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扑通,东方心宿
什么是局外人,多余人呢?
我静静思索着。
殊不知,当我参与在他们的故事之中,说着话,做这事。
他们会回应,会点头,会认可。
但我也知道,我的出现是无关紧要,甚至是可以忽视的。
我无论站在哪里,都不会阻碍历史的进程。
只是多了一口呼吸。
宫关与老和换掉满是泥泞水渍的衣服,将行李放置在楼阁下。
那时我还不懂,只是静静的看着。
老和习惯了粗茶淡饭,将拾来的柴木放于炉下,慢慢起了火,烟囱里也冒出了缕缕青烟。
老和架了锅,宫关也在一旁笑盈盈的帮忙做了饭菜,尽可能的将我拒之门外,真是如胶似漆啊。
我倦怠的继续趴在走廊上。
侬来挑水,我烧茶。
侬来起火,我做饭。
我见侬来喜蜜蜜,侬见我来喜悠悠。
……
我哼唱着。
当饭菜端上桌子。
当我吃饱睡足,茫然的周身,起了身,也掺在他们二人之间,与老和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无聊话题。
老和就是这样的人,不愿他人冷场,也一一回复着。
那时的宫关是真的快要恨死我了,时时刻刻对着我哼哼着。
我本是想着自己可以赢过宫关一些,也让自己不至于那么冷落,心里偷着乐。
那知,老和是喜了宫关这一性格,与我是礼貌,与宫关却是玩笑。
我说东来他说西,侬来一句南北中,喜得人儿乐无穷。
我偏着头看着老和。
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可从来不会这样对我,尽是拘谨的笑,谦和的笑,待人的笑,也多亏宫关看不出,只当老和是繁衍他。
由此,这也招不得我的嫉妒。
只可恨我那一开始向往的顶阁,竟是老和留给宫关的,这真的会将我毁得面目全非的。
老和将行李搬上顶阁,宫关一头扑在草堆上,摊开双臂怀恋着。
“即使回到家中,我也还是依然喜欢这里。由此,失眠了好几天。”
“你小时候官员担心你睡在这里危险,你有固执,让官员妥了协。现在倒是担心空间太小了,你睡不习惯。”
宫关起身,伸展双手与老和做比较着。
“怎么会呢。我也没有长多少,你看吧,一样高的。那时老和也睡在这里,我就是因为离不开老和,也才睡在这里的。我还记得我激动得睡不着,老和还教我认星宿呢。”
宫关说完,再次躺了下来,抬头仰望着群星璀璨,对着天窗伸手比划了起来。
“北方斗宿,南方井宿。”
老和也自然而然的躺了下来,看向天窗,却触动了宫关那颗原本平静的心脏。
扑通,扑通,东方心宿。
宫关突然间的一言不发,老和也停止了比划,扭头向了宫关。
宫关心脏跳动得厉害,那能再发上一言,只得偷偷的注视着老和。
那知老和也转向了自己,呼吸急促加速,心脏也要跳出。
那时寂静无声,听着彼此间的呼吸声,还有那躁动的夜。
老和也多了些丝丝感触,随着宫关的一声“啊”被惊了去。
因宫关再也忍不了内心的波动,与那瘫软无力的身子,紧张得猛然弹起,一头撞了横梁,倒在了老和身上。
宫关一动不动,老和倒是惊慌了起,拂拂着宫关的头发。
“宫关?你还好吗?”
宫关捂着脸,一脸羞红。
“丢脸死了。”
老和也笑了,搓揉着宫关的头发,慢慢抬起了宫关的头。
“让我看看小家伙怎么会这么粗心。”
宫关又不好意思的埋在老和怀中,老和自然不知道宫关的心思,而只当他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官员的孩子。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看看。”
老和也就轻而易举的抬起了宫关的头,小心抚摸着宫关泛红的额头。
“怎么样?疼吗?看起来已经红肿了。”
在老和没有摸时,宫关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老和一摸,却是痒痒的感觉。
“你在这里好好坐坐。我下去给你取些药来。”
老和刚起身一离开,宫关就疼得捂着额头,在床上打滚,怎么回事啊。
原是爱情占据了所有的伤痛,这人一离开啊,伤痛就席卷而来。
我静静看着木头,数着木头。
如果我当初强势一点,或许老和就可以让我睡在顶阁了吧。
这样我也就可以知道他们谈论的星宿在什么地方,而不至于这样孤寂。
可他真的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