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号窗口前，正在排着长龙。

    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叫喊声与着救护车的汽笛声，此起彼伏着。

    胡灿赶快挑了个看起来少几个人的队伍，站到了后面。

    他们不是很急，只要不耽误下午上班，就算是明天上午也来医院也完全可以。

    “愣子，你去给她帮忙！”

    老师傅还好心的提醒道：

    “我就在这等着你…”

    二愣子看胡灿还在视线之内，于是也就不用担心她的安全，只是问了一句：

    “她不是说不用帮忙吗？”

    “叫你去就去。”

    师父看徒弟脑筋这么轴，于是非常恼怒的直接说：

    “我又没有到你非得看着的年纪？”

    他情商是真低，师父就想尽全力的撮合两人，虽然可能并没有什么用。

    “好吧！”

    二愣子也只好无奈地答应道：

    “你千万不要动。”

    他只好走了过去…

    还好胡灿目前处在队伍的最后，所以并没有引得任何人的注意。

    “你怎么过来了…”

    她看见二愣子走了过来，立马抱怨道：

    “你师父自己在那里能行吗？”

    “应该可以…”

    二愣子一边继续往前走着，一边解释道：

    “他非要让我来给你帮忙！”

    轮啊轮…

    十点多，终于轮到了他们。

    电脑前的姐姐看起来很有礼貌，文质彬彬的说道:

    “你好，请问要挂哪科室的号？”

    二愣子也说不出什么来。

    只是胡灿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请问阿尔茨海默症在哪查？”

    这得需要问…

    毕竟网上说的记忆门诊，人家要是没有呢？

    “这可能需要查一下…”

    “好。”

    时间过了几分钟，大姐姐说道:

    “四楼神经内科！”

    “那你就帮我挂一张号。”

    胡灿拿到挂号单…

    “走，快带师父去神经内科！”

    二愣子赶紧又回到长椅上搀扶起了老师傅，胡灿还说道：

    “师父，咱们免费体检在四楼…”

    “好！”

    老师傅也不傻，发出了疑问：

    “不过免费体检为什么还要挂号？”

    这句话属实是把两人给弄懵了。

    因为说的对呀！

    免费体检还需要花钱去挂号？

    “有单据好统计嘛！”

    还是胡灿的脑子转的快，立马就找到一个理由。

    尽量不让人看出尴尬，笑着说：

    “我们药房毕竟和医院又没有合作。”

    不说无懈可击，但至少把这个话题给圆了回去。

    “哦！”

    …

    四楼怎么是神经内科？

    现在免费体检都这么高级了吗？

    只看见人如山海般堵在门口，诊医生的小诊室门口。

    很快医生就叫到他们的号了。

    三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医生，您好！”

    二愣子热情地和这位白大褂打招呼，医生也很慈祥地冲他笑了笑，说：

    “小伙子，来了…”

    那模样，就好像认识一样。

    胡灿把从包里拿出就诊卡递了过去…

    医生把卡往一个不大的机器上一放，老师傅这次来医院的目地一目了然，当然只有他能看到。

    “老先生，你是想查询…”

    “我们就是药房给安排的一次体检。”

    胡灿着急忙慌的径直说道：

    “医生，您有什么直接说就行！”

    虽然是这么说，但话语中的意思是叫医生不要乱说，至少不要当老人面乱说。

    体检有来神经内科的吗？

    看来两位小辈还没有说实话，毕竟老年痴呆这种事一般人可接受不了。

    于是赶紧给两位年轻人做了个眼神，转换话题道：

    “老先生，那咱们唠唠家常？”

    “好啊！”

    看到医生都不打算治了，于是老师傅以为自己没啥大事，也就欣然答应。

    也没有多生气，毕竟这次体检是免费的嘛！

    二愣子和胡灿也并没有做出反驳，因为他们知道医生是想考验考验老师傅的记忆力。

    “我看这两位年轻人陪着你来的。”

    医生后躺到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用一种很随意的方式问道：

    “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我徒弟！”

    老师傅回答的异常干脆利落。

    医生目光求助胡灿并且得到肯定的答案以后又问道：

    “两位都是您徒弟？”

    “…”

    这次的回答却异常缓慢，最后才斩钉截铁的说道：

    “应该是我徒弟的女朋友！”

    肯定的话语中却又带了点不确定。

    二愣子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像熟透了的山柿子，忙低下头去。

    师父说的这是什么呀！

    医生在得到胡灿否定的答案以后，又看似不走心地问了师父一些问题。

    过了得有5分钟…

    “您先出去可以吗？”

    听到医生这么说，胡灿也赶紧拉着二愣子的衣襟，要他赶紧带老师傅出去。

    因为她知道，医生终于要开始谈论病情了！

    “师父，您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二愣子却并不想出去，只是说：

    “那也别去…”

    他也想听听医生的说法，到底需要注意哪些地方以及以后应该怎么办。

    其实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师父到底痴呆都还两说呢？

    “好，那我在外边等着你们！”

    老师傅虽然很怀疑，但还是走出去关上了门，胡灿回过头来问：

    “确诊了吗？”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

    医生见老先生已经被支了出去，于是也就拿出一支笔肆无忌惮的说了起来：

    “老先生大概为中度的阿尔兹海默症！”

    阿尔茨海默症？

    什么鬼？

    老师傅毕竟是老师傅，见得毕竟是医生，当然得慎重一点，所以一直趴在门口偷听。

    毕竟现在楼道里几乎都没人了嘛！

    所以也就没有人发出异议。

    看来自己是真的有病，只是这名字自己怎么好像都没有听说过？

    “怎么会？”

    二愣子还在感叹，胡灿却问出了重点，道：

    “那有什么治疗方法？”

    “老年痴呆并没有什么很好的方法。”

    医生耐心的解释了起来，道：

    “只能通过药物进行控制…”

    痴呆？

    自己患痴呆了！

    老师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全身瘫软的趴在正对着门的长椅上，不顾偶尔经过的护士异样的目光，陷入了沉思。

    你可以想象那副场景吗？

    医生又讲了一些以后要注意的地方，还在新开的病历本上写了一些看不懂的字。