

    我慢慢把她放下,似乎也放下了自己。

    “团长。”

    尖兵过来汇报,战士们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一台被打坏的电台。很有可能我们的位置已经被对方用电台发了出去。如果已经发出去了,意味着对方火炮随时打过来火力覆盖。

    我酿酿跄跄站了起来,看了看身后的969高地,再看了看前方奔涌不息的大河,说了一声:

    “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