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魂之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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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风血雨的夜晚4

    半人马举起手中的长枪,黑色的闪电缠绕在青色的火焰之上,宛如莱伯特神话中奥普莱斯将魔龙诛杀时所用的那柄圣枪。

    “别发呆了!快把那东西拿出来!等死呢!”一个男人在慌乱的军队中大喊道。

    “听赫尔佐格的!再慢一点就要死了!”另一个男人也喊道。

    这两声嘶吼把沉浸在绝望中的士兵给拉了回来,他们手忙脚乱地在衣服里面掏着什么。不一会儿,一颗颗散发着幽幽紫光的黑色石头被他们攥在了手心,那些微弱的光芒聚在一起,点亮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可村长似乎并不打算给予他们希望,那象征死亡的长枪已被丢出,灼热的气浪迎面而来。

    “防御!”邦达列夫大喊。

    所剩的军队匆匆忙忙的展开防护罩,薄弱的像是一层纸。

    队伍的前锋瞬间就消失在了爆炸的火光之中,巨大的气浪将所有的士兵掀翻在地上,周围的枯草也被烧地连灰都不剩。

    赫尔佐格和邦达列夫领着存活下来的士兵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他们的身上都有着大面积的烧伤,看来是活不久了。

    “何必抵抗呢,你们这样就死的不痛快了呀!”半人马发出低沉而又庄严的劝告。

    “再坚持一下,就快了。”赫尔佐格喘着大气,虚弱地说。

    “说真的,我此刻给予你们的死亡,正是我的慈悲。”半人马缓缓抬起了右手,青色的星纹能在他掌中汇聚,一颗发光的小球瞬间变得无比庞大。

    “就是现在!”赫尔佐格用尽所剩的力气朝着天空大喊。

    在光球即将袭向众人的瞬间,一个黑色的人影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瞬间俯冲到了半人马的面前。他的胸口镶嵌着一颗鹅卵石般大小的黑色石头,闪耀着绚丽的紫光。

    “安德森?”半人马惊呼,面前这位正是刚刚被自己杀死的小鬼。此刻安德森的面容仅有一半是正常的,另一半的脸有着严重的烧伤,而更令人惊恐的是那烧伤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安德森的全身突然散发出异样的“星纹能”,令半人马手中光球的星纹能突然剧减。不仅如此,半人马身上闪耀的青色光芒突然暗淡,脚底踩踏的黑色闪电也突然消失。

    半人马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不明白他用了什么手段导致自己的星纹能剧减,但一切也终究只是徒劳。

    安德森有些慌了,心想这和之前说的不一样,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半人马的手刀即将落下,他无处可躲,唯有奋力一搏。他拼尽全力加大了那股异样“星纹能”的输出,祈祷奇迹的发生。

    而半秒过后,奇迹真的发生了。

    半人马的身躯如镜片破碎般散开,只留下一个孱弱的老者。他没有过多的犹豫与感叹,本能地将手中的长刀刺进了老者的胸膛。

    鲜血溅了安德森一脸,他此刻的表情竟不是之前设想过千遍万遍的那般喜悦,反而是不知所措。

    老者的身躯微微颤抖,他并没有理会面前的安德森,而是转头看向身后,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柄长刀中有着剧毒,正常人在被砍到的一瞬间就会死亡,而那位老者竟然盯着身后看了许久才咽气。

    诺德慌忙地抬起手,可没等他说出了那句话,现场的画面就已静止不动了。

    “我知道你要停。”法厄洛斯懒洋洋地说道。

    “你骗我了。”

    “骗你什么了?”法厄洛斯无辜地问道。

    “我之前提出‘低阶灵纹能是无法干扰高阶星纹能的输出的’,而这个观点你肯定了。但事实并非如此,那个安德森确实凭借他胸口的那颗紫晶石干扰了村长星纹能的输出!”诺德有些不快地说。

    “我没骗你啊,我说的是你的推理基本上与事实相同,又没说完全正确。”法厄洛斯开始了诡辩。

    诺德听后一时间有些无语,但他还是整理了下心情,然后诚恳的问道:“所以能请您告诉我真相吗?”

    “可以。”法厄洛斯悠闲的抖着腿,“通常来说星纹使都拥有一个‘孔’来输出自己的星纹能,灵纹能干扰星纹能输出的原理就是把那个孔给堵上一会。而一些高阶的星纹使拥有好几个孔,大小不一,所以低阶的灵纹使是可以堵住高阶星纹使的一个小孔的,不过也依旧影响不了战力差距,堵了也是白堵。”

    “懂了。”诺德喝了一口茶,“灵纹能无论大小一次只能堵上一个孔吗?”

    “对呀,所以说这时候对那些高阶的家伙根本没用。如果有用的话,当年我也不会……唉,算了,说多了都是泪。”法厄洛斯摆了摆手。

    飞溅的血液在空中静止不动,人们的表情也凝固在了那一瞬间,放眼望去,除了惊讶就是惊讶。

    诺德起身走到村长面前,闭眼,双手合十,以示哀悼。接着他缓缓走向村长身后,那个他死前一直死盯着的位置。

    他穿过了被烈火烤得焦炭的大地,穿过了燃烧着的层层草丛,穿过了倒塌了的房屋,最终于一处阴影静止不动。

    那儿站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脸戴花纹面具的男人。他的个子很高,比诺德要高半个头,身上的一切都被隐藏的很好。他的手微微抬起,上面翻着肉眼可见的紫光。

    诺德扭头看向一旁躺在椅子上的法厄洛斯,满眼的不解与质问。

    “别看我啊,我如果真的能干扰到现世,现在也不会在这里跟你喝茶了。”法厄洛斯双手一摊,以示无辜。

    诺德无言以对,只好回头。他用双眼死死盯着面前这个斗篷男,愤怒,痛恨,无奈紧紧的汇聚在一起。他的拳头紧握,恨不得现在一拳直接把那个人打死,要不是那个搅屎棍,一切的悲剧也不会发生。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诺德抽到斗篷男的耳边低声说着,虽然那个家伙听不见,但在诺德的眼里,他已经是被宣判死刑的人了。

    “开始吧,看看这个家伙到底逃到哪里去了。”

    “行。”法厄洛斯打了个响指,画面便再次开始流动。

    他的背后仍是一片死寂,无论是哪边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斗篷男冷笑了一声,接着潇洒的转身离开。诺德在他身后注视着他,正当想跟上的时候,却被法厄洛斯给叫停了。

    “我所呈现的画面是有限的,仅限于这个村子,你追上去也没用。”

    “没事……”诺德长叹一口气,“看他离去的方向就知道了,没有朝着境外,而是向境内,起码大概率是这个国家的人。”

    “既然已经得出答案了,你还要接着看下去吗?接下来的场面,对于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当然要看,我想铭记这一天……”诺德轻声说。

    “总是以仇恨与憎恶化作自己的动力是走不长的。”

    “我也想靠其他的,比如说友情或者爱情。”诺德望向远处躲在树后的云倾众人,“可我现在除了仇恨与憎恶以外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