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羽仙灵录
繁体版

第17章:白猿相伴

    不多久,将尖刺切断,白猿一声惨呼,昏晕了过去。阿柒抱着那白猿,快步朝洞府而去。他虽然年幼,但好在那白猿似乎更为幼弱,若是成年白猿在此受伤,那他可抱不动了。

    来到洞府,将白猿放上石床,接着出门打水,替其将伤口清理好。这才发现,小白猿除了左臂给尖刺洞穿,两腿还有许多地方骨折。

    想了想取过云符,飞步冲入药园,采摘了几株活血生肌,续骨疗伤的凡药,捣碎敷在白猿创口。接着又拿来木板,给白猿将断骨接上,然后用布带将木板固定好。

    做完了这一切后,探了探小白猿鼻息,只觉情形十分不妙,不知能不能挨到明天。果然当晚小白猿开始烧了起来,生机急速衰糜。

    阿柒看着那满身血迹的小白猿,又看到它身上雪白绒毛,好像刚长出来没多久,知道这白猿只怕也就四五岁,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就受了如此重伤。他呆呆坐在床边,望着那小白猿,一言不发,不知在想着什么。

    转眼来到中夜,不知是园中药草起了效用,还是什么别的缘故,小白猿伤势有所缓和,他这才睡下。第二天煮了些白粥,喂白猿服食。

    那小白猿颇通人性,重伤之下,虽双目无神,但每次瞧向阿柒,都隐隐带着一股感激之意。阿柒见此,大为欢喜。只是小白猿身子太过虚弱,喝了几勺,便再也喝不下去。阿柒只好将白粥放在一旁,扶它小心躺好。

    跟着便自行出洞打理去往灰雾里,打理药草了。

    当天回来时,又从药园中采摘了几味固本培元的凡药,用石瓮熬煮好,给白猿服食。这些药草的药性,之前王离都一一交代过。

    园中凡药,看守弟子,可以采摘一些,但不能过甚,否则会影响仙道草药生长。王离当时还说,这儿的药园之所以会种的有凡药,便是因为周师祖近百年来,似乎在琢磨一种全新的培植秘法,动用凡药,来促进仙道药草的生长。

    当晚,白猿服食了这些汤药后,气息又恢复不少,望着阿柒咕咕叫了两声。黑灿灿的眸子里,再度涌现出感激之意。

    此后阿柒每日除了打理园中草药,研读羽书,便又多了一件事情,照料那小白猿。

    转眼又过三个月,阿柒认得的羽书,逐渐增加。那本《五转纯元功》第一层心法口诀,只剩少数几个地方,还有些疑惑不解之处。他打算等王师兄来了,向他请教。

    王离每月最后几天都会来药园一趟,看看阿柒将药园打理的如何。同时还会给他带来一块鸡蛋大小的晶莹玉石。

    阿柒第一次见那东西,大为好奇,这玉石通体光洁莹润,入手冰凉,内中隐隐有息流转动。王离同他说,这是下品灵石。往后炼气了,须得要动用里面的真灵之气。阿柒闻言,赶忙收下灵石,好生保管。

    王离见阿柒将那药园打理的井井有条,满园药草,欣欣向荣,十分满意。阿柒难得见到这位王师兄一次,自然有许多修行上的疑难询问。

    于是两人来到洞府中长谈。王离见了那白猿,倒是问过一次,阿柒说了如何将它救下,王离也就见怪不怪了。

    那小白猿,将养数月,身上伤势逐渐痊愈。每日跟在阿柒身后,走来走去,只是骨折处终究尚未愈合,行动还是有些不便。但阿柒走到哪里,它就去哪里,阿柒转头叫它不要跟着,那小白猿脑袋一歪,黑灿灿的眸子露出几条清光,嘴里咕咕叫着几声,却是不依,闹得阿柒苦笑不得。

    这天,阿柒打理完药园后,在自己洞府参研了两个时辰的羽书,只觉有些疲累。他抬头望着石床对面的小白猿,见其窝在角落,两颗黑灿灿的眸子,静静盯着自己,性子似乎十分静穆。

    说来这小白猿也当真通灵,数月以来,阿柒每到研习羽书之时,它便乖乖窝着,从来不会弄出什么声响。他见白猿善解人意,心中不由颇觉慰藉。

    “小白猿,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坐在石床上,阿柒将手中《羽书通识》放下,望着那团毛茸茸的身影说道。

    他独自看守药园,也没个人来同他说话。一个九岁孩童,正是飞扬跳脱,贪玩嬉戏的岁数,憋得久了,只好时常同那小白猿说话。

    白猿通灵,居然能辨别出阿柒那些话是自然自语,那些话又是在跟它说。有时见阿柒闷闷不乐,便窜入阿柒身上,跟他打闹,好像是在开解于他。

    这时小白猿听了阿柒的话,抬头朝他看了看,咕咕叫了两声。

    阿柒笑道:“好,那你是答允了。”

    白猿摸了摸头,做出一个古怪姿势,又再度咕咕叫了两声。

    “你是说,叫我赶快起么?”阿柒好奇问道。小白猿露出一个憨直笑容,在石床上又轻轻跳了两下。

    阿柒道:“好,容我想想。我看你身上的绒毛这么白,不如便姓白吧。只是要叫个白什么呢?”说到这里,有些沉吟。

    白猿望着阿柒眼珠转动,露出鼓励模样,阿柒见此,哈哈一笑:“不如就叫‘筑基’,白筑基,你看好不好?”

    白猿望见阿柒朗声大笑,当即也跟着叽叽咕咕叫了起来。

    阿柒道:“咦,小家伙,你也很高兴是么?只是我能给你起名字,这世间却没有能给我起名儿的人。”说到这里,脸色低沉起来。

    那小白猿见此,窜到阿柒怀里轻轻蹭了蹭,眼眸中大有亲昵之色。阿柒给他轻轻挠了两下,低头望去,只见小白猿黑灿灿的眸子盯着自己,大有眷顾关怀之色。他心中一暖,低声道:“筑基,你也知道我不快活么?”

    小白猿轻轻叫了两声,两条玲珑秀气的小手掌在朝他胸口抚了抚。阿柒不知怎么搞得,霎时眼眶一热,抱着小白猿道:“白筑基,你干什么这么善解人意。”

    如此,一人一猿,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所谓山中无日月,寒尽不知年。转眼夏去冬来,这一年云苍山下了好大一场雪。漫山遍野,都给大雪裹了进去。

    阿柒望着眼前大雪,有些好奇,他想到:王离师兄说整条云苍山都有仙道大阵守护,怎么外面的大雪,还能飞的进来。其实王离当年说起云苍山的这座大阵时,还有一件事并未给讲给他听。

    数千年前,布下这座参灵化雨阵的元婴期高手,在结阵之时,便考虑到了阵枢须得持续运转数千年,若是寻常灵材,定然难以支撑,可当时即便搜寻了无数天才地宝,仍是难以满足数千年间歇不断运转。

    没有法子,只好让大阵每一百年,停下一次。这一年正是云苍大阵百年检修之期,这才让得漫天大雪落入了云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