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弄清楚，为什么切斯特会在白天被袭击。”

    李茉白接到卡罗尔慌张的电话，费了一番功夫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切斯特给他打了电话，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的是切斯特的惨叫和诡谲的笑声。

    不考虑小丑突然打破常理，拥有了在白天行动的能力。

    小丑诡异的出现，是有人蓄意为之。

    袭击切斯特的人，也就是幕后真凶，终于不再满足于慢慢的传播恐惧，选择了亲自出手，制造更大规模的恐慌。

    比如在白天，假扮成小丑，闯入居民的家里，杀死他们的孩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如果幕后的真凶不是人，而是某种可以操纵诡异的存在，你会怎么做？”

    吴尧尝试提醒李茉白。

    “怎么可能，可以操纵诡异的并不是没有，但那些都是可以称之为神的高级生命体。”

    李茉白对吴尧的异想天开已经习惯，但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又不自信了起来。

    或许同样是高级生命体的吴尧，发现了什么也说不定。

    “就算真的有高级生命体，它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根本讲不通嘛。”

    是啊，高级生命体，如吴尧，想要毁灭一个人类小镇不费吹灰之力。

    没必要拐弯抹角的制造恐惧。

    “如果真的有另一个高级生命体，能不能拜托你把镇上的居民保护起来。”

    “换位思考的话，只需要从既定的事实出发，倒推其目的，就可以得到答案。如果是我的来操作的话，只有特别渴望吃掉某个特殊的东西时，才会设计这样复杂的陷阱。”

    吴尧故作高深，实际瞎分析一气。

    “所以？”

    “没问题，我会保护好所有人的。”

    吴尧给出肯定的答复，因为镇上的人类也是他手中的诱饵。

    不管目的如何，那东西想得到的，就和它对着干，绝对不会出错。

    总之，李茉白拜托吴尧尽可能的保护镇上的居民，这才和渊星剑一起，驱车离开。

    吴尧目送两人离开，也是在扮演小透明的布尔不解的眼神下掏出了手机。

    工作很重要，但是不急。

    先请一波体力再说。

    ……

    “嗤————”

    驾驶着警用皮卡的李茉白猛然踩下刹车，刺耳的摩擦声将不断在街区上响起的枪响遮盖。

    一个白色的物体，撞在了车前盖上，从侧面划过留下一抹猩红。

    扶着车门快速逃走，好像是个活物。

    “刚刚过去的是什么？”

    她随口问道，推开车门，还未来得及下车。

    金属车门便被散射的子弹达成了筛子。

    “该死的混蛋，吃老子的枪子吧！”

    中年男人，举着手里的霰弹枪，枪托抵在肩膀，扣动扳机。

    慌忙逃窜的白衣人，身上爆开一片血花，摔在地上。

    密密麻麻的小钢珠，尽数嵌入到了他的脊背。

    血液在流淌，如同一条溪流流淌到下水道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茉白似乎看到了下水道中，一双暗黄的眼睛正在渴望着血液的涌入。

    被子弹击中的，本该死掉的人，却好似没事一样，从地上爬了起来。

    子弹一颗颗的从肌肉中挤出，滚落在地上，发出铛铛的声响。

    白衣人扭过脸来，画着油彩的脸上滑稽又恐怖，裂出一张嘲讽的笑容。

    这就是诡异，不会被物理层面的武器杀死。

    “先生，难道杜克也……”

    李茉白拦住了想要追击的男人，她认识对方，杜克的父亲。

    “没错，这该死的鬼东西！”

    男人愤恨，懊恼，徒劳的扣动着扳机。

    没有子弹的枪膛，发出咔咔的响声。

    “小丑居然真的在白天行动了。”

    李茉白不知所措。

    昨晚所有目击了小丑杀人的学生，此时恐怕都已经被小丑袭击了。

    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任务途中，有无辜的人牺牲并非罕见。

    真正让她感到恐怖的是，光天化日之下，每一次袭击都会有复数个人成为新的目击者。

    按照当前小丑杀人的规则。

    如同病毒一样扩散，下一次的袭击开始，波及的范围将会是上百人。

    “我们要赶在下一次袭击发生前，将所有的居民集中在一个地方！”

    渊星剑也意识到了不对。

    “但是这样的话，就算能防住下一次，再下一次怎么办？那是四百多个无法被杀死的怪物。”

    李茉白反驳，指出了渊星剑计划里的漏洞。

    “但我们还有吴尧。其实师父也可以处理的，但是他的精神受创。”

    渊星剑立即回答。

    “这种时候，我们也只能相信吴尧了。”

    这样的情况，自然在吴尧的考虑之中。

    想要保护所有人不被小丑杀死，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吴尧有着不知道多少种方法，可以解决问题。

    就像他现在要做的那样。

    只可惜那东西，不讲道理，又可以屏蔽吴尧的感知。

    等他反应过来时，小丑的袭击已经发生，赛琳娜已经抱着笔记本连同她的粉红大床被烧成了一地的焦炭。

    这意味着，之前的猜想全部错误，那东西根本没藏在赛琳娜的身上。

    而且后续的剧本，本来应该如何发展，他已经完全没机会知道了。

    但也无所谓，反正结局很快就到了。

    被四只小丑盯住的吴尧，如此想到。

    渊大师，勒布朗克，吉恩，布尔，一人一只。

    打扮完全不同，风格完全不同的小丑，唯一的关联大概就是那张标志性的笑脸，以及混沌邪恶的气质。

    有一说一，在发现这东西和普通人的基因完全一样之后，吴尧就没了兴趣。

    随意挥了挥手，已经残破不平的水泥地面下，一根粗壮的根茎破土而出。

    那是覆盖着整个小镇的植物，生长出的根系汇聚成的巨大网络，其中蕴含的生物质比吴尧来到地球后积攒的总和都要多得多。

    这将诺威顿小镇纳入掌中的巨大根系网络，就是吴尧接下来一切行动的依仗。

    大量的枝杈从窜出的根茎上分化出来，形态逐渐改变，最尖端膨胀形成了一个圆筒形，下半部稍膨大的容器。

    猪笼草，食虫植物。

    在吴尧的特殊改造下，封闭的瓶子隔绝一切，吞吃诡异恰到好处。

    灵活的枝条，扭转腾挪，好似活物。

    空有一副人形的小丑，在枝条的摆弄下，反而像是无法反应的玩偶，被捆得扎扎实实，塞进了巨大的捕虫笼之中。

    不消片刻，将小丑完全分解成生物质的四株猪笼草，瓶盖重新打开。

    一股肉眼看不见的粉尘在空中飘散，以小镇中心的警察局为原点，迅速的扩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