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选择
荒山连绵起伏,
石屋前,
无名披散白发,着粗布麻衣,手中‘谛血’剑,时而刺,劈,撩,挂,云,点,崩,截,寒光划过,空中留下道道残影,
只觉眼花缭乱。
从得到‘逍遥’道则已过去月余,月余时间无名心中早已烂熟各种基础剑招,只待剑招融汇贯通,浑然一体之时,
便可凝‘剑心’诀于‘谛血’剑上。
直至‘谛血’剑浮现丝缕道韵,人剑之境便成。
无名上次战诸界神魔的伤已尽数恢复。
不知是气血重新凝练的原因,还是凝道血的原因,灵血出的愈发多。
如今无名浑身十分之一已然充斥着道血。
道血被无名汇聚在双掌之处,肉眼可见双掌皮肉上缠绕着浅灰色气流,气流随着双掌舞剑,
恍惚有大道之音嗡嗡作响。
良久,
无名掌中‘谛血’剑其速渐缓,掌中一闪‘谛血’剑已不见了踪影,双手垂落,深深吐了一口气,才结束了今日‘逍遥’道则的修习。
“这‘逍遥’道则修习倒也轻松,至少没有皮肉之苦。”无名苦笑道
‘戮灭’和‘太玄’道则或锻身或焚眸,苦不堪言。
无名转身回到石屋,
此时石屋一侧墙壁上正挂着四幅画,正是在阿公遗迹内取得。
最顶部一幅画是天空一道七色混沌气落下的画面,火光四射,如流星一般。
看着石屋内的四壁,
无名莫名自嘲道:
“原来孤身一人的生活才是我啊。”又自语道:“也不知黄钟二人和小乞丐这一年半过得如何?”
人总是拿回忆和现实做对比,无名此刻倒有些怅然若失了。
…
…
此时,
距离沧剑阁一里之地的秽海。
一艘漆黑的小船漂在秽海上,摇摇晃晃往沧剑阁所处大陆碎片靠拢,不时溅起些水花落在小船甲板上。
船上此时有两道身影,身遮黑袍,看不清脸庞。
一人袖袍总是遮在脸部,好似有恶臭弥漫。一人静静划着桨,视若无睹。
二人衣袍袖口处皆刺绣了一个菱形花纹。
不大一会,
小船慢慢靠岸,可没等停稳。
其中一人袖袍遮面化为一道遁光直射了出去,身形略显慌张,颇为狼狈不堪。
待离远了些,竟大口呼吸着空气。
另一人静静的上岸,袖袍一挥小船不见了踪影,缓缓踱步而行。
二人始终保持五丈距离,
片刻,
便来到了沧剑阁山门处,不待靠近,二人便嗅到浓烈的尸臭味。
打眼一望,只见山门内碎肉毛发铺满一地,碎肉正在腐烂,其上爬满了蛆在蠕动。
“呕…呕!老子倒了什么霉了!一路上有你天泽也就算了,来到这竟还是如此!”
那人身躯微微颤抖,呕吐了一地,咆哮着。
天泽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头紧皱,并不理会另一人的咆哮,而是踏入山门内,四处查看,
微微低沉道:
“这些人皆死于一击之力,都瞬间爆碎,无一幸免。”
另一人听此,
神色一凝暗自紧张起来,言道:
“如果情报无误,无名神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哼,小家子气,
人心隔肚皮,你看到的是人家想让你看到的,论心不论迹,世上无完人。”
天泽轻蔑一笑,看着另一人淡淡道。
听此,
那人倒吸一口凉气,眼神躲闪道:
“你我二人还是不要在此间逗留,门内已无活人,保不准你我二人正被人盯着呢,还是传讯息回幽门吧。”
听此,天泽冷笑道:
“懦夫,幽门让你我二人证实消息,什么都没查探到,怕是要把你的头拧下来当夜壶。”
另一人听此,
不仅没恼怒,而是面露思索,又感觉大抵如此的点了点头。
“走吧,在这附近荒山看看。”天泽说着便走出山门,走向荒山深处。
另一人也顾不上天泽身上的恶臭味,亦步亦趋跟随而去,相比小命恶臭倒是不算什么。
…
…
大日渐落,月明星稀。
山雾缭绕着连绵不绝的荒山,荒山似也入了眠,月光洒下,一片寂寥。
阵阵冷风拂过,如孩童哭泣,夜里更显得阴森,
天泽二人不觉浑身一颤。
二人于这片荒山可谓是小心谨慎,深入细致,以至于并未行走多远。并未发觉任何蛛丝马迹,一眼看去除了枯草便是山,并无奇特。
“奇怪了,一点人生活的痕迹都没有。”
“有甚奇怪?
无名神能光天化日下隐居吗?自然有道则笼罩着,不多观察一下如何能发现?”
天泽颇为鄙视此人,因为脑子不太够。
…
直至三更天,
天泽二人由于高度集中精力,抽丝剥茧般巡视此片荒山,深深的疲惫感涌出。
荒山何其广?
二人皆心力憔悴。
“休息一夜吧。”天泽深深皱眉言道
另一人听此如蒙大赦,立刻原地躺下望向了大月,只觉浑身舒坦不少,此人已然将天泽作为了领头人,言听计从。
天泽此刻却皱眉盘坐,心中思绪万千,
此次于荒山定要找出线索来,不然全家人怕是要黄泉路上相见了。
“唉”
天泽哀婉叹息一声,
一步错步步错,再回头发现已是晚了。
当初的一点利欲熏心,却成了自身的砍头刀。
倘若天泽重回当初,再做一次选择,大抵还是会叛变的。
人在心态毫不长进时,同样的环境同样的心态无论重复选择多少次,仍然会是同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